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玉面鼠
玉面鼠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轻轻拍衣上沾染的灰尘,随后用尖锐的眼神扫视一周,迅速地朝通臂猿猴撕咬过去。只见通臂猿猴在空中翻腾数周,将紫金枪挥舞出一道旋风,向玉面鼠劈去。 玉面鼠用嘴轻轻一吹,那一道旋风被便轻易化解,可她没想到牛魔王的牛角突然从背后冒出,将她撞翻在地。通臂猿猴趁机而上,抡起紫金枪与玉面鼠大战数十回合,牛魔王大喊道:“通臂猿猴,老牛前来助你。” 通臂猿猴为了当上花果山猴王,拼死与玉面鼠缠战,纵使他与牛魔王联手,也顶多打个平手,玉面鼠问道:“臭猴子,你又不是这花果山的猴,为何要护这花果山,你跟孙悟空是怎么关系?” 只见通臂猿猴转身一个腾空后摆腿踢在玉面鼠身上,答道:“我不认识什么孙悟空,我只是为了一个承诺来这里。” “什么承诺?” “我答应了阿雪,要替她采得长生花。” “阿雪?长生花又不在花果山,你来此地干嘛?” “要摘得长生花必须要有通天的修为,我只有当上这花果山的猴王才能成为菩提祖师座下弟子,求得神通。” 玉面鼠抓住机会,将牛魔王踹了个底朝天,她又夺过通臂猿猴的紫金枪,回身一扫将通臂猿猴扫落在地,她问道:“你再修炼个百年或许能跟我有得一打,那个阿雪对你很重要吗?” 人间六月,天空中雪花飘絮,花果山下雪了,那雪像一片片白莲花瓣轻轻落下,如少女在风中曼舞,而通臂猿猴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猴子,你是通臂猿猴。无论神佛,妖魔,谁也无法阻挡你。” 玉面鼠见通臂猿猴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空,问道:“臭猴子,你在看什么?” “我看见阿雪了。” 玉面鼠半信半疑地抬起头,空中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雪花,她愤怒地说道:“猴子说的话果然不能信,你也敢耍我,看我踏平这花果山。” 她捡起地上一块石子,吹了一口妖气,猛地朝通臂猿猴扔来,那石子在空中呼啸,犹如一把利剑穿过,可通臂猿猴正看得出神,浑然不知这杀身之祸,却见一只老猿猴迅速从丛中蹿出,将通臂猿猴扑倒在地,躲过那块锋利的石子。 天上的雪花从通臂猿猴视野里消失,他双眼泛出了红色血丝,只见他从身上射出一阵白色异光,他的身体不断膨胀,转眼间,他变成了一只巨猴,他一跺脚,整座花果山为之颤抖,玉面鼠抬头仰望巨猴,她想起来了另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跟千年前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那人好像……” 玉面鼠的妹妹一旁见到那通臂猿猴化作的巨猴,妖力无穷,说道:“姐姐,我们走吧,那猴子好邪门。”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孙悟空。” 巨猴满眼猩红,举起双手,朝玉面鼠重重拍去,那遮天而落的巨掌,纵使玉面鼠有千年道行也被重重捶入尘土之中,可他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连那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也没认不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对准猴群,牛魔王大喊道:“通臂猿猴,快住手!” 此时玉面鼠的妹妹,扶起姐姐说道:“姐姐,我们别跟他斗了,回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他。” 面对失去理智的通臂猿猴,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吓得四处逃蹿,玉面鼠捡起渤海紫金枪抛至半空之上,猛然朝巨猴刺去。 只见一把金色长枪插在巨猴背上,他痛苦地一声巨吼撕破了天空,他一转身,恶狠狠地盯着玉面鼠,抬起那犹如泰山之高的脚掌,朝玉面鼠踩去。 “姐姐,快走吧。” “我不走,他还没来。”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就算是死,我也要等他。” 只见巨猴的脚将花果山的地踏出一道深坑,也许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妖可以侵犯花果山了,可牛魔王擦了擦眼睛,因为方才一瞬间,他看到了一道金色圣光掠过。 寒风中,一熟悉的猴子头戴金箍,身披袈裟,双手抱着玉面鼠,从空中缓缓落下,牛魔王大喊道:“义弟,你回来了?” 只见孙悟空放下玉面鼠,用手轻轻一挥,通臂猿猴霎时变回原型,倒在地上静静酣睡,他背对着玉面鼠说道:“施主,你这是何苦呢?” 只见玉面鼠眼中含着的泪光,激动地说道:“你终于来了,五百来年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孙悟空手持佛珠,问道:“你明知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为什么还是要等?” “因为你说过你会回来。” “为了见我,你杀我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为了见我,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那么傻?” “你说过等你取得真经归来便会回来见我,可我在花果山等了百年,而你呢?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已经成佛了,你见到我又能如何?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那你方才又为何救我?”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我前来渡你。” “怎么渡?” “你杀我花果山猴子猴孙,我要你偿还这些罪孽。” “怎么还?” 只见无情的孙悟空从袖中掏出一件名为炼妖葫的法宝说道:“我要你在这葫芦里面,受尽烈火的焚烧,感受寒冰的彻骨,尝尽百年的孤苦,直到你诚心悔过,还清所有的罪孽。” “我进去可以,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施主请说!” 玉面鼠痴情地望着孙悟空,问道:“你会把这葫芦一直带在身边吗?” 这一问却让孙悟空沉默了许久,玉面鼠好似已经知道到了答案,纵身一跃飞进炼妖葫中,受尽冰火的折磨。她见到了等了百年之人,可惜他已成了佛,而她却还是妖。孙悟空心中百感交集,看着手中紧紧握着炼妖葫,小声喊了一声:“阿玉……” “姐姐……孙悟空,我跟你拼了。” 只见玉面鼠的妹妹愤怒地朝孙悟空杀来,可当她看见那一滴眼泪从孙悟空的眼角轻轻滑下,她停下了脚步。 孙悟空悟空落泪了,他双手合十,默念道:“百年孤寂,只求一面。红尘因果,又何必为了悟空?” 只见他将炼妖葫藏在袖中便向通臂猿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