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富婆后妈和她的女儿

    我爸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哄骗女人很有一套，我刚上初一的时候，他哄了一个开服装厂的富婆当我后妈，并带我搬进了市区一套豪装大房里。

    在搬进去之前，他就格外嘱咐我，说给我找了个这么有钱的后妈，以后得靠人家过好日子，去了要有点眼力见儿，多做家务多巴结后妈，千万别惹后妈生气，尤其是后妈有个女儿，娇生惯养的脾气很臭，要是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一定要忍着，别顶嘴。

    说实话，我爸这副嘴脸让我很恶心，我甚至不愿意跟他搬过来，可我没办法，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要是没了他，我怕是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当温饱还是问题的时候，尊严自然不值钱了。

    后妈的女儿叫申一竹，跟我一般大，刚进她家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没怎么给我和我爸好脸，那眼神里透出来的那股嫌弃劲，让我浑身不舒服，这B有严重的洁癖，一个劲说我和我爸身上有酸臭味，但凡我两走过的地方，她让保姆用拖把拖了很多遍，就这还没完没了的在旁边抱怨。

    后妈很宠申一竹，最后给了我爸一张卡，让他带我出去买身新衣服换上，顺便去澡堂子好好搓个澡。

    我爸很高兴，他问我想买啥牌子的衣服，今天随便买，而我却有种很强烈的屈辱感，脸也有点发烫，真他妈丢人。

    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我跟我爸换了新衣服洗了澡，回来她还是会以各种理由挑我们的毛病，不过她这样我一开始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她家，突然搬进来一对父子，当爸的还流里流气的，搁谁谁不讨厌？

    本以为相处久了，申一竹会发现我跟我爸不是一类人，从而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但我错了，她的脾气是打骨子里就坏，她给我定了很多规矩，不能进她房间，不能动她的东西，她洗澡的时候，我必须出家门，上下学的时候不能一起走，也不能给任何人说我两的关系，最让我受不了的是，连我上厕所，她都会要求我坐着尿，说是怕我尿到外面脏了马桶。

    类似这样苛刻的要求，还有很多，但谁让自己寄人篱下，我只能先忍了，只是谁也想不到，我们两后来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冲突，我跟她的人生轨迹，都因此改变了。

    我记得特清，那天是98年9月30号，因为第二天就是十一国庆节，学校给我们放了一星期的国庆假。

    这天下午，给老师交了假期公约后，我一个人出了校门，大概今天是放假的日子，有很多小混混们扎堆聚集在门口，要么装逼撩妹，要么就是来干仗的。

    我路过一群人时意外发现，我们学校初三的几个学姐，正在打骂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申一竹，平日里这B欺负我那么多，我寻思先别急着回家，在这看会热闹，起码心里也能解点气。

    这帮学姐里面，有一个年龄较小的女生，她脑袋顶着个大墨镜，剪着齐耳短发，打扮特前卫，有种小太妹的感觉。

    这人我知道，她叫张七妹，是我们初一8班的女生，跟申一竹是一个班的，她家在我们本地有点名气，她上头有六个哥哥，每个都是高个子大帅哥，生了第七个终于是个女孩，家里简直乐翻了天，连放三天的鞭炮，摆宴席就摆了四个饭店。

    可能是基因好，张七妹长大后也很漂亮，追的男生也多，但据说追她的男生，没有一个好下场，会被她那几个高年级的哥哥们挨个打，打到转学为止。

    在旁边呆了会后，我大概明白了，申一竹跟这个张七妹起了冲突了，初三的那几个人，就是张七妹带来打她的，虽然对面人多势众，但申一竹并不怯场，她打算打电话叫人，可手机刚掏出来就被人抢走了。

    也就这时候，申一竹凑巧看见了我，她突然用手指着我大骂道：“你他妈在那看热闹呢？还不赶紧过来帮老子！”

    我直接傻眼了，这B想害死我啊，对方可都是学校里有头有脸的女混子，我哪招惹得起？再说了，你平日里对我那么差劲，现在还想让我帮你？想的倒挺美。

    我寻思哪怕回家了她告我状，我也不能管她，就在我打算转身走的时候，张七妹冲我吆喝叫我过去，我不敢不听她的，乖乖走了过去，她上下打量了我下，问我道：“你跟申一竹啥关系？想帮她？”

    我赶紧摇摇头，意思是不帮。

    张七妹扑哧笑了，骂我道：“行了，不帮就赶紧滚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松了口气，转身走了，申一竹还在后面骂我，说我是窝囊废，是她家养的白眼狼，还不如一条狗呢。

    至于申一竹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不过这天晚上她回家的时候，两边脸都是肿着的，看来没少挨耳光，跟我预想的一样，这B一回来就告状，说别人欺负她，我在旁边幸灾乐祸，还丢下她先跑了。

    后妈当时都还没啥反应，我爸却暴跳如雷，过来一脚把我踹倒，本来以为他也就随便打几下骂两句算了，没想到打了半天后，觉得拳脚打着不痛快，还拿来拖把棍打我，打断了都不停手，后妈在旁边一句话没劝，她只关心她女儿，在那问申一竹要不要去医院，最后还是保姆过来劝他拉他，他才停手。

    说实话，我当时心凉的跟个死人一样，我爸以前也没少打我，我也早就习惯了，可这次他为了巴结别人的女儿，打我打得这么狠，我他妈也很委屈啊，我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反正在这时候，我对申一竹的恨，就在心里萌芽了。

    这天晚上十点多，我爸偷偷溜进我房间，简单问了下我下午发生的事，听我说完后，他叹气道：“爸今天下手是重了点，不过你也别怪我，咱们吃住在人家里，命就是比人家贱，以后长点心吧你，在外面要护着小竹，刚才在去医院的路上，要不是我一直说好话，你后妈非赶你出去不可。”

    说完这话后，他扔下五十块钱出去了，看着床边的钱，我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浑身疼，压根就睡不着，半夜我偷偷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不但鼻青脸肿，身上也全是淤青，当时也想过干脆偷偷溜出去离家出走算了，可最终还是没那个勇气，要是走了，以后这学还上不上了，我还未成年呢，不上学的话去干嘛？

    打工吗？那怕是一辈子都毁了。

    第二天早上，娇滴滴的申一竹又嚷嚷着脸疼，后妈赶紧又带她去了医院，临走的时候，她让我爸先去张七妹家里问问，看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反正后妈的意思是，宝贝女儿被打成这样，不能白挨这顿打，至于张家在哪，后妈已经找人打听到了。

    后妈只有一辆宝马，她开走后就没车可开了，我爸觉得不开辆车去张家，牌面不够大不硬气，他厚着脸皮，买了两条好烟送到邻居家，把人家的皇冠借了过来，完事还往自己的脖子上和衣服上抹了不少白酒，假装喝多了，想用来吓唬人吧。

    本来他想叫我跟着一起去，但后来见我鼻青脸肿的，觉得我去了丢人，便让我在家呆着，他自己开车走了，不知道为啥，他走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结果还真让我猜准了，他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后妈给家里打来了电话，说我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