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为王者，一即是全
“我真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用‘那个能力’，戈登！！” 薇尔莉特一个箭步冲上前，疲惫的戈登竟来不及反应。戈登的背部被姹紫之刺深深地刺中，而他的黄金甲竟然没有起到一丝防备的效用！ “不愧是……魔剑骑士的克星……传承了超过千年的‘黄金之钥·世界之盾’在‘姹紫之刺’的面前也形同虚设……”戈登的魔剑突然间失去了光芒，原因无二，正是巴别塔的倒塌。 三头犬和魔狼也不再受控制，刻耳柏洛斯朝天狂吠，引来了漫天的流星火雨。 戈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由于姹紫之刺的原因浑身发软，眼看着就要昏睡过去，他望向薇尔莉特，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句竟然是—— “小心……布……” 然而奇怪的是，戈登的话还未说完，便发生了时空倒转，一眨眼，他竟重新坐回了原位，脊背也丝毫没有刺伤的疼痛。 难道是…… 戈登心下警觉，连忙驱使黄金甲朝后攻去。 “呀啊！” 一听，是女人的叫声，真的是薇尔莉特？ 他起身回看，竟发现黄金甲牢牢地将薇尔莉特的手脚捆住，一切仿佛都如他所预见的那样。 “明明……明明刚才阻止了你……”薇尔莉特动弹不得，只能悲痛地低下了头，“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戈登叹了口气，继续坐下屏息凝神，“薇尔莉特，哪怕是你，也不能妨碍我的计划。” “你不想活了吗？戈登！”薇尔莉特歇斯底里地质问。 “闭嘴！”戈登蓦然抬手，一块韧性极高的金甲碎片紧紧地捂住薇尔莉特的嘴巴，不让她再说话。 “布鲁斯，战况如何？”戈登继续关注着大空地的战局。 “戈登大人，我这边仍处于胶着状态，不过东边就有些意思了。”布鲁斯微微一笑，“刚才那种奇妙的景况，想必是传说中最后一把魔剑的惊世伟力。” 戈登眯起眼，若有所思地说道：“莫非……是诺阿？她也领悟到‘第三梦境’了吗……” 布鲁斯揶揄道：“没想到团长和副团长大人都步入了规则的境地，同样拥有第三梦境，我该听谁的呢？” 布鲁斯刚说完，戈登手中的黄金甲碎片便飞到他的喉咙跟前。 “无论是我还是诺阿，你现在的任务都没有改变，解决不了饕餮，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吗？”戈登的声音冷若冰霜。 布鲁斯连忙认怂：“不敢不敢，我正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去消灭饕餮的！” 光说不做只会送命更快，于是布鲁斯开始疯狂舞动自己的湛蓝之泪，从他魔剑的剑刃开始，一道道有如实质的声波扩散开来。如果有人靠近他身边，会感觉到仿佛自己的细胞都在跳舞。 突然，布鲁斯敞开怀抱，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让胜利的号角响彻云霄吧——” “悲恸的狂舞！” 一时间，布鲁斯的呼喊传遍整个大空地。 与其他魔剑骑士的绝技不同，布鲁斯并没有以自身实力为攻击主体的招数，他的所有技术与技巧都体现在，如何同时操控两头荒兽并将它们的全部实力发挥出来，甚至于—— 超常发挥。 王都大空地西部，在毁灭的时间被剪除，引发时空倒转后，三头犬刻耳柏洛斯没有像之前那样莽撞地冲上去。 在被剪除的那一秒里，三头犬与魔狼同时进攻，结果被荒兽饕餮一个走位给躲了过去，三头犬召唤的陨石火雨不光丝毫没有命中饕餮，反而由于魔狼扑了过来，导致被魔狼咬伤了右边那只狗头。也因此，失去了极佳的克敌制胜的机会。 可既然给了一次改正错误的可能性，同样的失误布鲁斯当然不会再犯。 这回，魔狼与三头犬交错攻击，打了个时间差。 饕餮扭曲着身子，上下来回摆动，似乎想躲避两个对手的猛攻。可是魔狼除了上下颚的咬合力惊人外，它的狼爪也不是吃素的。 芬里厄的爪子可以轻易撕裂王都地下城那几十米厚度的钢板，再坚硬的外壳在它的利爪面前都是纸糊。 只见芬里厄的前爪死死地掐住了饕餮的“七寸”，让它那无所不吞的巨口难以下咽。 饕餮如果可以毫无障碍的继续吞咽，那么三头犬的吐息最终都会被它“吞噬”，它可以将能量当作实体的物质一样吞入喉中，无需经过咀嚼，几乎所有的能量攻击对它都没有效果。 布鲁斯在之前的对决回合中把握住了这一特点，他深知三头犬的能力在饕餮这里不起作用，除非使用奇技，或者从死角攻击，就如同一开始戈登指挥时一样。 对于饕餮来说，无实体的能量攻击失去效果，相对的，有实体的物理攻击便很难抵抗。几乎和另一边的史莱姆之王完全相反——史莱姆是不吃任何物理攻击，相反还会将物理攻击所携带的势能动能转化为自己变大的养分。 令人不得不怀疑，饕餮和史莱姆同时出现在王都格兰蒂亚，依然是人为导致。 现如今，史莱姆被退治，而最早开战的饕餮到现在却仍然活蹦乱跳，若不是戈登在忙着启动“魔剑计划”，恐怕布鲁斯是要被他踢到前线，亲自上阵。 饕餮此前仗着自己灵活的“舞步”与矫捷的身姿游走于两头“低等”荒兽的围攻间，除了一开始被伤的严重以外，之后就一直保持无伤。你来我往，拼的就是一个耐久力。 若是拼耐久力，布鲁斯这边是万万比不上的。毕竟一人控制两头荒兽，就算仗着魔剑的威能，也不能坚持超过一天。 于是乎，速战速决便成为了布鲁斯与戈登达成的共识。 现在，随着布鲁斯的这一招“悲恸的狂舞”使出，战力的差距陡然拉大。 魔狼芬里厄在听到布鲁斯的呐喊后，它的两只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就像是认真倾听着什么指令似的，但从它那愈发狂躁的嘶吼和愈发猩红的双眼来看，芬里厄应该是听到了诸如“打好这一仗，回家送你头母狼”这样“鼓励的话”。 不得不说，这“军师的忠言”真的十分有效果。 魔狼突然迸发出比平时快三倍的速度，抢在荒兽饕餮的前面来到了它即将辗转的位置，对着迎面送上来的脖颈一口咬去。 这一幕真的犹如自然界狼群捕食猎物时给予的致命一击，而事实上，正是这一咬，饕餮才彻底失去了吞咽能力。 也才有了接下来三头犬的发挥。 说时迟那时快，魔狼从接收指令到发动攻击之间不过零点几秒的间隔，而三头犬比魔狼更早听到布鲁斯的呐喊，故而早早就开始准备发动“奇技”。 只听得三声犬啸，熔岩、风、雷三种能力汇聚于饕餮的头顶，霎时间，天顶仿佛破开了一个大洞，无数赤红的火球从高空坠落，每一颗火球都是直径十米以上的陨石，它们破空声一如雷鸣，皆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又附着着同熔岩无异的高温。 从天而降的每一颗陨石都重重地砸向饕餮的首级。饕餮妄想把这陨石火雨给吞入腹中，却惊恐地发现这些陨石并非纯粹的能量攻击，而是实打实的质量攻击！ 再加上陨石火雨的数量之多，它颈部又受了重伤，更是无力回天，硬生生地被这一招给砸个半死。 火雨渐渐消失，荒芜的大地上一片焦土，焦土之上横尸一具肢体被砸个稀烂的荒兽饕餮，十分可叹。 “哈哈哈，戈登大人！我解决了！”布鲁斯满面春风，仿佛通过这一战证明了什么似的，心情爽朗。 戈登紧紧皱着眉，两眼闭合，似乎“魔剑计划”进展到了最后的一步。 为了以防万一，他提醒道：“不要掉以轻……”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布鲁斯就狂喷鲜血，跪倒在地。 薇尔莉特惊讶地望着好似受了重伤的布鲁斯，重重哼了几声，以示意戈登布鲁斯那边出了问题。 原来，饕餮还没有死绝，由于布鲁斯放松了警惕，它感觉魔狼和三头犬停止了活动，便立刻卷起身子反扑。 饕餮先是一口吞噬了三头犬的左首，在用躯干缠住魔狼的牙齿，猛然用力一拽，魔狼的牙和三头犬的首级都被拔除。 至于布鲁斯为何受伤，这是由于他要完全操控荒兽，必须通过声波的共振将自己的生理数据同荒兽保持协调同步，因此荒兽一旦遭受致命伤，那么布鲁斯的内脏也不会好过。 “完成了！”戈登忽然睁开双眼，以打坐的姿态缓缓升起。 就在布鲁斯和薇尔莉特两人的亲眼目睹下，戈登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漂浮了起来。 无论王都南边的街区此时此刻有多动荡吵闹，站在戈登身边，似乎就能够感觉到被保护的心安。 黄金的光辉彻夜闪耀，禁锢薇尔莉特的金甲碎片化作繁星点点，消失不见。 夜空中最亮的星不再位于上苍，而是就在眼前！ 戈登越飞越高，金芒也越发璀璨。 忽然，天上传来他的声音：“黄金之钥，作为上一文明纪元魔剑宝库的钥匙，一直以来都是“人王”的随身物品。为人之王，在关键时刻就要守护人民，故而开启魔剑宝库大门的钥匙，亦是守护世界的圆盾。我原以为是这样没错……” “怎么会……”薇尔莉特在下面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戈登……你居然真的……全然不顾自己……” “人王吗……”布鲁斯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他能做到的只有举头望“戈登”。 “可是！”戈登身上的金芒越发耀眼，几乎快把这一方天空照成白昼。 “第三梦境中，毁灭前夕的先祖们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改造了黄金之钥，他们的理念正是我理想实现的最佳途径——” 戈登忽然在空中半蹲握拳，眼神瞄向大空地的荒兽饕餮。 “要让所有人类都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战斗！为人类而战是所有人类的事！身为王者，只需要让他们拥有作战的武器即可！” 说着，他一拳挥向饕餮。 “这便是，最终决战兵器——人理之矛·冈格尼尔！” 戈登浑身的金光不断汇集，最后凝聚成一束粗壮的激光，直直射向荒兽饕餮。 在激光照射到饕餮的一瞬间，它张开巨口迎接。然而，原本能量攻击无效的它竟然被这束激光照射后，腹部变得越来越肿大，终于，饕餮不堪过强的能量重负，爆体而亡。 饕餮的荒兽之血将纯白的巴别塔给染成橙黄，金光闪闪的斑点在空气中漂浮了片刻后，“飞速逃离现场”。它们马不停蹄地飞向王都各处，乃至世界各地。 无论是老人、小孩、男人、女人。 只要不是魔剑骑士，只要是普通的人类。 在这一天的夜里，都成为了—— 穿戴金甲，手持黄金长矛、身负黄金圆盾的，为人理而战的战士。 这便是戈登的第三梦境…… 【为王者，一即是全（As-the-king；One-For-All）】 ※※ “莫德雷德卿，你刚才有感觉到……我们好像走了一截又回去了吗？” 厄洛斯移动要塞的瞭望塔顶，格林尼治一脸困惑地问着身边的灰骑士。 现在是黄昏时分，八爪鱼式的移动要塞正在飞速赶往王都的中心战场。 “你在说什么呢，格林尼治卿。”灰骑士好像并没有确切的感觉到，“倒是别松懈，我们的对手……来了。” 灰骑士居高临下地眺望着那辆径直驶向城堡的蒸汽摩托，似乎有些兴奋地笑道：“呵呵，看呐……是他呀……那个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