214 混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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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长途客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长途客车站位于市中心，不过属于老城区，周围的房子还带着日伪时期的风格。 “嘎吱”车门开了，这车有点年头了，车门锈得厉害。 一大群人睡眼朦胧地从车上下来，这些人大多拿着沉重的行李包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怎么样。 作为一个省的省会，这里有机场，也有火车站，稍微有点钱的人要么乘飞机，要么坐高铁，乘坐长途客车的一般都是没钱的。 一个男的三个女的，裹在人群里面下了车，男的穿一身卫衣，带兜帽的那种，肩膀上扛着两旅行袋，三个女人都扎着头巾，感觉就像是农村来的， “玉翎，你应该会东北话吧？”江宁问道，他说这话当然是通过那套保密系统，那套系统既不经过移动网络，也不是蓝牙之类的通用技术，而是没有人用的超宽带系统，用不着担心有人监听。 “我当然会。”吕玉翎各地乱跑，外国话未必说得利索，中国话就不一样了，甚至比当地人更像当地人。 “那行，和当地人打交道的事就交给你了。”江宁开始派差事。 “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说？”吕玉翎懒得动脑子。 “放心，我们用不着和这里的人接触，顶多就是买个东西，点个菜什么的，要你开口。”江宁说道。 吕玉翎有点失望，她原本以为需要她帮忙找人呢。 “小薇，你上QQ。”江宁继续派差事。 现在这个时代能够用来联络的方式实在太多了，打电话并不保险，最保险的其实是当初他和喵姐、罗四通联络的那种方式——通过小说来传递消息，不过那种方式毕竟不方便，通过QQ就方便多了，也相对安全。 为了联络方便，这次行动之前她们专门申请了一批QQ号，有些是内部公开的，另外一些则是秘密的。此刻他让谢小薇联络野丫头，用的肯定是秘密的那种，而且这个QQ号只有谢小薇和野丫头知道，连他都不清楚。 “就说我们来了？”谢小薇问道。 “用暗语。”江宁提醒了一句。 消息很快就发出去了，只是片刻的工夫那边就有了应答。 “她们在中央商城。”谢小薇说道。 江宁打开了电子地图…… “在中央大街，那是一条步行街，非常热闹。”旁边的吕玉翎已经开口了，她对这里实在太熟了，来过不知道多少次？ “挺会躲的。”江宁放心了。 在那种地方，就算行踪暴露了，对方也要考虑一下合适不合适动手？甚至借用黑白两道的力量都不容易。 就算黑社会头目全都脑抽，底下的混混也不敢随便乱来。同样的道理也适合警察。就算有人报告那里有通缉犯，当地的警察也不敢乱动，得一级一级报告上去，最后由老大去定夺。一般来说，公安局的老大情愿放走通缉犯，也不愿意在闹市区实施抓捕行动。 “要不要一起去？”喵姐问道。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来的路上她们商量过，进城之后兵分三路，一路去找野丫头，另外一路和蔡文格、牛守义汇合。 “用不着，人多反而麻烦，还是按原计划来吧！”江宁先回答了这个问题，紧接着转头对谢小薇说道：“你再帮我联络一下米琪，问问她，现在用哪个电话号码？” 谢小薇立刻照着办了，过了一会儿她说道：“这丫头换了一个新号码，刚买的，还没用过。” 说着她报出了一串数字。 江宁迅速记了下来，记在手机里面。 “那我们走了，你们也小心。”江宁打了个招呼，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 一进小巷，他就开始脱衣服，从旅行袋里面拿出新衣服换上，此刻的他看上去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年纪和原来差不多，个头稍微矮了一些，大饼脸，蒜头鼻。 不只是他，吕玉翎也不是原来的模样，她的身材变得更高了，而且变得很壮硕，脸盘子也变得很大，绝对是一个标准的东北大妹。 把那两件充满了土气的衣服塞进旅行袋，吕玉翎随手一甩。 旅行袋被高高地扔了起来，扔到了一幢大楼的楼顶。 从小巷里面出来，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对非常时髦的……姐弟。 反正绝对不像是情侣，女的太高，男的太矮，实在太不般配了。 到了大街上，江宁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中央大街。”开口的是吕玉翎，虽然东北话里面这四个字和普通话里面这四个字没什么两样，但是当地人还是分辨得出其中的细微差别，所以江宁干脆不开口。 长途客车站离开中央大街其实并不远，一刻钟之后，出租车停了下来。 停车的地方就是中央商场的后门。 一下车，江宁就打开了碰头的那个应用软件。 屏幕上瞬间多了一个红色的小点，过了片刻，底下多了一行字：“二楼，肯德基。” ……………… “你们可真会找地方。”江宁看了一眼四周。 现在才上午九点，肯德基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不过这也能理解，因为今天是星期天。 当初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江宁故意选择了双休日，为的就是人多。 对于有所准备的他们来说，人多绝对不是坏事，相反对方没有准备，人多就显得束手束脚了。 “要来点吗？”野丫头指了指跟前的一堆食物，她买了全家桶，还另外买了鸡翅和土豆泥。 江宁已经没话说了，这家伙一点都没紧张的感觉，胃口居然这么好。 胃口好的并不止野丫头，那俩熊孩子也差不多，一个不停地啃着鸡翅，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扔了一堆鸡骨头，另外一个在喝奶昔，唯一的大人，也就是底楼的梅太太正拿着梳妆镜在那里化妆。 “你们昨晚上怎么过夜的？这里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经营吧？”江宁感到疑惑。 “通宵电影。”小丫头片子指了指上面。 顶楼有电影院。 “谁想出来的？你们倒是挺会想办法。”江宁不得不承认，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脑子。 野丫头和俩熊孩子朝着梅太太努了努嘴。 “这没什么，不就是躲猫猫吗？”梅太太毫不在意。 “旁边不是有地铁和公交车站吗？要不然拦一辆出租车也行啊！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江宁感到奇怪了。 “走不了的，我和米琪的气息都被捕捉到了，他们不是找不到我们，只是不想惹出太大的动静，另外还有拿我们当鱼饵的意思，没鱼上钩就不收网。”梅太太慢悠悠地说道，她倒是看得挺开。 “这么说来，现在鱼上钩了？”江宁明白了。 “那也要看上钩的是什么鱼？是黄花鱼？还是鲨鱼？”梅太太微微一笑。 “再说，那帮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甚至不清楚米琪的底细，可见消息有多么闭塞？”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 “这和米琪有什么关系？”旁边的男孩的智商就有些欠费了。 妹妹翻了翻白眼，根本没兴趣解释。 其他人当然明白。 钓鱼的鱼饵一般是蚯蚓，而米琪论价值的话，至少相当于鲷鱼，没人舍得拿鲷鱼做鱼饵的。 “你和李大妈联络一下，告诉她这边的情况，再问问她有什么对策？”江宁转头冲着吕玉翎说道，喵姐不在，负责联络的人就变成了吕玉翎。 这不是摆谱，他必须时刻注意四周。 吕玉翎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开始和X市那边联络。 “你在白费力气。”梅太太扫了江宁一眼。 “我知道，这一次纯粹就是练兵，不管是归二爷、还是巴大婶都不会轻易出手的，除非对方的大妖蹦出来。”江宁知道梅太太的意思，也清楚李大妈的想法。 果然话音刚落，吕玉翎就抬起头来：“李大妈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她正和人扯皮呢！电话里面都能听见，一堆老头子正围着她说话。” “她总应该有所指示吧？”江宁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并不满意，他真正想的是李大妈能透露一点口风。 吕玉翎继续打电话，过了片刻她说的：“具体情况让你自己把握，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行。” 江宁明白了。 这是让他主动出击。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解决。 “你让大妈和曹胖子打声招呼，我记得曹家在这边很有影响力，怎么警察居然跑到那边去了？” 江宁刚才下车的时候就注意到门口站着便衣。 “你有什么打算？”梅太太盯着江宁。 “昨天你们不是和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吗？今天咱们换一种游戏玩玩，咱们玩警察抓小偷。”江宁转头看着那三个熊孩子。 没错，三个，野丫头也绝对是一个熊孩子，甚至比另外两个熊孩子，熊得更厉害。 “好哎——”小猴崽子蹦了起来。 “需要我把小弟们召集起来吗？”野丫头问道。 “你一开机，位置立刻就暴露了。”江宁颇为郁闷地说道，那支老鼠大军确实好用，不过这次暴露出一个问题——联络是靠移动网络，一旦到了客场，移动网络控制在对方手里，这套系统立刻完蛋了。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