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光流穿梭机
听了沈韵的问题,曹方摇着头回答:“当然不是,就算采用了联军编制,也必须有所区分,这样才方便军委会对全球所有军队进行管理。这种区分就是,每一国太空军都被划分为七大军团,七色里的每一色都代表不同军团,每一军团的战士都穿不同基色的迷彩服。所以今后,只要见到与咱们穿着同色的,就说明是隶属第一军团,比方说,胸前闪烁美国国旗徽标的士兵,就来自于美国太空军一团。” “原来如此。”沈韵明白了。 接下来,曹方手脚麻利地帮她也穿好军装。他重复刚才的操作,直到红色光圈笼罩了沈韵全身,才退到一边。 当光环从手臂旋上头顶,困扰了整整一天的头疼竟平息了,这令沈韵惊奇不已。再感受军装的质感,她很想说如同套上了件轻柔舒适的真丝睡衣,却不敢当一名男性的面作出这种评价。 其实她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这种换装,并不存在真正“换”的概念。以曹方为例,他在“打开”光子服盒子时,并未脱下原来的军绿色外套,可那外套却直接在他身上消失了,那么自己普通人的衣服会不会也消失不见? 果然,等女式连体迷彩服如量身定制般包裹起她,来时穿的红T恤和黑长裙都不见了,她急得心焦,偷偷摸一摸后背,还好内衣还在。 “我……如果不小心打碎表盖,军装会即刻给收回去吗?”她迟疑地问。 曹方也有紧张的时刻,就是听到类似这种问题时,“我早就警告过你,穿戴好后盒盖就得旋紧,你还敢打碎它?那块弧形玻璃一旦碎裂,你在光大陆的户外就必死无疑!”他的口气异常严厉,仿佛哪怕仅这一问,也算严重犯错。 “这么严重?”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沈韵有点不甘心。 曹方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所以产生不了对这种严重后果的重视,忙进一步说明:“这套军装,内外采用的都是抗磁性极强的超导材料,中空部分填充固态光薄片,每一套里都含有上亿根接近绝对零度的光丝纤维。与太阳光波普相符的内核又起到保证衣服内外温度恒定的作用,一旦内核物质散尽,光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光丝纤维化散干净,光子服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说来说去,沈韵的疑问始终还在。她还是想弄清楚那个最为关心的问题,犹豫地问:“我是说,现在我自己的衣服……在哪儿……” “你……” 曹方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就这样迟钝。他急忙答道:“你自己的衣服当然还在,只是给分解成组成它们的微粒状,给保存进了迷彩服内层的空隙里。当它给收回盒子里时,那些微粒会依照原来的路径重新组合,你的衣服就会在迷彩服消失时,适时回到你身上,并且保证丝毫无损。这种设计,大大节省了穿着者的换装时间,现在看来微不足道,可一旦进入战场,就能为我们争取时间。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要想获胜,就得争分夺秒!另外因为超导体引发的电磁场,我们露在外面的脑袋和手也不会受低温伤害,当然这仅是针对绝对零度而言。假如需要借助光子服进入太空,就得保证充足的供氧,那时才需要佩戴头盔面罩。平时嘛,我们只需戴贝雷帽就行,这样有利于随时举行的军事操练。”说完,曹方就像魔术师似的,从看不见的口袋里又拉出一顶与军装同色的贝雷帽,稳当当扣在了脑袋上。 幻想小说里的内容,竟一一在地下深处实现,却有着充分的科学依据,沈韵又产生了奇怪的,正在做梦的错觉。 可她没想到,更加如梦似幻的情景还在后面,准准四分钟过后,曹方提到的那架光流穿梭机就出现了。 用“出现”形容这架奇妙的地航交通工具,不如用“闪现”更为贴切。它就像一位流光溢彩的白衣仙子,当围绕圆形停机坪的六根天线柱子发出的有色电磁波加强,灼亮的白色电光交汇于中心一点,汇聚点处于与那些红线条垂直的位置时,就发出“噗”一声爆响,如同电线的阴阳两极相触而释放电火花。电光转瞬就沿原路回撤,于是白衣仙子在光圈中现身,飘飘然落到了停机坪的正中。 电光耀眼,沈韵不得不将头扭去一边,可她抑制不住好奇,几秒过后就迫不及待地眯着眼往回看。短短时间里,停机坪顶上的可见电磁波网就恢复了正常,她想找到穿梭机来时留下的光迹,一无所获。 再看穿梭机形态,比曹方比喻的二人皮划艇略长,但用仙子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它的整体长度还不足十米,完全见不到累赘的外部燃料箱,似乎设计师就只设计出了载人的轨道器部分,这仅是一艘地航机的半成品。 离停机坪很远的地方,有一排镀膜玻璃结构的椭圆形房子,应该是专供乘客等候的候机室,兼具躲避穿梭机发动时释放的强高温的用途。 可当地航机降落时,曹方并没带沈韵去那排房子里躲避,他们也毫发无伤,说明瞬移结束时发动机并不产生强高温,启动时产生的强高温,能在瞬间由两千摄氏度冷却至正常水平。 沈韵还没见到地航机起航时的情况,但她怀疑,根本就难以凭肉眼捕捉到它移动的刹那。它既没带燃料箱,也没有火箭助推器设备,尾部线条之流畅,如流星划过黑夜时拉出的弧线,看不出安装过支架的痕迹。 穿梭机的头锥,倒是传统的气动外形,但从透光度看,似乎是用透明的无色水晶造成,可要想看清它内部的机械构造,却又没一点可能。 仔细想想,沈韵明白了穿梭机给打造成这种形状的原因,因为它仅用于载人,所以不带有效载荷舱,发动机和反作用控制系统就更不用提,仿佛是将丑陋的装置与一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摆放一起,那是对艺术品的亵渎。 “难道我见到了,灰姑娘乘坐的水晶马车?这实在是太美了!” 很少产生童话幻想的沈韵,由衷地这样赞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