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上行下效

    “我只跟她见过一面，她怎么会得罪我呢，”听完燕无双那毫无理论根据的胡想瞎猜后，沉吟了片刻的卢羽，把自己不接受樊霓裳进门的原因说了出来，“你的好友樊霓裳可是唐门的人呐，要是我把她招进门来，万一哪天她生出了嫉妒之心一下毒，那我的夫人们还有几人能活？”

    联想到自己上一世看过的武侠小说里对唐门用毒的恐怖描述，“拖”着燕无双往正房餐厅走的卢羽，不禁浑身一哆嗦，并忍不住咧嘴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至于，霓裳不是那种人……”听完自家“小相公”的话后，认识樊霓裳已经十好几年的燕无双，摇头否决了卢羽的判断，然而，在又细想了几秒钟，回忆了一下自己嫉妒时那“六亲不认”的状态后，她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卢羽的观点：“相公你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那我就不把霓裳给牵扯进来了……”

    “如此甚好……”说话间，卢羽就“拖”着燕无双走进了正房大厅，进门后，卢羽看到，那张聚餐用的圆桌已经安在了大厅的正中间，桌上还摆了整整八道菜，荤素齐全，这八道菜，可能就是那鸿雁楼里的招牌菜，也可能，那里的厨师，就只会做这八道菜。

    “坐……”抖肩把自己的右臂从燕无双的怀里抽出来后，卢羽朝着饭桌努嘴道：“你先坐这儿等我会儿，我去叫人……”

    “嗯……”身为刚加入卢羽这个“大家庭”里的新人，燕无双本能的还是有点儿害羞的，于是，原本豪放无比的她，这次却没有提出跟卢羽一起去叫人的要求，她如同刚过们的小娘子一般，揉着衣角坐在那里，看着三个丫鬟往饭桌边上搬凳子。

    听完燕无双的回答，瞟了一眼“状态不对”的她后，大概猜出她在想啥的卢羽，微微一笑，转身朝着慕寒香的卧室右耳房踱去。

    掀开布帘进门后，卢羽看到，自己的大媳妇儿慕寒香，二媳妇儿胡十四娘，以及“逃难姐妹”阿依慕和阿里娅，正挤在这屋里小声聊天呢。

    “来客人了……”先发声把屋内四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卢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并小声跟她们介绍了下燕无双，并讲述了下她与自己之间的“渊源”。

    说完后，卢羽领着屋内四女从右耳房里出来，走到了方桌边上，并把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当然了，在介绍“逃难姐妹”阿依慕和阿里娅时，细心的卢羽，并没有提到她们俩那青楼女的身份，只说她们是自己朋友。

    不过呢，燕无双可不是个啥也不懂的深闺大小姐，跑江湖跑了好多年的她，对江湖中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所了解，在看到那俩西域美妞走路时超幅度扭腰摆臀的“风尘气”后，阅历颇丰的燕无双，瞬间就猜出她们的出身了。

    虽然看破了那俩西域美妞的出身，但是，燕无双却没说破，因为，从小生长于官宦家庭的她，知道，大部分有钱有势的男人，都会买些青楼女回家做家伎来狎玩的，就像自己父亲，自从母亲死后，他就变了，不但纳了很多妾室，也买了好些个家伎养着。

    跟自己父亲养的家伎关系还不错的燕无双，清楚，所谓的家伎，就是养在家里的青楼女，其地位，比家里的丫鬟都低，属于奴隶中的奴隶。

    男人们之所以会买些青楼女回家做家伎，一是因为他们好色，家里的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二是因为，青楼女出身的女子，由于从小受到琴、棋、书、画、谈吐、应对等各种“专业训练”，所以，她们对男人的吸引力，要比家里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女人大上数万倍不止，因此……

    当然了，由于家伎在家里的地位过于低下，所以，一般情况下，豢养家伎的男人，都把家伎当做工具一样使用，有时候，家伎的男主人，会用自己的家伎招待朋友，甚至，他们会把自己的家伎当做礼物一样的送给朋友，更有些情况，家伎的男主人，会拿她去交换朋友的家伎，以此来增进与朋友间的敢情。

    当然了，让家伎的命运普遍悲惨的主要原因：一是因为这是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时代，这个时代对女人，尤其对青楼女，非常的不友好；二是因为，宋朝的皇帝都好这口子，而皇帝就是这个时代最高的“道德楷模”，他都这副德行了，那在“上行下效”这不变真理的指导下，大家就都这么干了。

    虽然燕无双一眼就看出阿依慕姐妹那青楼女的身份了，但是，她还是猜错她们与卢羽之间的关系了，她真的以为，那俩西域高个子女子，真就是自家相公豢养的家伎呢，然而，事实却……

    虽然在家里的地位差异较大，但是，燕无双还是很热情的跟阿依慕姐妹打招呼，因为，她明白，自己是这个家里的“新人”嘛，在不了解“后宫”水有多深的情况下，自己还是不要随意的得罪人，否则……

    都坐下后，不拘小节的卢羽，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低头动起了筷子，边吃，还边开玩笑道：“吃的慢，就没的吃了……”

    在卢羽的带领下，围坐在饭桌周围的五位美女，即刻开始动起了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只不过，她们没有像卢羽那样，吃的那么“豪迈”。

    “嗯，卢公子，您知道……”身为受过常年“训练”的青楼女，“职业病”很严重的阿里娅，忍受不了饭桌上的冷场，所以，只安静了不到十秒钟后，她就主动挑起话题道：“您家对面‘听弦阁’里，可有位了不得的美女呢……”

    “我见过她了，”不明白这豪放女阿里娅为何提起“听弦阁”的卢羽，蹙眉问道：“姑娘你认识对面那聂听音……”

    “不认识，但是，很仰慕，”用手帕轻轻的抿了下嘴角的油渍后，阿里娅微笑着跟卢羽解释道：“她一个人，就抢了我们众姐妹好多生意呢……卢公子您难道也是她的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