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花门顾虑
跑了一天一夜,严云星几人终于逃出了沼泽地,这一路危险几多,尤其是在严云星也陷入沉睡之后,重担几乎落于负责断后的严冷锋一人肩头。也幸亏严冷锋武功高强,万毒不侵,树发蚁对他全无威胁,也就是几十个树发鬼缠的他实在恼怒,临出沼泽地之前怒放数把火,将沼泽林烧了个一干二净。 沼泽林再往后的路程,向北是连绵起伏的密山林,向西是暗无天日的黑木林,严冷锋没做决定,只让几人就地安歇,等严云星醒来再做打算。 许久的长途奔逃,不眠不休,让刚上树的紫衣、米桦累得沉沉睡去。对于五毒教徒的他们来说,雨林中只有树上是最安全的,因为生活在树上的生物大多是毒虫巨蟒,和他们也算是“同类”。 严冷锋估摸着严云星快醒,便深入黑木林觅食去了,陈忘还要看护温晓和龙清清,因此火儿成了唯一“站岗放哨”的人,但她哪能耐得住性子,尤其腿上数十个窟窿眼,可得好好清理一番,虽说她的云星哥哥眼盲看不到,但“女孩子”家家的,腿上留疤总是不太好看。 “女孩子”那是火儿的说辞,陈忘看她完全不警戒,只顾着清理伤口,忍不住说了一句,“火护法,禁地何其危险,还是小心警惕为好!” “哎呀,陈花司也是江湖儿女,没听过那句话吗?性命事小,腿面事大。”火儿头也不抬地往伤口敷着草药,“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更得注意保养好双腿了万一云星哥哥眼睛治好了,一看,诶,你这腿怎么麻麻赖赖的,多倒胃口啊” “行吧。”陈忘无奈苦笑,经树发鬼一事,她算是见识到了火儿的“与众不同”,因此也不再多劝。可就有一点,你一个活了数十年的老狐狸精,又常年在严云星身边,说不得行些欢好之事,怎么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女孩子”呢 这却是陈忘污蔑火儿了,由于某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她对严云星的印象一直不太好。不说其它,严云星身边多少莺莺燕燕,私生活肯定一塌糊涂,感情方面,听说他也是连着换了好几个女友,放浪不羁。虽说雨林中的共患难让她很佩服严云星的智慧,也折服于他的人格魅力,但于男女之事,她一定是敬而远之的,严云星想和她单独聊天这种事,想都别想 “哥哥说的很对,严云星确实是个很难对付的厉害角色,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由他这样厉害的人物来做温晓的师父,温晓的未来一片光明,前途不可限量!他虽说私生活不检点些,可总不能对徒弟也下手吧?他那个二弟子南华馨,听说就挺正派的,不似这狐狸精一般妖里妖气” “你念叨什么呢?”火儿敷完药草,听陈忘一个人在那儿小声的自言自语,一时好奇心起,满脸堆笑着快步走向陈忘身旁。 “哦,没什么没什么”陈忘连忙摇头,“我只是在想,可否让温晓拜于严教主门下。” “喔,这样啊你之前就提过这事,也不是不可以。”火儿微笑着摸了摸温晓的小脸蛋,忽得神色一变,语气古怪地说道:“嘶可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啊,温晓为温婷遗子,又被制曼珠沙华母蛊,将来必定知晓自己身份,她既身负复兴花门宗重任,如何再拜于五毒教门下?你也知道我五毒教的名声,跟着我们这群人难免会遭人非议啊。” “呵呵”陈忘面色平静地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之前也解释过了,我想让温晓活得轻松一些,复兴花门宗什么的,对她一个小女孩来说,太过于沉重了。至于你说的五毒教的坏名声,耳闻不如一见,道听途说不如相知相熟,这一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们挺好的。” “我们当然很好,这不用旁人来证明。”火儿不可置否的撇嘴道,“我觉得你也不错,蛊术上乘,为人正直,为什么不亲自教导温晓呢?你也知道云星哥哥的情况,眼盲不说,武功尽废,如何为人师表?” 陈忘听此一言,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温晓,又抬头看向火儿,缓缓说道:“火护法此言差矣,严教主虽然龙困浅滩,但将来必定遨游九天,说白了我就是想给温晓找个大靠山,不使她再如我花门宗一般为人鱼肉,任人欺凌。当然了,花门宗的蛊术我会一招不落的教于她,将来她再要做何选择,或复兴花门宗,或仗剑走江湖,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了。” “你这么说,感觉倒是挺诚恳的。”火儿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就没自己的考虑吗?” 火儿这个问题,表面上是询问陈忘将来的打算,实则是揣度她的私心,想知道她将温晓拜于严云星门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但陈忘好像真没什么私心,或者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总之叹了口气,颇有些惆怅的回答道:“考虑么没什么考虑,感觉挺迷茫的。”她说到这儿,忽得一笑,半开玩笑的说道:“要不就跟着你们五毒教混得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咯咯咯”火儿娇笑着捡起一根树枝,“什么大树哟,现在啊,只是一根小树枝喽” “哈哈哈”陈忘也笑个不停,在旁人看来,这两个女人似乎相谈甚欢。严云星刚醒就听到她俩的笑声,不由的问道:“你们俩说什么有意思的事呢,也说给我听听呗。” “哼,不告诉你。”火儿话是这般说,却三两步走到严云星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起了娇,“云星哥哥,昨天真的好危险,你摸摸人家的腿,多了好多个疤呢,不好看了呢” 火儿说着握住严云星的大手掌就要引导着往她腿上摸索,严云星忙挣脱开来,摆手道:“别别别,男女授受不亲” 陈忘一听严云星如此做作,心里忍不住腹诽:狐狸精主动投怀送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了,还在这儿装正人君子呸! 果然,严云星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又悄悄地咬着火儿的耳朵笑道:“这儿人多,等人少的时候哥哥给你检查检查伤口。” “坏,哥哥你好坏哦”火儿妩媚一声,轻轻捶了捶严云星的胸口,俏脸温热潮红,难掩欣喜之色。 这可把陈忘给“恶心”坏了,心里不住地暗骂着严云星主仆二人,如此品行,严冷锋跟了他们这么多年,怕是早就学坏了,那可真是太太糟糕了 她心里突然想起严冷锋,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黑木林里正好传来严冷锋的呼喊声:“来个人,三头羊,提拎不动。” “诶来了。”陈忘应了一声,树上的米桦、紫衣已被严冷锋吵醒,纷纷跳下树来要去帮忙,陈忘却道:“你们刚睡醒,身体还没活动开,还是我去吧。”她不由分说的将温晓递予紫衣,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急匆匆地逃离了这个“恶心”之地。 严云星听陈忘的脚步声越去越远,扶着火儿的身子坐直,谁知火儿又像一条水蛇似的缠在他身上,搞得他也没了脾气。 “哼,云星哥哥吃干净就抹嘴不认账了,火儿可不依!” “唉哟我的姑奶奶,我什么时候吃你了?”严云星十分无奈的摊开了手,紫衣在旁捂嘴偷笑,米桦非礼勿视,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 “就刚刚啊,咬人家耳朵呢,哼,别想抵赖!”火儿说着也轻轻地含了一口严云星耳朵,让严云星当时一激灵,鼻子一痒,差点喷出血来。 紫衣看严云星颇为尴尬,忙上去拉起了火儿,为严云星解了围,但看严云星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她又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别闹了火儿,再闹下去你云星哥哥就要控制不住了。” “嘻嘻”火儿乐开了怀,小心扶起严云星,小声呢喃道:“我倒希望哥哥控制不住呢” 严云星尴尬一笑,摸了摸下巴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小木也过来吧,听火儿说说她的情况。” 米桦应声而来,他知道火儿刚才都是在演戏,但身为后辈,总不能明目张胆的看前辈们卿卿我我,故此回避。 火儿一听说到正事,米桦又靠了过来,也不再玩笑,正色道:“从刚才的言语试探来看,她并没有暴露任何,但我还是之前的想法,她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火儿说的有问题的人自然是陈忘,不只是她感觉陈忘不对劲,除严冷锋之外的其他人也有所察觉。 首先是她的奇怪表现,在沼泽地时尤其明显。她明知道只要尽快离开沼泽区域就不会遭遇树发鬼,可她愣是半个字没提,硬让树发鬼袭击了火儿。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对雨林中的危险所知甚多,甚至她很有可能知晓路途。 虽然树发鬼最终是靠她的蛊术手段制服,她当先开路也被荆棘尖刺划得遍体鳞伤,但她这么做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让火儿对她心存感激,让严云星对她放下戒心。 其次,是她两次说“温晓拜师严云星”之事,从刚才的言语来看,就当她是为温晓着想吧,但谁又能保证她此举不是为了在严云星身边布下一枚暗棋呢?经历过洗惊鸿、明日红花背叛南军之事,严云星几人不得不小心提防。 最后,是她的行为。就凭她和严冷锋几个月的交情,就认定他这个朋友了?就肯冒着生命危险跟着他一起闯荡雨林了?就算她是个感性之人,把严冷锋当作可值得信赖之人,但也没必要为严云星卖命啊? 所以,她到底是谁?她混入这个团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些严云星都必须知道,可他身体不便,又涉及严冷锋脸面,只能由火儿去试探一番,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我觉得是这样,我们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毕竟她还没做什么坏事不是?”紫衣提出了不同意见,“再说了,我们五毒教势力全无,她跟着我们图什么呢?说不定就是单纯的为了安顿好温晓呢?” “可你得这样想啊,我和云星哥哥之前行为,在她眼里肯定淫秽不堪,我们这般品行,她怎么会放心的把温晓交给我们?所以安顿温晓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火儿如是说道。 米桦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不定是她看穿了您和师父在演戏呢?也说不定是她薄情寡义,哪管我们人品如何,就想着尽快摆脱温晓这个累赘呢?” “好了不说了。”严云星估摸着陈忘和严冷锋快回来了,便悄声与几人道:“这事暂且压下,且看她会不会和科技世界联系,看看外界的反应再说。另外她还和冷锋有牵扯,尽量和和气气,别让冷锋难做。” “知道了师父。” “嗯。” 几人话音刚落,黑木林外便传来严冷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米桦一看,咋还是他冷叔一个人扛着三头羊?陈忘也不知道分担一下,真是的,就去加油鼓劲呗? 米桦赶忙上前帮忙,紫衣、火儿也去拾了些干柴火,准备烧烤着饱餐一顿。 半晌后,羊肉已经烤熟,飘出阵阵浓郁的肉香。小温晓嘴里也不知在叨咕着什么,总是有些饿了,催促奶爸给她喂饭。 严云星撕了点羊腿肉刚准备吞嘴里嚼碎,却感觉有些不妥,便将羊肉递给了紫衣,自顾自地扯一块吃了起来。紫衣接过羊腿肉行使起了保姆的责任,她将肉几乎嚼成肉沫,这才嘴对嘴喂小温晓吃了进去。 陈忘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神色也变得颇有些古怪。 众人各自大口嚼咽,无甚言语。一顿肉餐罢,严云星捡了个荆棘刺,大咧咧地倚坐在树干上剔起了牙。 “呸每次吃肉都这毛病,也太难受了。” “那是你牙齿发育不好,牙缝过大了。”陈忘眯了严云星一眼,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