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热泪盈眶
刚自言自语一句，纪峥就有点儿心里发毛o 有些事不去想也罢，一想就马上就想到高度，再想到摔下去的后果…… 好吧，尽管飞翔听起来很爽，可我一点也不想当个肉饼o 纪峥嘀咕一句，他十二三岁就敢于独自进山狩猎，胆气不可谓不大，但不等于连害怕都不会o凝神琢磨一下，本想用腰带，想想还是换成从储物袋摸出绳索，将自己和杆子给套在一个大大的索套里o如此一来，就安心多了o 纵然一时抓不牢站不稳，坠下时亦有缓冲o 顺着杆子往上爬，要顾虑索套的存在，速度受影响不可避免的慢了一些o 初时，纪峥还不觉得，待到往上继续攀爬再是好一阵子，仍不见环境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终于不由生出一丝疑问：“我弄这个索套，是不是比别人慢了？” “不会！当然不会！” 纪峥断然摇头，自己就想清楚了：“大家全是开窍武者，别说一两千丈高度，哪怕一二百丈，谁摔下去都是粉身碎骨o我会怕，别人也会怕！” “别人一定也用了索套o当然，别人的保险可能不是索套，可也必定各有办法o不然，就这么往上攀，谁不怕一时失手掉下去？！” “所以我慢，别人肯定也快不了o” 上述一切，全是纪峥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念头，轻而易举把那一丝刚产生的疑虑给掐灭了o由此可见，他心态确实不错o 然而，再好的心态，终于有被一点一滴熬到吃不消的时候o 不知过了多久，当纪峥努力攀登，仍然没有见到一个标尺，终于开始出现心烦意乱的情绪：“我用了多久时间？一刻，两刻？是多还是少？” “怎么还没到一千丈？！怎就如此漫长？” 镇妖传承的第二道测试，是以攀登一千丈高度为标尺，过了，就是通过o 而据赵廉等人所说，必须达到一千丈，才出现高度标尺，才能拿到通关令牌——类似于天赋鼓六响合格之后所得的那一枚令牌信物o 但直到现在，纪峥攀的这根杆子上还没出现过高度标尺，这表示，他连一千丈都还没达到，剩下的距离是未知数！ 纪峥烦躁的爆了一句粗口，无奈地接着攀登o 当纪峥正在上面攀登，此时此刻，俞芳华与孙元白也抵达o 这两位一到便惹来目光无数，要不是这儿人不多，场面大概会更轰动o赵廉驾轻就熟地迎上去，趁着孙元白二人打听的时候，顺势与之相谈甚欢o 所以说，有时候到底是谁与谁拉关系，这还真不好说呢o 赵廉正介绍攀天路，孙元白隐约觉得在哪里听过看过，深挖记忆，骤然低呼：“攀天路？不对，这是……熬心路！” “熬心路？！” 俞芳华与他相熟不少，知道孙元白其父乃文人小官宦，家境平平，按说不该知晓这等事o不过人人都有秘密，他不愿说，俞芳华自然不会不开眼追问o 孙元白陷入沉思，凝神回忆：“对，一种独特，且罕见的考验o熬心路！” “杆子要么是法器，要么有人施以神通o使人在攀爬时，不知不觉进入奇异神通中，或幻境里……所以，实力并不是多重要，更注重于考验人的内在性情o” “你是谁，你是甚么样子，多少都会表现出端倪o” “倘若置身其中，一丈之遥变为十丈百丈，怎也到不了边际！教人攀着攀着，渐渐感到疲惫，烦躁……” 赵廉突然间神情恍惚地接话：“……你会心烦意乱，会暴躁，会觉得杆子怎么也攀不到边，永远达不到一千丈o怀疑自己，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甚至对攀爬一事感到厌烦、憎恨o”然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没错！就是这个！” 他攀登过，尝试过，滋味绝对不好受o 孙元白微微吐气：“对，我听……说，即使你知道，正在熬心路，同样免不了得‘熬’过去o” 赵廉喉咙里挤出一个呜咽怪声，心说熬心，这还真就一点没用错字！ 确实得“熬”！ 看着赵廉的表情，俞芳华都不由生出一丝丝惧意o “据我所知，熬心路，太伤心伤神，连真脉强者都受不了，开窍武者根本不可能一口气熬到底，最多小小考验一下o”孙元白一边说一边试探地看过去：“所以，一般分为两三个小关？” 至于具体形式，他就说不出个所以然了o毕竟，这儿是曹天罗布置用来考验人的，需求什么，才布置什么o 赵廉默默点头证实：“一千丈以后，便不同了o”他一脸的心有余悸，看得孙元白二人心惊肉跳o “一千丈往上，拼的是决心，熬的是孤独！” 攀登，是枯燥乏味的o 纪峥不得不维持着每一个最省力的动作，用最便捷，也最快速的方式向上攀爬o如此一来，可以说他在不断的重复再重复那些完全千篇一律的做法，烦躁像阴云一样笼罩着他o 最糟的是，攀着攀着，纪峥连时间过去多久都拿捏不到，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判断o “过去一个时辰了吧？” “都该两三个时辰了吧？怎么可能还没到？” 原本想着，这么多人能达到一千丈，自己想来也不是话下o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看上去似乎不值一提的一千丈，竟成了一个怎么都接近不了的距离，总也到不了头o 攀爬，正在成为一件令纪峥感到厌烦，以及相当难熬的事o 他心绪不宁，担心自己表现不如宁素澈o 再到，焦虑感悄然滋生，再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比别人都慢，用时是不是更多o 甚至产生更强烈的怀疑：自己不会连一千丈都达不到吧？万一，如果真达不到呢…… 每次一想到这，他立刻变得坚定不少：“我不信，自己连一千丈都达不到o” “别急，别急，别急……我可以的！” 与别人不同的是，纪峥烦躁归烦躁，焦虑是焦虑，纵使约束不住这些纷扰、烦乱、痛苦等难熬感受o他总有保留一份清醒，保证自己不被情绪冲垮o 他就像一根老山藤一样坚韧，但凡见得着一点点的阳光，就能茁壮成长！ 纪峥便是在这等烦闷和痛苦里反复煎熬，烦躁着，麻木着o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次攀上后出现了有别与之前的不同“景色”o “一千丈！” 纪峥热泪盈眶，终于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