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缚影师
在微软的工作主要是交接，很轻松，以至于魔力蘑菇的药效还没过去，黄格就从工作状态中解脱，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惊悚的效果。 魅影，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黄格的余光看到的，起初还以为真的有个人突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慢慢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没有脸的人。他不会震惊，因为处于“出神”的状态，本来就是上帝视角，一切都变慢了，一切都带来愉悦，宁静是永远的格调。 看到魅影一直不消失，黄格只好问一句：“你是谁？” 无面人：“我就是你啊，黄格。” 黄格：“你就是我？” 无面人的面部渐渐清晰，果然正是黄格本人。 人类永远也看不见自己的脸，镜子里的那个只是影子，黄格现在看到自己，涌起奇异感觉。 黄格用荒谬绝伦的语调说：“你，找我干什么？” 魅影：“我是你的潜意识里的意识，很遗憾，最近才释放出来。25年了，漫长的四分之一个世纪。我来提醒你，凛冬将至，凡人皆有一死。” 黄格笑了：“这只是奇幻小说，潜意识兄弟。” 魅影：“容我多嘴多说一点。25岁，人类的生长发育就完全停止了，开始步入中年，当然，刚刚开始，你感觉不出来，可是，从这天开始，你的骨骼会越来越脆弱，全身血管会越来越硬，越来越狭窄，你的因为近视而畸形的眼球不停摩挲着视网膜，飞蚊症越来越明显。你的牙龈正在一点点被炎症腐蚀。 某种隐藏很深的癌变，需要十个基因突变，当你出生的时候已经积累了3个，到你25岁的时候，大约已经积累到了4个，此后每隔几年就会积累一个，恶魔正在步步逼近。凛冬将至，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因为你就是我，我是你的潜意识里的意识。” …… 蘑菇的魔力已经渐行渐远，魅影是如此地真实，仿佛确实存在于时间的脉络中。这一次“出神”好失败，醒来之后，黄格感到出奇的沮丧，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不知道蘑菇的副作用是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 此后的几天，他故意提前结束工作，果然，每一次魅影都会出现，还会感谢黄格把它放出来，黄格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阴影之地的缚影师，用恐怖的魔法影响世界，也迫害自己。 他去问自己的发小梅海同学，梅海回复：“从来没有体验过，果然每个人对蘑菇药效的反应都不一样，你似乎特别明显，还产生了幻觉。” 黄格叹道：“太明显了，昨天，我仅仅是闻了一下切碎的蘑菇就开始了出神之旅。” 这几天状态不好，暂时不想再用蘑菇出神，正因为如此，精神更不好，因为他本以为已经找到了飞黄腾达成为顶尖程序员的路径，没想到会突发意外，人生再次面临艰难抉择。 这时候，有一个写手找到了黄格，兴奋地说：“哥，我们成功了，你的书火了。” 黄格这才想起，原来，若干天之前，自己找了一个扑街写手来给自己的书代笔。黄格自己只喜欢设定，写大纲，《被遗忘的蓝星》一直不能发表，所以就找了代笔，一个月几千块钱，如今，书签约了，看那样子，上架之后会成为“小神”。 作为身家300万的，解决了财务问题（如果没有太高消费要求的话）的黄格，当然不会把写小说赚的那点钱当兴奋点，只不过，这也是一条出路。 如果将来老了，攻城狮老迈，干不动了，去当个写书人也不错。 体验过出神，黄格才知道顶尖的程序员是什么状态，如果没有这种状态，他真的不想把程序员这份苦逼的工作干下去，尤其是已经财务自由的情况下。 一个礼拜没碰蘑菇，他才恢复到了平静状态，跟唐紫玉约见在公园。 这都是因为唐紫玉恨恨道：“她们竟然瞒着我跟你和好，哼，我也要跟你见一面。” 小湖边的长凳上，黄格铺上一条席子，坐在上面，继续看不远处玩耍的小朋友，吸收他们的快乐精华，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用变色龙的天赋提升幸福指数的办法。 唐紫玉在他身边静悄悄坐下，轻叹一声：“小朋友好开心，无忧无虑。” 黄格：“是啊。” 唐紫玉：“我的一个亿可能打水漂了，我的工程师搞不定给语音加盐的方法，他们的技术比讯飞还不如。” 黄格微笑：“瞧你说的，好像讯飞是low逼，其实，在中文世界，他们很强的。” 唐紫玉：“怎么办？”她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心如止水般的黄格，希望他能祭出强大魔法，拯救她第一次风险投资。 黄格：“成功和失败同样光荣，让人鄙视的只有平庸。而且失败让人同情，只有平庸的人，才惧怕失败，不敢尝试。” 唐紫玉：“我谢谢你的美言，可我还是想当成功者。” 黄格：“人类还没有文字的时候，语言就已经诞生了几万年，语调的变换博大精深，如果我来尝试，可能会试试从语音到语音，而不是从文字到语音。” 唐紫玉：“这是全新的思路，可我还是不懂技术应该怎么执行，要不，你快快结束微软的磨洋工生涯，来帮我吧！” 黄格：“我的堆垛自行车项目也在进行，即使结束微软的工作，也会投入我自己的项目，恐怕我们的合作又得擦肩而过了，人生总是难免不如意。” 唐紫玉：“亲，如果你帮我，说不定我会帮你结束你这惨淡的25年的处男生涯。” 黄格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唐紫玉的俏脸红成了初现的晚霞。 “美人计？”黄格难以置信唐紫玉还会王允的绝招。 唐紫玉轻轻拍了拍黄格随意搁在靠背上的手背，轻言细语：“我可能有女强人的基因，都是被暴风降生逼的，你知道吗？我爸给我的便宜弟弟起了个名字，叫‘紫龙’，卧槽！” 黄格哈哈一笑。“霸气。” 唐紫玉的请求给了黄格动力，他本来还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奋斗下去，那可能意味着对身体有害，他无法忍受工作的时候没有出神状态，可是出神状态又意味着可能进入阴影之地。 好吧，试试非常轻微的使用蘑菇，轻轻闻一闻就行，说不定这样会降低阴影之地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