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真相
从唐三藏的话语间，脑海中的画面仿佛回到了灵山，时过响午，天空却突然暗了下来，转眼间，灵山随着如来的悲鸣，逐渐被战火吞噬，如来最后一缕元神找到了唐三藏，并托付了一样东西。 “唐三藏，所有真相都被我写进了这本西经中，你快带着它离开灵山。” “佛祖啊！” 随着如来话音的缓缓消失，以李靖为首的堕天神杀来，血染灵山，他带着西经一路逃奔，然而众神之舟早已将灵山围成困兽之局，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小姑娘从林中莫名出现，带着唐三藏跳入日月井中，那正是鲤鱼修炼成人形的恩恩。 说罢缘由，时间已然过半，此时的纳兰王早已集结十万金骑军，年迈的他披上龙袍缓缓走向他说道：“我只有她一个女儿，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可是……” “去做你该做之事，这里交给我们。” “我身为南国大将军，怎能将千千万万的子民弃之不顾？” “那普天之下，亿万的生灵又将如何？” 此时，纳兰公主猛然跪下，依依不舍地求道：“父皇，跟我们一起走吧。” 却见纳兰王沧桑的脸上豁然一笑，轻轻说道：“我活了一把年纪，倒是想留下来看看天神的模样。” “父皇……” 然而大将军脸上却是毫无表情，默然不语，显然在思考着什么东西，随后扶起纳兰公主，带上三藏法师，匆匆朝殿外走去。 …… 众神之舟悬浮在云端，李靖望着眼下密密麻麻的大军，不禁冷笑一声，道：“凡夫俗子，岂敢与天争辉？” 半个时辰一到，李靖一声号令，无数天神前仆后继地从神舟上跳下，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黑色瀑流，他们的双瞳无一不是黑暗的，根本看不见眼白，只觉浑身散发着鬼厉之气，说是天神，更似暗影铺天盖地而来，转眼间便与南国十万骑军交汇。 此时唐三藏一行人已然骑上战马，通过王城隧道，逃到了荒野郊外，只见故土笼罩在战火中，无数生民哀嚎的声音不绝于耳，纳兰公主不禁闭上双眼，眼角的泪痕缓缓流下。 唐三藏突然问道：“神猴大将军，现在的你还斗得过天吗？” 黑夜中，阴风阵阵，他连连摇头，反问道：“究竟是谁杀了如来，天庭发生了什么变故？” 唐三藏骑在马背上，身后坐着那小姑娘，风声呼啸而过，渐渐掩盖了远方的哀嚎声，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真相都被记载在一本西经里。” “那本西经在何处？” “在我身上，可那是以无字天书所写的经文，只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能看懂其中奥秘。” “那你为何不直接去花果山？” 此时，唐三藏背后的小姑娘突然发话，腼腆的声音说道：“孙悟空可是大师的徒弟，我们当然有去过了，只是花果山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那孙悟空呢？” 唐三藏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只是冷冷地说道：“下落不明。” 两匹战马在黑夜中疾行，那拂动的袖口紧紧抱住胸前的金甲，披肩的秀发在风中留下淡淡清香，只见纳兰公主把倾城的容颜依偎在他的肩膀上，随后合上了疲劳的双眼，只觉一路颠簸，颠簸了许久，许久…… 翻过山外山，越过河外河，转眼间，众人已连行数千里，就连战马也疲惫得倒下，唐三藏一行人躲至一片梨花树下，稍作休息，小姑娘的肚子早已饿得呱呱作响。 “大师，我好饿，有吃的吗？” 只见大将军从马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袋干粮，分给众人，随后说道：“三藏法师，你重伤在身，如今凭我这副凡躯根本抵挡不了天庭的追兵。” “你是想恢复神猴真身？” “没错，我转世只保留了生前的部分法力，方才若李靖敢与我硬战，败的肯定是我，好在千百年来，他从未赢过我，若不恢复全部法力，接下来的路，寸步难行。” 此时，小姑娘突然插嘴问道：“那你怎么才能恢复全部法力？” “我转世之时，佛祖为防今日的变故，将我余下的法力都封印在紫金枪内，只要我取回紫金枪，便能恢复全部法力，变回神猴真身。” “那枪在何处？” “日月山。” 休息不过半响，四人又匆匆启程，唐三藏服下药丸，体内的淤血逐渐散退，望着脚下青山，纳兰公主却心情低落，问道：“当你恢复了真身，还会记得我吗？” 他回过头来，淡淡一笑道：“傻瓜，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彼此，这便是我与如来立下规定。如今，他兑现了承诺，而我也该履行诺言了。” 听完，纳兰公主内心开始释怀，阴沉的脸也如乌云散尽，仿佛，这时光，永远都停在这一刻，因为那也是猴子的承诺。 随着一条蜿蜒的小溪，四人来到了前往日月山必经之路，古老的妖怪之林，目光透过清澈的溪水，在隐隐月白的照耀下，依稀可见许多圆圆的鹅卵石，只是眼前茂密的森林，吹来诡异的妖风，令人不寒而栗，心中发毛。 他突然回过头来，对纳兰公主说道：“万妖国的千年树妖便是出于这片树林，不过随着树妖一族的没落，此地已荒漠许久，林中灌木荆棘满布，我们还是下马徒步前行。” 自踏入妖怪之林起，小姑娘一直躲在唐三藏身后，紧紧拽着袈裟的衣角，害怕地问道：“妖怪之林住着很多妖怪吗？” 只见唐三藏一手牵着马，一手拉起小姑娘的手腕，问道：“你很怕妖怪吗？” “嗯嗯……” 忽然，那阵妖风迎面扑来，唐三藏心头一怔，说道：“这妖气起码有万年道行，小心！” 只见他疑惑的双眼仔细打量四周，说道：“不可能，妖怪之林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妖怪，这不对劲。” 唐三藏立即将两匹战马绑至一旁枯树上，随后与大将军点燃火把，寻觅那妖风的来源，纳兰公主则抱着小姑娘静静待在视野范围内。寂静的森林，诡异万分，那股强大的妖气近在咫尺，却又视而不见。 “莫非是我们的错觉？” 忽然，一阵迷雾在林中莫名而生，带来死亡的氛围，转眼间，两道红光在黑夜中忽闪忽闪，唐三藏猛然回头，却见那捆绑战马的枯树露出两个灯笼大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两匹马吞入腹中。 唐三藏望着那血淋淋的大口，一脸惊愕的站在原地，说道：“食人树魔。” 却见那树魔冷冷地说道：“唐三藏，你逃不过天庭的大军，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此时，他手持火云枪赫然立在最前面，义愤填膺地讽刺道：“连妖物也有资格为天庭效力吗？” “妖心魔猴，你有资格说我吗？” 只见食人树魔以枝为足，以叶为爪，朝四人扑来，唐三藏急忙身子一侧，挡在纳兰公主与小姑娘身前，却见火云枪在空中舞出一道冲天火焰，随后直直喷向食人树魔。 五行之中，火能克木，那树魔若是被烈火碰上，恐怕也得烧个精光，却见树魔高声一喝，地上的荆棘藤蔓好似触手一般，拔地而起，如有灵识地向大将军卷去。 只见他双脚被地上袭来的荆棘藤蔓缠得不能动弹，随后脸色愈发苍白，转眼间，那枪上的红光暗淡了下来，火焰也逐渐熄灭，唐三藏仿佛看出了腻端，说道：“看来这藤蔓能吸人精血。” 失去血色的他竟连手中的枪也未能握稳，无力瘫倒在地，意识渐渐模糊，却见树魔狂傲的笑声，说道：“妖王，天帝，这一世你可不再是金刚之躯了。” 说罢，无数落叶飘浮在空中，只闻“咻咻咻”数声，那落叶竟如利剑一般横空刺来，此时唐三藏迅速摘下手中的佛珠，念动咒语，一尊佛门金钟将锋利的落叶挡在钟外。 “哈哈哈……唐三藏，没想到你还是有点本事，实话告诉你吧，孙悟空已经死了。” “你胡说！” “你去过花果山，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唐三藏心知目前无法战胜树魔，脑海中正想方设法如何脱身，根本不做理应，此举引得树魔勃然大怒，那强大的妖风竟将整座妖怪之林的树木连根拔起，还有无数荆棘全都飘浮在半空之上，矛头死死地对准众人，树魔说道：“唐三藏，你逃不了我。” 唐三藏抬头望着飘浮在云中的树木荆棘，覆盖方圆百里，根本无处可逃，即使耗尽最后真元强运天钟护体也不过螳臂挡车，却见黑夜中一只眼睛隐隐闪着红光，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快靠近我，我带你们离开。” 可话音刚落，那血红色的瞳孔还未来得及转动，天上的树木荆棘便如陨石坠落，四人一抬头，那重重叠叠的巨树如大山压来。 “不妙！” “哈哈哈……受死吧！” 此时，脚下突来莫名的晃动，大地随即开裂，只见裂缝中冒出一个由石头拼凑成的巨人，仰天长啸，随后将空中落下的树木一一击飞。 唐三藏一眼便认出那是西天路上指引前方的土地公，当即问道：“土地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我奉如来之命镇守日月山，今乃山神。圣僧，你们快走吧。” “可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圣僧，天下苍生为重，你要顾全大局，何况这是佛祖托付给我的使命。” 此时，唐三藏心领神会，弯下腰轻轻道谢一声，随后拉起姑娘的小手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只见小姑娘突然止住脚步，回头说道：“山神爷爷，你保重！” 山神冷冷地笑道：“小姑娘，你也要好好保重！” 随着赤血之瞳猛然转动，一阵红火闪过，唐三藏一行人瞬间移出了妖怪之林，树魔见状气愤汹汹地道：“你区区一个个山神竟敢来妖怪之林多管闲事，你活腻了？” 土地公大笑一声说道：“没错，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