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剧本
一顿美好的午饭时光在二女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于妙津一边与刘玥插科打诨，一边关心着七楼七零六和新人作者悠哉的事。终于，在午后阳光开始慢慢转阴时，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俊秀青年从A座七楼七零六房间开门走了出来。 “吁，小书呆，慢一点，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神神秘秘的！” 刘玥这一顿胃口大开，吃的有点多，她还未消食，就被于妙津强拉着出了门。 “嘘，刘玥你先别说话，电梯马上就下来了！” 电梯门一打开，于妙津立刻背过身去，侧着头向电梯里偷瞄。 于妙津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作者悠哉的生活状态，却不想自己被悠哉发现。 时机尚未成熟，还是等有把握签下他时，再正式接触吧！ 刘玥看到沈悠，眼中有着诧异和惊喜。 沈悠彬彬有礼的冲着五楼的两个女子点点头，闪身让于妙津和刘玥走进电梯。 于妙津身体靠在电梯壁上，看到了一身唐装的沈悠。 原来，他就是沈月楼。 不止名字好听，声音悦耳，长得也很好看呢！ 而且，他还是个有钱人。 两相综合，大概知道作者悠哉的一些基本信息后，于妙津对签下作者悠哉更没有信心了。不过，她不会放弃，因为，她想要转正。 在燕京，就算是名校的学生找一份好工作也十分不容易，找到喜欢的好工作就更不容易了。 刘玥想要上前与沈悠搭讪，却被于妙津拦下了：“刘玥，你干嘛？你认识人家啊，就随便打招呼！” 她还不想沈月楼发现她，不然，以后正式接触时还得解释今天的事。 刘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七楼的小姐姐，他是七楼的小姐姐啊。小姐姐长大了变成了小哥哥，真的好神奇啊！” 从五楼下到一楼，沈悠看了刘玥和于妙津一眼，并未在意。 于妙津怂恿道：“既然他是你的小姐姐，我们跟上去看看他在哪上班，以后也好正式交个朋友。” 刘玥犹豫三秒，立刻点头同意。 “师傅，麻烦您载我去华夏戏曲学院附属二中！” “师傅，麻烦您跟着前面那辆银灰色的出租车！” 于妙津拉着刘玥坐上了沈悠后面的一辆出租车。 华夏戏曲学院是国家培养专业戏曲人才的基地，而在基地下面还挂靠着三只小摇篮，附属二中正是其中之一。 “谢谢你啊，赵宝儿同学！” 沈悠灿然一笑，回身对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少女挥了挥手。 “啊？嗯，不用，不用谢！” 明媚的笑容让正处于青春期的赵宝儿有一刹那的失神，她傻傻的学着对方挥了挥手，接着就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唐装的问路青年走进了京剧系系主任的办公室。 华夏戏曲学院附属二中并不算大，在一个可爱小同学的指点下，沈悠很快就来到了京剧系系主任的办公室。 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记忆中已经认识了二十二年的陈叔。 四十七八岁，长眉小眼，一对大耳，长得十分有特点，略丑，面部表情极其丰富。 一见到沈悠走进来，陈叔立刻朗声大笑三声，上前一脸关切的问道：“哈哈哈，小悠，你终于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了。不错，不错，李医师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心理治疗方面的专家。你才转到她那里大半年，现在看，你的气色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你现在愿意出来找份事做，是不是说明你的抑郁症已经基本痊愈了？” 沈悠回笑道：“陈叔放心，抑郁症的问题主要在于我自己，不跟自己较劲，凡事想开了就行，现在应该是痊愈了！” 痊愈？不可能这么快痊愈！ 连灵魂都换了一个，病灶还是没除掉。本来，沈悠是想着到戏曲学院附属二中工作之前先去找一下李医生的，一问才知道，李医生这段时间刚好不在燕京城。 “那就好，你能重新振作起来陈叔很高兴。你的工作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一会，我带你去小苏老师那里，高三二班，她是班主任，以后你就归她直接领导了。 小苏老师人长得漂亮，家教也好，父母都是燕京大学的教授，你妈生前就非常喜欢她，要不是你那时候正好得了这种病，你妈早就撮合你们了。现在你的病好了，小苏老师也还是单身，多般配。” 看到沈悠此刻的精神状态，陈二奎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高三二班，小苏老师，我说陈叔怎么对我出来找工作的事这么上心，原来是要给我做媒啊！” 沈悠心中有种上大当的感觉。 不知为何，穿越而来后，他的心里对男女情爱的事很抵触。 陈叔，本名陈二奎，是一名京剧武丑，资历很老，现在是华夏戏曲学院附属二中京剧系的系主任，也是华夏京剧三团的台柱子，在梨园行当中名声不小。 他跟沈悠的父亲沈玉华，母亲孙瑶卿是从小一起在戏班子里长大的学徒，沈玉华学的是小生，孙瑶卿是青衣，陈二奎则是一名武丑。 陈二奎从小就暗恋娴静貌美的孙瑶卿，一直暗恋了三十多年。 其间，孙瑶卿和沈玉华从几度分分合合到彻底了断，他都经历和见证着。 最后沈玉华和孙瑶卿离了婚，沈玉华出国去了东瀛，这么多年也是陈二奎在帮忙照顾着孙瑶卿和沈悠母子。 孙瑶卿一直到死都没接受陈二奎，不是因为陈二奎是一名武丑，而是因为他真的长得挺丑。 这是一个令人心酸的事实。 不过，陈二奎却看的很开，他依旧深爱着孙瑶卿，坚守万年备胎之职，一心一意的对孙瑶卿好，对沈悠也好。 两年前，在孙瑶卿过世后，他更是把沈悠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 沈悠在陈二奎的办公桌前座位上坐下，一脸正色说道：“陈叔，我这次来找您，除了戏曲学院附属二中工作的事，我这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想要求您！” “臭小子，跟你陈叔还用这么客套？不过，你能用棘手这个词，看来事情是真难办了！”陈二奎一抬手，忍不住对沈悠笑骂道：“说吧，这次你又碰到了什么麻烦？” 沈悠轻笑一声，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想复出梨园。” “复出梨园？你要归团，那你该去找孙老啊，老生孙庭辉，现在他才是华夏京剧一团的负责人。难不成你还想来我们京剧三团？你可要想好了，三团比一团那可是差老远了。” 沈悠轻轻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要重归一团，我只是想重新出来唱戏而已。” 陈二奎又问道：“跟陈叔仔细说一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自从我封箱退隐以后，在家中修养了四年。其间，我读了许多梨园名家的旧作，闲来无事，我就试着动笔写了几出新戏。剧本写完了，我就想着，何不找一些演员把它们排出来？ 只是，您也知道我当年的那性子，为人高傲冷面，说话又尖酸刻薄，在梨园中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四年前，我封箱归隐一部分确实是因为外面的大环境不好，另一部分也是因为和同行之间的关系。 演一出戏，不求每个角色都能出彩，但搭戏时明争暗斗故意给对方使坏这种风气可不好。 如今我都归隐四年了，人走茶凉，当年那些关系本来就不融洽的同行，现在，谁还愿意搭理我啊？ 所以，我只能求到这里，向您老来借兵了。” 沈悠将自己所求的事一五一十的对陈二奎说了出来。 陈二奎叹息了一声：“唉，当年外面的大环境不好，梨园的风气也确实浮躁，说不清谁对谁错，不过，现在你能直面这些问题，说明你真的成长了。 还有，你能重新把心思放回到京剧上，陈叔很高兴。你天生条件就好，悟性高，自制力也强，十三岁就成名角的，除了梅先生，也就是你了。 不同的是，梅先生赶上了一个好时代，而你没有。这个时代没有培养京剧大师的土壤，你这棵好苗子太可惜了！ 重回京剧一团的事，你真的不再考虑了？” 沈悠摇了摇头说道：“重回一团的事还是算了吧，体制内限制太多，既然跳出来，我就不准备再被束缚。” 陈二奎点头赞许，他看向沈悠脸上满是鼓励的神色：“或许你的选择才是对的，以你的性格呆在体质内的京剧团确实是个束缚。 唉，不说这糟心的事了，来让陈叔来看看你这四年里到底打磨出了什么样的大作！” 沈悠轻笑着把一个早就准备的本子交到了陈二奎的手上。这出剧一共有十一场戏，整个剧本足足十九页，上面有角色，念白，每一个条目都写得十分详细。这是他昨天连夜赶出来的新剧本，也是他精心准备的复出大作。 拿到这个剧本，陈二奎认真阅读内容，越看下去，他越是心惊。 看完整个剧本之后，陈二奎神色激动的问道：“小悠，这出戏真是你写的？” “嗯，这剧本确实是我亲手所写，陈叔，有什么问题吗？” 沈悠一脸的疑惑。 “精彩，这故事的原型虽然取自古典，但经过你的改编，真是精彩绝伦啊！”陈二奎忍不住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口中不停对沈悠说着：“这些戏词写的真是太好了，和的韵也好。这些戏词本身就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要是再用京腔唱出来，难以想象，绝对催人泪下啊！” 在京剧行当浸淫了四十多年，陈二奎自然是十分有见识的。 “哈哈哈，你放心，这出戏陈叔一定去全给你请名角。里面的老丑我亲自来演，老生请瑜老板，小生请方少白，还有琴师鼓师我们也要请最好的。鼓师我给你请王登云，琴师我给你请白佑臣，我亲自去请，请不来我就豁出老脸，生拉硬拽也得把他们聚到一起。” 陈二奎的神情有些激动，看着沈悠这四年的成长，他也是一阵老怀安慰。 王瑾瑜，陈二奎，方少白再加上退隐四年的沈月楼，这个演员阵容已是京剧豪华天团中的顶配，更遑论还有第一琴师白佑臣，鼓师第一的王登云。 陈二奎是梨园公认的武丑前三甲，王瑾瑜被票友称为华夏第一女老生，方少白在小生中排名第一，这三个人可以说是当世梨园行里还在戏台上活跃的人中数一数二的名角了。 一出戏能找到他们中的一个出演就足以压轴，更别说是一次聚齐三个了。王不见王，在各个行业都算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潜规则。 “谢谢陈叔，要是我复出的第一场戏真的聚齐了你们当世三大名角，那绝对是一件震惊华夏梨园的大事！” “是啊，梨园中好几十年都没出现这么好的剧本了，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方少白是小辈，我与他交往不多，不敢保证。瑜老板，我敢打包票，她肯定会来。” “嗯，那这出戏排出来后，我们就先在京剧三团旗下的剧场里演出好了。”沈悠沉思了片刻，又向陈二奎问道：“陈叔，你们三团有华夏电视台的资源吗？” “电视台的资源？当然！京剧三团是华夏文化部和宣传部出资筹建的，我们与华夏电视台和燕京卫视都有过合作，关系相当不错！” “那真是太好了！再有两个多月就是一四年的春节了，陈叔您能不能先尝试着联系一下两个电视台的领导？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这出戏排出来了，又有梨园这么名角出演，能不能让这出戏参加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参加春节联欢晚会，这是一个好主意。我可以试着跟他们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