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现实人类
“好了，老桑，不要再阐述你的行为艺术了。上一次，我们可是被你恶心得好几天都没吃下饭。”队长不耐烦道。 “剥个皮能用多久？放心，我很熟练的！”老桑闻言残忍地咧了咧嘴，眼中闪过有如野兽般的狠毒，抄起刀子就朝妇人的头顶划去。 下一瞬，血光骤起，老桑卧刀的手，却是陡然僵在了半空中……伴随着一道残影一闪而过，队长外的三人直接脖颈飙血，倒了下去。 “什么……鬼！”队长大惊，以他此刻的状态，居然没能看清那道残影。待到他回过神来，一名少年已经出现在了场中。 少年黑发黑瞳，清秀的脸庞有如刀削，此刻正冷冷地望着他。 在少年的背后，两条侧面长满了勾爪形刀刃的粗大暗红触手狂乱地摆动着。 “老桑！瘦猴！”队长大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地上三具温热的尸体，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真的死了！ “你……你不是土著！土著是无法杀死玩家的！”队长大声咆哮道，接着狠狠一拳砸向自己的腕表，直接将那腕表砸得破碎开来。 伴随着腕表破碎，队长周身的气机猛地暴涨，整个人爆退间，一梭子子弹直接朝楚承扫了过来。 “速度和敏捷度大概提升到了常人的五倍……是解封了那所谓的‘人物模板’吗？”楚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只是，想与我战斗，这样的速度……还远远不够啊！” 下一瞬，楚承背后的暗红色触手猛地一扯地面，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待到他的身形再度出现，已是到了队长的面前。 “什……”队长震惊地张大了嘴，然而他一个完整的词还没说完，整张脸已经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抓住，接着被一股巨力从半空狠狠贯向了地面。 “嘭！”尘土飞扬间，队长喷出一大口鲜血，刚刚这一击，显然已经伤及了他的脏腑。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队长挣扎着爬起，惊恐地望着楚承。 “我在你们眼中……是怪物？”楚承闻言不屑道，“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残杀无辜者，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怪物！” “杀人者，人恒杀之！”说话间，楚承背后的血红色触手一即横扫，队长握枪的手臂顿时应声而断。 “不要，不要杀我！”队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你听我说，不是我们滥杀无辜，而是这些土著，他们根本就不能算人，起码不能完全算人！” “说说，为什么他们不能算人？”楚承怒极反笑，对着队长抚了抚手。他还真想听听，这群刽子手究竟有什么理由不把别人当成人看！ “我们刚刚杀死的那名人类并不是‘现实人类’，而是土著，是‘非现实人类’！”仿佛是害怕楚承再度翻脸，队长争分夺秒地辩解着，“你应该知道吧，小世界的本质是‘临界数据对冲空间’！既可以承载现实，也可以承载非现实……” “因此在人类举族迁入小世界前，华亚重工的O6级大科学家们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们以从‘幽层’采集的‘灵子基础本质’为原材料，通过复制人类的灵魂结构，制造了名为‘非现实人类’的第二型人类，将他们率先投放进了这些小世界中。” “这些‘非现实人类’，成为了建设小世界的先头部队，直到‘现实人类’……也就是真正的人类大举迁入小世界为止。所以你明白了吧，虽然‘非现实人类’依靠着‘临界数据对冲空间’的特质，在小世界中拥有了类似‘现实人类’的身体，但他们的本质，其实是一串串由灵子数据构成的代码，根本就不能算作是真正的人类！” 楚承闻言，冰冷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楚承正在被自己说服，队长顿时更加起劲儿起来，“按照人类社会如今的法律，非现实人类仅仅只能作为奴隶而存在。为了控制他们，现实人类在制造他们时，便在他们的神魂中种下了种种禁制。其中之一就是非现实人类绝对无法伤害现实人类……” “除此之外，绝大多数非现实人类是没有资格享有记忆的。比如你要保护的这对母女，她们生活在这里的记忆都是被人为灌输到大脑里的，仅仅作为这个游戏的一部分而存在。如果侥幸没有死在这场游戏里，她们的记忆就会被清洗掉，接着再被灌入新的记忆。像这种如道具和牲畜一样的东西，他们能算人吗！” “所以，我杀了他们，连法律都无法审判我，任何一间法庭都会判我无罪。既然无罪，你又有什么立场替天行道，又有什么资格惩罚我，我……”队长的声音越发高亢，他感觉楚承已经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就快要被自己说服了。 谁知就在这时，楚承却是直接打断了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非现实人类’到底算不算是生命？” “介乎于程序与生命之间吧。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应该去问那些大科学家才是。”队长想了想，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先不杀你。但你这段时间必须和我呆在一起，充当我在这个世界的向导，直到我弄清楚刚刚的那个问题为止。”楚承冷冷盯着队长的眼睛，“不要尝试逃跑。相信我，杀你，我用不了五秒！” 队长闻言浑身一个哆嗦，连连点头应承。 将队长的随身物品收入戒指，确认他无法与外界联络后，楚承快步走回了那对母女身边，却看到母女俩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想来应该是刚刚被队长的流弹打中了。 此刻，那中年妇人已经死去，只剩下少女泪眼婆娑地依偎在妇人的尸体旁。少女腹部中弹，气息越发微弱，眼看是不得活了。 眼见少女已经处于濒死状态，楚承想也不想，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液喂给了少女。 楚承将少女抱回她居住的那栋洋房内，接着搜集了一下四人小队的遗物。 在离开前，楚承再次走进那栋洋房，深深看了已经昏迷的少女一眼。 “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楚承轻抚了一下少女的脸颊，一字一顿道。 说完这句话，楚承便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