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面子与金子
“全叔，忙着呢？” “哟，是你小子啊！”正在剁青菜的全叔听到叫唤，不由停下了手，然后扭头一看。 先是看了一眼小队长，继而瞥一下后面两位队员，以及一边小心翼翼的施云。 “你小子不是奉命去征兵吗？怎么跑过来找我了？” “全叔，这不是经久不见吗，所以来看一看呗。” “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样的屎，有事快点说，我这忙不过来呢！” “您瞧，全叔，我这不是知晓您老辛苦吗？所以特意领了个小弟过来做帮工，算是给您排忧解难来了。”说罢，抬手招了招。 施云见此，当即麻利地小步上前，语气恭敬地朝全叔问候道：“全叔，您好！” 听得施云问话，全叔恍若无闻，对其视若无睹，只是冷笑着对小队长说道：“你想往我伙房塞人？” “哪里……全叔，我这纯粹一片好意！”说罢，顺手拍了一下施云。 左膀被拍，施云当即上前，直接握住了全叔的手，故技重施，方才一脸诚恳地看着全叔说道：“全叔，请您务必留下我吧！” 感觉着手中的份量，全叔眉头轻轻一拧，略微沉吟了下，便看着小队长说道：“罢了，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就收下他吧！” 小队长闻言，内心耻笑不已。 什么看在他的面子上，谁信？ 这个世界本就是利益为上的，面子哪里有金子值钱。 不过，花花轿子人抬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哪怕心知肚明，也乐得逢场作戏。 这，便是为人之道。 如果满脑子只有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雄心壮志，那只能被称之为莽夫。 像这种人，要么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要么就是已经到处撞得头破血流的“英杰”。 “多谢全叔收留！”施云见缝插针。 “全叔，麻烦了，等度过此战，必然请你到合聚楼一趟！”小队长也适时说道。 “嗯？”全叔双眼一亮，顿时便眉开眼笑地说道：“你小子这句话，我可是记在心里了，事后可别给我说忘记了。” 二人对于即将到来的敌人，其实并不甚清楚。 所以，方才有着闲情逸致地谈论着战后的事情。 假若，他们知道此战的敌人是南天城，估计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如果敌人是老熟人南风城，他们二人有着最起码六成的几率活下来。 可若是南天城…… 估计一成，都有些夸了海口。 “全叔放心，忘不了的……”小队长打着哈哈。 对于他来说，如果顺利活着，战后合聚楼一顿饭，便算是给他还活着做庆贺。 可人若是战死了…… 此话，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 全叔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还是恍若无闻一般，一点也没有提起的意思。 在这种大战之前，提这种事情，总会有些晦气，也等于在直白地得罪人，似全叔这般的老油条，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最好……”全叔笑了笑，方才继续说道：“好了，你的屁事已经安排妥当了，快滚回去做正事吧，要不然被王小子逮着，有你小子好受的。” “那全叔，就此别过了……有空再来探望您老了！”小队长笑着拱了拱手，便干脆利落地带着两名手下径直离开。 待小队长人离去，全叔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然后漠然地瞥了施云一眼，直接做出了安排：“好了，去洗一下手，然后开始做工！” “好的，全叔！”哪怕此刻施云内心已经把收钱不认人的全叔诅咒数百上千遍，但在表面上，却始终还得做出一副诚恳的态度。 听到施云的回复，全叔依然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便直接扭过身，然后握住菜刀接着剁起青菜…… 施云见此，垂望地面的双眼，厉芒一闪而逝。 不过，一切都只是转瞬而已，当其抬头之时，脸上挂着的，却是一脸温和地笑容。 抬脚，朝着水槽走去。 片刻之后，洗完双手的施云重新回来。 “切肉……”看到施云回来，全叔冷漠地说了句，便取过一个箩筐，然后把剁好的青菜全部扫了进去，继而提着便离开了。 看到施云遭受如此待遇，周遭的其余伙夫，都只是冷眼旁观，有些还露出了嘲讽，并无一人出手相助。 排外的态度，格外明显。 施云也深知，自己如若舍得掏出金子一一打点过去，多少能够消除这种冷漠的排斥。 然而，代价太大，他觉得一点也不划算。 左右他也不过只是暂借伙房避一下风头而已，没必要为了攀交情拿刀割自己的肉。 是以，其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便一言不发地走到切肉师傅身旁，然后低声问询：“大哥，怎么称呼？” 切肉师傅轻轻瞥了施云一眼，然后冷言说道：“肉在盘里，拿着菜刀到旁边的砧板上去切……” 不曾问得姓名，施云脸上也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只是笑着说道：“小弟晓得了……”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地从切肉师傅旁边的刀架上抽出两三把刀，然后直接拉过一箩筐的肉，便准备开始做工。 先是用刀来回刮了一下砧板表面，方才从地上的箩筐内提起一大扇肉。 摆好，紧接着扬刀挥下。 “咚~” 一刀落下，接着扬刀，紧接再次落下…… 如此循环往复，不断地剁着鲜肉。 南威城只是一座不到十万人的中等城，城主府所眷养的私军，全部只有五千余人。 哪怕是再加上巡逻队的人员，也凑不齐六千人。 这是以往的工作量！ 然而，从今日开始，情况便有所不同了。 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却的命令，从今日开始，他们的工作量，将从六千提升到三万…… 而这，也同时意味着施云与切肉师傅二者，必须承担起三千斤的切肉量。 切肉师傅倒是无碍，毕竟其虽处于伙房，却终究具备上尉级实力，自然可以轻松应对。 可施云就犯难了…… 以他那也就比常人强一点的实力，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