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相
时间过了一天，重伤未愈的赤面猕猴仍躺在病床上，金翅黑鹰与凤尾蝶遵照吩咐从天宫捉回一位神仙。 那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太白金星赶紧拜见赤面猕猴说道：“诛天大圣，我不过天庭一个传达讯息的小神，你大费周章地派人闯天门抓我前来所为何事？” 赤面猕猴坐起身，穿上战靴，将妖刀血刃架在太白金星的脑袋上，威胁道：“因为你跟通臂猿猴关系匪浅。”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通臂猿猴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他会忍心杀害最爱之人？” 太白金星心想就算通臂猿猴真的杀了万妖女王，天庭还是不会放过通臂猿猴，不如将真相道出，让他获得一线生机。可若是他说出真相，必会受到神尊处罚，他陷于进退两难间。 赤面猕猴继续问道：“只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此事我决不外扬，并且安然无恙地送你回天宫。” 太白金星看来是在劫难逃，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救通臂猿猴一把，说道：“神猴大将军现在最爱的人不是万妖女王。” “怎么可能？” “百年前，神猴将军用神火天雷大闹灵山，后被如来打回仙石原型，施下了封印记忆的失心咒。他在日月山上重生，却没有了前世记忆，他爱上了与他朝夕相伴的白莲花精阿雪。” “你继续望下说……” “后来，白莲花精阳寿已精，神尊用玄光镜欺骗大将军是万妖女王杀害了他最喜欢的人。所谓爱得越深，痛得越深，通臂猿猴现在心中唯有复仇，被你打得法力尽丧的他甘愿吞下至凶至煞的摄魂珠，吸取五大凶兽的妖力增强神通。如今坠入魔道的他，踏平万妖国可说易如反掌。” 赤面猕猴心想原来一切都是神佛的阴谋诡计，继续追问道：“可有解除失心咒的方法？” 太白金星摇摇头，说道：“失心咒唯有如来可解，在神猴将军杀死万妖女王之后，如来便会解开失心咒，让他在懊悔中痛苦的度过余生。” 赤面猕猴陷入了沉思，凤尾蝶骂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总是道貌岸然，用百年去骗一只猴子，意义何在？” 太白金星听完，不禁地笑了，他激动地答道：“为何有些人生来就是妖？为何有些人生来就能成仙？世上哪些事不是由神佛掌控？你看那如来座下的孙悟空，违抗天命，到头来不还是乖乖卑躬屈膝，向天臣服？神佛眼里容不得情，更留不得逆抗天命之人。” 赤面猕猴对争吵的两人说道：“你们别吵了，太白金星，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神猴将军对万妖女王的爱有多深？” 太白金星推开赤面猕猴的血刃，从一旁搬了张椅子坐下，讲了那遥远的故事。 那天宫有一处地方，叫神狱天牢，天牢中央有一块骷髅石柱，名为锁妖柱。万妖女王当时还只是一位低等下仙七彩云雀，她与神猴大将军爱恋被传入玉帝耳中，玉帝龙颜大怒，将雀仙押入天牢。神猴大将军向玉帝求情，自愿承受锁妖柱的酷刑，以求换得玉帝对雀仙的从轻发落。玉帝许诺道：“孙悟空在锁妖柱熬不过三天，若你能坚持过七天，我便放了你的七彩云雀。” 在锁妖柱上，千刀划过，万剑剐过，神火焚身，天雷刺骨，寒冰腐蚀了他的皮肉，恶犬咬断了他的筋脉，他一直忍受着，一天，两天，三天…… 雀仙从牢笼的窗口望着那被烧焦的躯壳没了动静，她苦苦地喊道：“大将军，你不要在坚持了，小云雀求你了，向玉帝认输吧。” 神猴大将军听到熟悉的声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回答道：“还剩一天。” 越是叛逆之人，神佛却愈发忌惮，玉帝没想到神猴大将军能在锁妖柱上坚持七天。可天宫需要的是言听进从的神仙，而不是企图违抗天命的猴子。玉帝后来食言，瞒着神猴大将军悄悄将七彩云雀贬入人间。 当后来神猴大将军知道了一切真相，向奉公守法的他做出了惊世的举动。他决定向天宫复仇，那怒火踏碎了凌霄，他斩了千百年的妖，才做了百十年的仙，一朝沦为妖道，一切功德，他抛了；一切名位，他弃了。 为了找回雀仙，他倾尽所有。上天入地，九山八海，他无所不至，神佛却是百般刁难，万千阻挠，当他从地府得知雀仙的灵魂早已被玉帝封印到万年蛇妖体内，他的心墙终于碎了，什么天命不可违？什么神主三界？到头来，都是一群无耻可悲的小神。 他大战十万天兵，杀玉帝，火烧灵山，与如来斗法，只为那雀仙讨回天理公道。那世间一座座神猴将军亭被如来夷为平地，那对通臂猿猴的传说变成了历史过去，他如今只是一只罪恶滔天，不服管束的妖心魔猴。 太白金星讲完神猴将军与雀仙的故事，问道：“我知道你也喜欢万妖女王，你在万妖国呼风唤雨，一妖之下，万妖之上。通臂猿猴与你同样，但他可以不要这一切，甚至把千百年来的努力付诸一炬。他对雀仙的爱，早已超脱了生死，试问三界之内有哪几个敢与如来佛祖为敌？” 赤面猕猴收起妖刀血刃，趟回了床上，说道：“送他回天宫吧。” …… 无量大海之内，黄眉童子的元神出现在弥勒佛面前，说道：“师傅，我已帮师弟吸收了五大凶兽的妖力，如今唯有如来佛祖能与他为敌。” 弥勒佛看着座下大弟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帮通臂猿猴一次，就要看守浮屠界百年，你帮了他多少次了？” “我只有一个师弟，我不能弃之不管，师傅保重。” 他的元神随话语消散，接下来的路还有多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