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不起，我是警察
六月天孩儿脸。 省城沈南四十度的高温让人们一头扎进空调房再不出来。滨海东路上行人寥寥，来往穿梭的全是开着空调的出租和 私家车，沿着滨海路向东，就是全国闻名的省警校。大理石砌筑的校门之上，庄严的警徽默默俯视脚下。 大门之后不远处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头，上面镌刻着几个遒劲有力的錾金大字——“天下安危，公安系于一半”。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突然从石头后冒了出来，他满脸堆笑，在这能把鸡蛋烤熟了的石头路上走得很欢畅。 “马斯洛！” 小伙子一愣，忙笑着跑到那个招呼他的警官身旁，站直敬礼，“提辖好！师母好！这大热天，教官不陪着师母在家里凉快，瞎逛啥？” “我揍你！没大没小！你都两科挂零了，大三了，散打还能输给学弟？！小挂五科降级，大挂三科退学，怎么，你想退学？”声音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散打比赛，1vs1打输了挂科，就要和下一届再打，可是马斯洛连学弟也没打过。 “不想，不想，今天不是有事吗，推不开，中队长，师母，那我先闪了。” 还没等中队长回答，他早笑着跑开了。 “这就是你们侦查系的马斯洛吧，长得真象胡歌！”师母回头看看马斯洛的背影，高温天也不嫌热，挤上一辆公交车人就不见了。 “帅是帅气，警院十年也没有这么帅气的学生，可是十年也没有这么挂科的学生！他就不该到警校，应该去考电影学院！”中队长大摇其头。 …….. 省警校往东坐过两站地就是外国语学院了，与警校单调的警校蓝不同，这里是“花花世界”。 马斯洛下了车，一处灯杆上赫然是成排的牛皮癣广告——红色大字很刺目，“代孕供卵，性别筛选。” “这广告做得。”马斯洛嘟囔一句，闪身进了学校。 外院的女生在省城都是有名的，个个如花一样的年龄，个个青春靓丽含苞待放，行走在校园里就是道道风景线。 可是她们看到马斯洛都忍不住打量两眼，有大胆的笑着跟同伴耳语几句，又转过头来再看一眼马斯洛，这才笑着走过去。 马斯洛对这里很熟，来到一处宿舍楼下，他笑着朝楼上挥挥手，楼上立马响起一片尖叫。 “哎，哎，朝哪看呢？”一朵花宿舍楼中飘了出来，马斯洛忙收回目光。 楼上，放眼望去，全是女生的衣服，当然还有数量繁多颜色齐全的胸罩内裤，挂在阳台上迎风招展。 “找你呢，”马斯洛正色道，“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 “瞎掰！”女生不乐意了，“我就住一楼，你不往一楼看，往哪瞅，小心学校保安把你当贼抓了。” “那个偷内裤的贼还没抓着？”马斯洛小心地从兜里掏出一瓶香水，“送给你的。” 女生笑了笑，“国贸买的吧？上次你送我的那瓶，我们宿舍当空气清新剂了，你说，那哪是香水，喷到到身上全身痒痒！别拿假货蒙我！” “我不也是第一次送人礼物嘛，”马斯洛丝毫不尴尬，“哎，我的花在哪？好不容易请下假来呢。” “斯洛，你这张脸啊，老少通吃，简直就是警院的TFBOYS，姐姐粉妈妈粉奶奶粉多的不要不要的，还是第一次看你对一个女生这么走心，”女生有笑道，“你们定了吗？” “定了吗——”马斯洛忙接过女孩手里的伞举过她的头顶，周围立马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今天就可以定了，要不大热天我不在体育馆里跑到这儿干嘛，对了，纠正一下，我是JCBOY，我可不是娘炮。” “嗯，你啊，就指着这张脸吃饭！”女生看看他修长的十指，这哪是拿枪的手，是弹钢琴的手！ “周末你又不是没来过，西校，东校，到了周末全是豪车，车展上的豪车都没这儿多，你个穷屌丝，买东西从来不去天猫，净往拼夕夕上瞎凑合，能让我们外院的校花主动追你真不容易！” 同学九年，马斯洛的家境她是知道的，就两字——没钱！ 老爹在县里的手机一条街上开了一家门头，人家的店面都是越开越大，他家的店面是越开越小，人家的店面都是越开越繁华地方走，他家的店面越开越开到了犄角旮旯里了。 “人艰不拆，”马斯洛笑道，“我就是让你们外院这帮普丑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我们外院的男生都为她疯狂了，谁知最后落你手里，小心他们人肉你。” “鸭梨很大啊，我只是到你们外院打个酱油，这个不至于吧，不过告诉那些男童鞋，让他们洗洗睡吧，他们没有机会” “切！对了，我好象听说了，前一阵儿，又有人追她，对了，听说就是你们警校生。”两家学校实在太近了。 啊！ “这不是想横刀夺爱吗？”马斯洛笑得眼睛象月牙一般儿，这笑，让女生多看了两眼，不防却一下撞到了前面的灯杆上，“不疼，你从小练过铁头功！”马斯洛毫不怜香惜玉，肆意调侃着，却招来一通粉拳。“你不知道我练过吸花大法吗，遇强则强，嘿嘿嘿，退一万步讲就是她已名花有主，我也能移花接木！” “嗯，今天打扮得……”女生打量着他，“衣服到是还成，鞋也还成，今天捯饬得不错，祝你成功！” “这都是借的，”马斯洛紧跟后面，“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吗？” “支持国货？” “no，本警官喜欢它的广告——一切皆有可能！哎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图书馆，快考试了不知道吗？对了，斯洛，你今年挂科了吗？”女生看一眼马斯洛，捂着嘴笑了，可是转眼间，她的笑容就凝滞在脸上。 烈日下，红蓝色的警灯飞驰而来，刺耳的警笛打破了校园里的宁静，外院的学生纷纷伫立大路两侧，主动闪开一条大道。 “嗯？” 警车不偏不巧就停在了图书楼前，几十个全幅武装的警察象从车上弹下来，荷枪实弹冲进了图书楼的大厅。 “蹬蹬蹬——” 楼梯里布满了警察，踩着楼梯朝上面快速爬去。很快，透明的电梯里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从图书楼的大堂朝上望去，三部电梯载着满满的一脸严肃的警察缓缓上升。 “叭叭叭——” 女同学吃惊地看看身旁的马斯洛，正在兴奋地掰着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顺着他的目光，前面行政楼的楼顶上，一个头戴钢盔手持长枪的警察正在寻找角度，长枪带着望远镜，电视中经常演的，那是——狙击枪！ “怎么了，怎么了？” 楼外，警戒线已经拉开，烈日中，警察个个一脸肃穆，清理着现场的学生。 “疏影，疏影…….” 迎面从楼上冲下来一个胖胖的女同学，她脸色苍白，十指颤抖，手中的课本文具哗拉散落一地，她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显然受了惊吓。 “疏影怎么了？”马斯洛一脸焦急踩着课本一步跨上前去。 胖女生动了动嘴唇，突然身子一软朝后跌了过去。 马斯洛手疾眼快，赶紧扶住她，“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比他想象得来得要快，一个便衣警察手持对讲机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了一群警察，看都没看，大踏步闯入电梯。 马斯洛把女生平放在地，马上朝电梯跑了过去。 一个警察手一伸拦住了他，“同学，这里不能上。” “为什么不能上？” “无关人等，不能入内。”警察哥很严肃。 “那谁可以入内？刚才进去的是郑队，我认识。”马斯洛焦急地问道。 “认识也不行，只有警察可以入内。”警察哥站得笔直 马斯洛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一晃，“对不起，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