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黑母止不住发了个抖,仿佛此时此刻,自己就已置身进了十二点整时的冷清街道上。环顾四周,大活人们全都不见了,这时出来的人也不算少,他们中可没一个是活的,取代活人走路时的姿势,就相当于两脚不动,仅在地面飘浮,而面目呆滞不会移动眼珠子,脑袋和肚子里不管揣着啥东西,活人也看不出他们的表情,特别恐怖的是,万一叫他们撞见了也逃不掉,就只能傻呆着等那些鬼怪扑过来,将自己撕咬干净。至于逃去哪儿,假如没本领超群的神人来相救,他们肯定是十死无生的! “那位钟馗嘛,”鲁班七号又道:“我就清楚明白告诉你们,他出现在人类眼前的唯一时刻,是午夜子时。长安从建城之日起,一直就实施着严格的宵禁制度。当暮色降临后,人们就只能呆在坊内,贯穿长安城的朱雀大街空无一人。等到子时了,鼓声隆隆响起,门就会给打开。钟馗便开始巡视他的城市,着力清扫任何能被他判断为魑魅魍魉的生命体—那些试图破坏长安的家伙们。他庞大的身躯,一直贯通到远古的混沌,足以吞噬任何反抗者,并将他们扔入永久的黑暗中。” “哦哦哈~”老夫子总算能发出一声长叹,感到心满意足,还特意加了个“哈”字。鲁班七号脑子里装的知识不少,说他是无知的木偶人实在是小瞧于他,可自己也不懂该赞许还是敬佩,加之仍带着学术名家的傲慢,便说道:“看来能同时司理活人与死人的判官是有两下子的,整个王者大陆上除去清明的稷下学院,其他任何地方都离不开这种人呢!” 鲁班七号给吓了一跳,表情不变脖子却猛地一缩,用大眼睛往左右死瞪着瞧,“传奇的钟馗到底啥时候会出现谁也说不准,老夫子可千万别当他面说这种话,否则咱们就算惹了麻烦了!” 老夫子依然显得不以为然,“冲着他实话实说,为啥就会因此招致麻烦呢?钟馗本来就是行走于人与鬼之间的人物,总不至要我这位稷下校长为讨好个不人不鬼的家伙,就瞎捏乱造吧?” 为说明事实,鲁班七号尽量稳定恐慌情绪地说道:“老夫子活的年月比任何人都长,所以才能得到稷下学院众学生的拥戴,同时获得校内官员的推崇,一直将大任承担下去。可与长安有关的往事,您也不用完全装不懂吧?比如毁于后羿之手的日之塔,还有属于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东风祭坛,它们的力量之强大,足以改变整个长安城的面貌!” 老夫子经历过的旧事被鲁班七号一一揭发出来,顿时连黑母与梦奇都吃惊了。 老夫子今日的模样,不代表百万年前他长的就是这模样。他都有怎样的过去,又为何如给天注定似的加入了搜寻天书大队,恐怕原因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吧?但无需担忧的是,只要他愿意将所有往事讲出来,既然对朋友们信任有加就再无保留,那两位就不用揣任何担心。 鲁班七号说在兴头上,哪还有半点畏缩?不等老夫子张嘴他就继续:“夫子老师咱不用那么着急地追溯他的过去,眼看钟馗即将现身,我就抢先把他说完吧!” 直到这时,围着那小家伙的几位才算彻底明白了内情。 钟馗即将出现的地方,正是那扇“门”。门给安放在区分过去与未来的基石之上,因为只要钟馗不现身就从没人来,一直基石上蛛网密布,风尘仆仆,任谁看了都觉得毫不起眼,能贸然将其忽略掉。 于是乎,人们自门前来来往往,无人察觉钟馗却心安理得。作为身形灵活的灵魂造物,他很久以前开始便注视着长安城的一举一动,那时尚未向旧时代反视。 钟馗千真万确就是灵魂造物,与机关造物不同,是相当于能在不同时代穿梭生物。这便是鲁班七号一从鲁班大师那处获得此机密后,就忙不迭想调查清楚的原因。而一直奋斗到今天,直到因给三人逗留在空室里公将仇报了,也不至于怨恨,只因他刚刚才查出了真正与钟馗相关的内情。 钟馗最喜欢干是事,是沉默聆听。他能见到别人所干的事,比如谁安放魔道的封印,谁在偷渡危险的机关,谁又在计划诡秘的阴谋......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他始终冷冷地注视人类如何来来去去,并观察着长安城主宰的更替与日起月落。 这样长时间过去,钟馗不管借助阴司管理者的身份干过多少大事,也不为人间的琐事动摇。他一般不插手凡人事物,只要不算是夺人性命的阴谋。他永远记得自己存在的意义,自己的使命,是守护那块关联虚实世界的基石,还有建造在这座基石上的城市,也是他渴望兴盛的地方。 不要将他视为是长安城的第一个普通居民,他是长安城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只要处于长安城界之内,就无人能抵抗他的力量。这一切都因为,他的力量与长安的心脏紧紧相连。他在,长安就在! “哇呀~”老夫子又嚷了起来,虽然包括黑母与梦奇听了此讲解也心潮澎湃,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当然梦奇那种状态全是由悠远嗓音表达出来的,他罩在天上的大脸,暂时没人能看得清。 老夫子说:“我已全然了解长安城此时面貌如何了!同时也回忆起了那一处的事情:关于长安城,学者之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子夜时分,无人敲击的暮鼓回响,叩开那扇神秘之门,那里隐藏着过去的辉光!” “老夫子,您竟然知晓了这些奇迹的秘密!”鲁班七号毫不隐讳地赞赏:“据说在那座伟大的城市,还有着被机关城墙和元气炮守卫的雄城。奠基于那块由上古时起就存在的基石上。它是驱动长安城所有机关的力量源泉,堪称是长安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