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章:出剑城
理智告诉她,这一刻,绝对不能因为铸剑山庄被灭门,而将怒火牵引到叶小为等人的身上。因为这些人,是她报仇的希望。 但心中的怨气太大,她的语气,还是难免变得阴冷森寒。 叶小为没什么不适感,对铸剑山庄的遭遇,虽有同情,但并不多,说起来,一定程度上,这本也是他们自找的。 现在,他既然收了对方的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杀了那两方势力的掌舵者,剩下的事,她要如何解决,叶小为也不想搭理。 微风拂过,血腥味更重了几分。 一道惊呼声自下方的石阶处响起。 “求庄主为我做主!”声音之中,带着一些哭腔,但更多的是,一种极致的愤怒。 声音传入叶小为的耳中,有些熟悉,在这座城内,声音让他熟悉的人,并不多,几乎没有思考,他便知道来者是谁。 周定坤踉跄冲到石阶最上方,噗通一声,跪倒在卓红梅的面前,手上尽是鲜血。 “这,这些都是我周家子弟的鲜血,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一个都不在了。”周定坤痛哭不已,但很快,他看到了卓红梅身后的尸体,以及卓红梅阴沉的脸色。 当即,又是一惊。 “这……”周定坤一脸惊愕,因为太过意外,以至于在这一瞬间,悲伤都减轻了许多。 “好,好,好,非常好!”卓红梅面露狰狞,丝毫不见往日的优雅,这一刻的她,前所未有的愤怒。 然而,事情显然不仅仅只是这样,不久后,又有人来到了此处,还是与周家一样的情况,满门被杀。 若非他们这些家主前往了无名山巅,恐怕他们也难以幸免。 剑城能够独立,能够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唯一的仰仗,从来都只是铸剑山庄庄主卓红梅一人而已,没有卓红梅,便没有剑城。 如今,卓红梅仅仅因为几天没有坐镇铸剑山庄,铸剑山庄便被杀个精光,便可见那两大势力,对卓红梅的仇恨。 可是,卓红梅很不解,为何要灭那些家族的满门,他们只不过是在这座城内求生而已,无论剑城最终沦落谁的手中,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卓红梅从未想过,要将争斗,扯上那些人。 别说剑城这些无辜的家族势力,便是黑山门以及清月宫的普通弟子,她也从未想过击杀。 但此时此刻,她脑海中的想法,有了些些的变化。 “铸剑山庄已经不在了,这座城,你们最亲近的人,也都死去,你们可还有什么留恋之处?”卓红梅冰冷的声音响起。 石阶之上,周定坤当即说道,“我只想复仇。” 接下来的各个家族家主们,也没有任何犹豫,悲伤只能藏在心中,他们无法让死去的人复生,那么只有让残杀他们的人,一起下去忏悔。 他们不需要选择,也别无选择。 卓红梅没有振臂一呼,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想灭了黑山门与清月宫。” 她腾空而起,飞向了剑城之外。 身后,近百个家族的家主,当即跟上,从人数上看,还不够浩浩荡荡,但他们气势,却一往无前,带着强烈的死志。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杀人偿命。 黑山门,还是那个漆黑的山,山上仍旧站着一个黑影。 他全身裹在黑衣之中,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总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站在山巅发呆,看天边的云与山间的花,全身裹在黑衣之中,没有人看到他神态上的憧憬与羡慕,也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颤抖的双手。 世界上,总有一些事,他无力阻止。 生来便是如此。 身后,一青年跪地,沉声道,“她来了。” 黑衣人淡淡说道,“她从未出过剑城。” “可能,这一次的事情,真的让她愤怒了。”青年解释道。 黑衣人嗤笑一声,“这么多年,难得有一次见她离开铸剑山庄这么久,我又怎能没有一点行动。 这些事,做了便做了。 她要来,我们便让她来。” “可是。”青年眉头一皱,“若是不将她阻拦在外,进入黑山后,她大开杀戒,我们又该怎么办? 黑山门的弟子,扛不住她杀的。 而且,她的实力与您相当,您护不住门下弟子的。以前她有顾虑,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丝毫顾虑。” 黑衣人冷笑一声,“明明有两个选择,她却先来找我,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自然是不幸。”青年说道,“若是您与她战个两败俱伤,清月宫可就渔翁得利了。”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我也想当得利的渔翁,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青年问道,“为何我们不将这件事完全推给清月宫,他们毕竟也动手了,而且,杀的人,远比我们多得多。” 黑衣人摆了摆手,说道,“不重要的,既然都动了手,杀的多,或者杀的少,都无法推诿。 除非我们没有动手。” 说着,他一跃而起,离开了黑山。 站在黑山前方的一处山峰上,静静地等待卓红梅的到来。 青年也跟随他而来,“您终究是不希望黑山门的弟子有事的。” 黑衣人摇头失笑,“若是那个女人真的发疯,我未必能够拦下他。或许,黑山门的弟子,会死伤不少。” 青年抽出剑,插在了自己的身前,“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任何一位黑山门弟子,遭受苦难。”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随后开口道,“其实,您与她之间,真的没必要如此。” 黑衣人淡淡说道,“我需要拿下这座城。” 青年说道,“若是拿下她这个人,剑城岂不注定是你的囊中之物?” 裹在黑衣下的身躯微微颤动,虽然动作非常轻微,但青年还是捕捉到了。 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说道,“青州地界的大势力,通常都有属于自己的城池,这是身份的象征。 许多的势力,为此争斗,但我知道,您与他们不同,您从来不在乎这个。 爱而不得,最是心碎,所以你想毁了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