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家人
县公安局。 看守所的门口。 赵明城一米九二高的魁梧身躯从大门里面走出来，顶着一个乱乱的蓬蓬头，穿着脏兮兮的黑色的T恤，面容有些憔悴，微微抬头，目光的看着天上久违的太阳。 “明城，我在这里！” 江锋站在赵大铁的三轮车旁边，等待良久，看到赵明城走出来，连忙对着赵明城挥手。 “哥！” 赵明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目光有些羞愧了看着站在远处西装革履的兄长。 他心中明亮的很，自己这一次突然之间能这么快出来，肯定是兄长的功劳，虽然不知道兄长如何说服了刘家，但是必然付出了不小代价。 一想到兄长不惜从明珠回来为他的事情忙碌，他心里面就有些的难受。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你才刚出来，我们先去洗一个澡，洗洗晦气！” 江锋只有一米八，比赵明城还是低一个头，他伸出手拍拍赵明城坚固的肩膀，什么也没有去对他责骂和询问。 赵明城已经二十二岁了，是对是错，他心里面有一杆秤。 况且关于男女之间是事情，江锋他自己都没有能弄好。 赵明城在这上面栽跟头，他也没立场去说什么。 江锋带着赵明城在县里面一间最后最好的洗浴中心让赵明城干干净净的洗了一个澡，然后给他买了一套衣服，装扮一下，江家的基因不错，这绝对是一个高大威猛的帅小伙子。 下午，他们在县城吃了一顿饭，然后他们就坐着赵大铁的三轮车回到了大河镇。 “大铁叔，今天耽搁了你一整天，很不好意思啊！” 回到青山寨之后，江锋从钱包里面抽出了两张大红票子递给赵大铁。 一整天东奔西跑都是赵大铁载着他出出入入。 “山娃，你看，你昨天已经给了，现在还给，你也太客气了！” 赵大铁是一个老实人，有些不好意思拿。 “你拿着！” 江锋道：“我这几天可能还要麻烦你！” “那好！” 赵大铁道：“这几天我都不出车，你什么时候出去，只要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江锋带着赵明城回到山寨西面的江家大屋，天已经晚霞一片，晚霞映照青山，栩栩如生，青山寨这个山村家家户户的炊烟向着晚霞而飘起，如诗如画。 “大舅舅，大舅舅！” 一个三岁左右的可爱小丫头突然从大屋里面冲出来，双手紧紧的抱着江锋的大腿。 “妞妞！” 江锋目光一亮，双手一抱，把这个小丫头给抱起来，用手点点她的鼻子，轻声的问：“有没有想舅舅啊？” “想！” 小丫头是江锋姐姐的女儿，大名宋小馨，小名妞妞，今年已经三岁多一点，她虽然见江锋的面不多，但是一直都比较亲江锋：“舅舅，我的礼物呢？” “你是想舅舅，还是想要礼物？”江锋有些好笑的问道。 “都想！” 小丫头对于这个选择题纠结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她自认为最满意了答案。 “那妞妞，你有没有想你小舅舅了啊？” 赵明城狗熊一般的身凑上去，问道。 “不想！” 小丫头直接一巴掌拨开了赵明城的大脸：“小舅舅不乖，让姥姥姥爷生气，妞妞不能想你！” 她天真烂漫的一句话倒是引起了赵明城心中的惭愧。 他知道自己弄出来的这件事情让父亲都急的住院了。 “你们在门外做什么，都到家了，还不进来！” 江家的一家之主江来福蹲坐在门外的角落抽着旱烟袋，他抬头斜睨了一眼畏畏缩缩的赵明城，冷声的道。 “我们先进去吧！” 江锋淡然的道。 三人走进了大屋里面，母亲已经准备好晚饭，大儿子回来，小儿子也从看守所出来了，母亲很高兴，不仅仅去买了一条鱼，三斤猪肉，还特别杀了家里的一个鸡。 晚餐很丰盛，白斩鸡，红烧鱼，青椒炒肉，西红柿炒鸡蛋，炒着韭菜，炒黄瓜，还有一锅鸡汤，六菜一汤，在江家比得上过年了。 “好香啊！” 江锋抱着妞妞坐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端庄贤惠的清秀女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姐姐叫赵如荷，是江家的老大，今年二十六岁，高中还没有毕业，十六岁就进入了县城的一个皮具厂，二十岁嫁给了他们皮具长老板的儿子宋杰。 她算是江家过的比较苦的那个。 “妈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我就带妞妞回来一趟了！” 赵如荷看了看大弟弟，在看看赵明城这个小弟弟：“明城，你也坐吧，有什么吃完饭在说！” “喔！” 一家人分坐在大圆桌的周围。 “大舅舅，我要吃这个！”小丫头一坐下来就盯着那条鱼。 “好！” “大舅舅，这有刺！” “我给你挑开！” “快点！” 小丫头用小调羹敲着碗边，一脸期待的看着的江锋手中的滑溜溜的鱼肉。 “山娃，你自己吃饭好了，别宠着她！” 姐姐赵如荷给江锋夹了一块五花肉，道：“这丫头自己有手有脚，最近就是越来越懒了！” “坏妈妈！” 小丫头有些不满妈妈对自己的诽谤：“你才懒，你平时都不给我吃饭，现在还不让大舅舅给我吃饭吗？” “死丫头，我平时还饿着你了！” 赵如萍有些好笑。 “妞妞，来，你妈妈不给你吃，姥姥给你吃！” 赵秀萍看着一家大小能安安心心的吃一顿饭，笑的很开心，给小丫头夹了一块鸡腿。 “谢谢姥姥！” 小丫头的嘴很甜，一开口就让整个家里都笑起来了。 江来福和赵明城两个大男人就闷头吃饭，江来福是压着脾气，赵明城是不知道说什么。 “妈，如意大学不是放假了吗，她这么还在洛城啊？” 江锋突然问道。 江家六口人，父母，还有兄弟姐们一共有四个，赵如荷，江锋，赵明城，赵如意。 赵如意是江家最小的孩子。 今年才二十岁，正在上大学，是江家第二个大学生，去年考上的中州商贸学院，今年九月份开学就是大二了。 但是她六月底就应该放假了，这七月底了都不回家倒是有些奇怪。 “她说在洛城找了一份暑假工，就说暑假不回来了！”赵如萍道。 “暑假工，我不是每个月给她寄生活费吗？” “她打电话说，这份暑假工不错，不是很忙，而且两个月能赚三千块钱，反正她回来没什么事情，我就由着他了！” “过一段时间我去洛城看看她！”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这个家庭的一切都让江锋感受温暖。 吃完饭之后，赵明城直接就让有些粗暴的江来福拉近东屋开始的棍棒教育，江来福压了好几天的火气，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远远都能听到江来福的大吼和棍棒声音。 在幽静的庭院里面，江锋抱着妞妞，坐在一张竹椅上，看星星，看月亮。 “妞妞，你悄悄告诉大舅舅，你妈妈的手是什么受伤的，好吗？” 刚才江锋就细心的发现，他姐姐赵如荷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精神明显有些憔悴，而且说话都是强颜欢笑，在眼角和手侧位置，都有些淤青，一定是被人打的。 他没有当面问为什么，但是不代表他不在乎。 “妈妈说，不能说！”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 “大舅舅也不能说吗？”江锋哄着道。 “那妞妞悄悄的告诉大舅舅，大舅舅不能和妈妈说是妞妞说！”小丫头考虑了一番，应该相信大舅舅。 “好！” “那是奶奶打的！” “奶奶？” 江锋眸底氤氲一抹阴冷的寒芒。 江锋知道，赵如荷的婆婆一直都不太希望她这个农村姑娘，平时估计赵如萍也不是过的很好，但是没想到居然都到了动手的地步。 这是江锋绝对不允许的。 “大舅舅，我以后能不能跟你过啊？”小丫头有些天真的问道。 “为什么啊？” “奶奶不喜欢妞妞，她说妞妞就是一个赔钱货，爸爸他也不喜欢妞妞，我偷偷的听他和妈妈吵架，妈妈说他在外面生了一个小弟弟，他就喜欢小弟弟，不希望妞妞！” “大舅舅喜欢妞妞，以后妞妞就和大舅舅过！” 江锋安慰她有些脆弱的小心灵。 “大舅舅最好了！” 妞妞嘟着的小唇使劲了亲了江锋的脸庞，高兴的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