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利用
自然不会是下毒，哪怕人家摸过自己的脖子，周少瑜到也真没想过要把人毒杀掉报复回来，不然的话，上一回潜入，直接用抹脖子还回去不就好。 若萧姽婳当真出事，即便一切顺利，没人知晓下手的是周少瑜，可后果仍旧难以预料。 可以预见的是，若萧姽婳身死，其麾下势力必定大乱，不说其他，单单原本的镇西府姜家，就会趁机再次独立起来。 看似萧姽婳的势力乱起来有好处，其实不然。 固然这些人变成了一盘散沙，不再具备威胁，貌似也因此周少瑜能够接机西进开始瓜分地盘，可高玉瑶会坐视不理？ 一直以来，高玉瑶都在尽力将各方势力维持一个势均力敌的架势相互牵制消耗，若萧姽婳出了事，地盘大乱，那么也就意味着平衡失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周少瑜扩张。那么必要时，很可能亲自下场。 而眼下周少瑜的实力的确有所增长，但还远未到可以与大梁朝廷直接抗衡的时候，说到底，现如今哪怕极限动员，也不过凑足二十万兵力之数，再加上火凤那，撑死了三十多万，就这还是在战力极不平衡的情况下。 反观大梁，其自身兵力多少就先不提了，看大局势。突厥死的人太多，实力大减，一时半会构不成太大威胁，这种情况下高玉瑶只要舍得花大力气拉拢，阿史那忽沁未必不会变成大梁的打手，这种事情不是已然有过一次了么。 此外，大梁又即将和吐蕃和亲，关系进一步巩固。而萧姽婳的倒台，意味着西域诸国的乱象开始，好些小国为求自保，少不得又求到大梁头上，从而给予大梁重新稳定收复西域的契机。 再加上一个态度不是那么明朗的孙守仁，啧，一旦萧姽婳乱了，周少瑜要面对的敌人可就忒多了一点。 所以萧姽婳绝不能死。 但同样的，周少瑜一样可以利用这一点。 虽不是下毒，但药肯定是下了的，没毒，就是量稍稍有点大，少不得要睡她个几天几夜，醒来后估摸着也是头昏脑涨的很不舒服，精神萎靡一段时间。 也就这玩意不容易被查出了，作为萧姽婳的膳食，必然会有宫女提前试吃，可试吃才吃多少，等一会没反应也就OK了。若是平时，说不得还能察觉些许不对，可现在宫内有几人不是精神不佳的状态，即便觉得困乏，也只会认为是休息不足所导致，压根不会想到是因为这碗参汤。 为了混进御膳房，周少瑜可没少花费力气，这还是得亏大伙都疲倦不堪的状态，不然还真不一定有机会。且萧姽婳同样精神不佳，像参汤这种高级货，寻常人肯定没资格吃，换言之，妥妥的只能是萧姽婳自己喝。因此，这才能够精准的办事成功！ 当然了，萧姽婳喝是喝了，也的确中了招，但守卫力量仍在，周少瑜自然没办法过去趁机再做点啥，可做到这一步这依然足够。 而所谋划的内容么，又可以回归到先前所谈到的事项。 为何萧姽婳一旦出了意外，那么其麾下势力必定大乱？ 无他，萧姽婳作为绝对首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问题就出在，她既是女儿身，又无成婚留有子嗣，一旦有了问题，压根就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换言之，萧姽婳的麾下没主子了！ 这种时候，冒然自立肯定是取死之道，也没可能重新投回大梁，尽管表面上仍旧是大梁臣子，可实际上如何，谁心里头还没个数？就算愿意投降，高玉瑶也乐意接受，那又如何？势必会被排挤而后削弱，到时候再出什么事情，那就身不由己了。 或许一部分经过拉拢会投靠周少瑜，但更多的，肯定会选择将萧姽婳软禁的那几位亲王拉出来做一个牌面，然而拥兵自立。 这些个假设，很可能成为事实，当然了，这都是萧姽婳挂掉的前提上。 周少瑜又没下毒，挂掉是不可能的，但一连昏睡数天，即便醒来也精神萎靡，你说作为萧姽婳的属臣，他们会不会人心惶惶生怕除了意外？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去考虑出兵攻打火凤的问题，先完全彻底确保萧姽婳不会出问题才是重点，而在那之前，必然基本会选择保守的做法，那就是收拢加强警戒防备，防止消息走漏。 如此一来，多少都能再拖延一段萧姽婳攻打火凤的时间，而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对周少瑜没坏处，总归能让火凤再多一些时间来清理麾下不老实的势力便是，到时候也能更方便的接纳其势力而不至于重新梳理。 萧姽婳中了招，直接昏睡了好几天，果不出周少瑜所料，一应文武心焦不已，饶是几个大夫都说无性命之忧也难以心安，整个长安城都进入了戒严状态，宫内连接出事，不少人已然被问罪，只等接下来看萧姽婳具体情况再做决定，反正亲卫军的统帅已然被停职，也是作孽的很。 好容易等萧姽婳醒来，状态不可谓不差，连吃东西都吃不了多少，那精神头，处理事务是基本别想了，起码得在修养几天再说。 萧姽婳也算发了狠，本来先前就想着惹不起我先躲总行了吧，这会儿更是半分犹豫也无，以修养为名，直接搬去城郊的山庄，好歹也算是有了个合适的理由托词，不然的话，传扬出去说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原因，就被迫搬离长安宫，那也太打击萧姽婳的名望了。 不是没想过干脆再加派人手对皇宫来个彻底的大搜查，但这时候，萧姽婳也基本已经不保什么期望了，当日周少瑜凭空消失还历历在目，或许的确是走不了，但有此本事，要躲避搜查还是不难。 指不定搜查力度越大，周少瑜的报复也就来的越强烈，万一当真不管不顾把长安宫都给烧了，那还了得。总归现在，萧姽婳只想把周少瑜给送走，实在是拿起没办法呀。 想到这，萧姽婳简直就无比的幽怨。 那时候，她可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毅然决定要杀掉周少瑜，甚至明明在伤心欲绝不断说着对不起的情况下，仍旧狠下心上前补刀，结果嘞？ 他是怪物嘛？被抹了脖子留了那么多血都死不了，完事还惹出这么多事端，一件比一件气人。害得萧姽婳都迷茫了，为了这事，她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起起伏伏不断，但问题是周少瑜嘛事没有，那她心情起伏还有啥意义？ 比如说当初萧姽婳还说什么下辈子如何……这都叫什么破事啊。 总归现在萧姽婳算是放弃了直接宰掉周少瑜的想法，只能寻求日后堂堂正正的击败之法，至于现在的问题么，还是想办法先让周少瑜离开的比较好，别留这继续祸害人了。 而此时搬离长安宫千万长安城郊山庄正是个好机会。 除却留下少部分最低限度的太监宫女留守长安宫，其余一应带走，再加之护卫队伍，如此大规模出行，自然不好严加排查，也是混出宫的最好时机。 为了确保让周少瑜知晓此事提前做好准备‘一同’离去，萧姽婳并没有立刻搬离，而是将时间延后，并且连具体时间和行程也全部在宫内公布，好让周少瑜能够‘打听’到做好准备。 好吧，实际上，萧姽婳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到时候肯定还有一定手段，若当真能够活捉，那自然最好。如若不然，周少瑜逃走了，也总比留下继续祸害强不是。 “这消息也暴露的太细致了吧。”另一边，周少瑜摸着下巴，怎么看都像故布疑阵让他主动跳进陷阱好直接活捉。 思来想去，周少瑜大致有了猜测。 长安宫太大，想要搜捕到周少瑜的难度不小，可反过来，周少瑜也出不去，只能在宫内搅风搅雨。一段时间下来，萧姽婳也恼了，索性决定赌一把。如此大规模出行，自然是混出去的最佳时机，但凡周少瑜想走，多半会选择搏一把。 至于最终逃脱还是被抓，那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嗯，周少瑜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他可是记得前不久偶然听见人私下聊天，说萧姽婳有打听如何更好的监禁人的事宜。监禁？雾草，萧姽婳会没事好端端的打听这个？除了要监禁他还能有谁！ 若是周少瑜没想到离宫的办法，说不得还真会选择赌上一把，到时候混入人群尽可能混出宫去。但现在么，哼哼哼，咱利息还没收够呢。 恰好外头传来例行的搜索动静，周少瑜也懒得再躲，刷的一下，直接穿越离开回到了东汉。 相比起当初刚来东汉的时间，眼下已经过去好几年，班昭已然褪去了不少青涩，变得愈发出挑了。就连当初的丫头片子曹小姑，如今也是落落大方的十六七少女一枚，按理说这年纪也早改嫁了，可这妮子能说会到深受父母宠爱，愣是拖到现在还待字闺中。 周少瑜归来，班昭很是欢喜，这几年当中，周少瑜经常往外跑，短则一两月，长则四五月，周少瑜到也不好再用跑官的理由来敷衍，只能说是外出游学广交好友，以及赚一些钱财维持生计家业。 若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周少瑜这等做法肯定无法被接受，但在眼下，男子成婚仍旧出去游历，乃至数年不归家都属常态，但凡有些条件的文人，谁还不会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往外走一走。 这无论是开阔视野还是增添人脉，都是极为有好处的。索性周少瑜又不会一去数年不归，班昭自然会选择支持。 回来后的周少瑜先去了一趟铁匠家，特别定制了一套东西，然后自然是回去和娇妻温存了。或许对于周少瑜来说不过离去短短几日时间，可对于班昭而言，却已经是几个月了么。 其实班昭多少也有些心急，成婚四五年了，肚皮半分反应都没有，没有娃儿，何来教子？又如何让老周家开枝散叶？ 好吧，现在的班昭，又哪里知道她纠结的这个问题被一群妹子纠结着，怀不了娃，可不是她班昭的问题呢。可谁让班昭不知道呢，而且还是正宗的古代妹子。 古代整体环境，若无法生育，往往都会将责任推脱到女子身上，且没谁觉着不妥。若正妻一直无法生育，那么纳妾也就成了理所应当，若是正妻还要反对，便是直接休了都行。 最明显的例子，便是陆游与唐婉的故事了，那两首《钗头凤》可谓名传后世。 一直无所出，这让班昭反而有些庆幸上无公婆了，不然压力保准大的不行，饶是如此，班昭也不止一次的委婉提出纳妾事宜，不过周少瑜自然是拒绝了，本来么，他在这纳妾做什么，害人嘛？ 值得一提的是，曹寿在周少瑜与班昭成婚之后没多久没成婚了，也是恰巧，娶的那户人家也姓班，只不过门第比不上班昭他们家。但事情不能这么算，班昭的班家虽是书香门第，但毕竟没有长辈，失了顶梁柱，另外一家底蕴虽然要差一些，可其他方面却也还凑合，毕竟曹家也不是什么大户，合适即可。 曹寿的妻子嫁过来之后，自然少不得往这边走动，一来二去的，却是与班昭熟识了起来，且各方面受班昭影响不小。 对此周少瑜啥也没说，心说大抵这就是以后班昭的替代者了吧，到时候自己若是再推波助澜一番，比如让这妹子认班固、班超为义兄？ 翌日，日上三竿。 周少瑜懒慵起身，洗漱穿戴完毕，这便准备带着班昭回其娘家探望一趟，顺便混一顿饭吃。 对于妹婿到访，班固自然欢迎的很，他撰写汉书，可没少受周少瑜‘指点’呢。 相谈正欢，却不想飞来横祸，浩浩荡荡冲进来几十号人，确认班固身份之后，二话不说立刻缉拿，如此阵仗，自然是不好反抗的。 兄长忽然莫名被捕，次兄班超又不在家，班昭一时间六神无主，周少瑜自然只能亲自前往打听，然而不止是三老，就连县里都表示具体并不知情，前来抓人的乃是郡里派来的，他们县衙派出人不过是配合。 刚准备继续前往扶风郡打听，周少瑜猛然一顿，这才想起班固为何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