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时候

    云中，一个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男孩，曾经的朋友和从小帮助过他的人，都以不伤害他的方式，尝试性的问过他，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是个什么态度。

    “也许我会想让他们过的好一些吧。”

    说这话时，云中通常会微微的仰望天空，也不知道是在掩饰着悲伤还是真的看开了。

    当然了，这都不是很重要，毕竟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虽然‘咬文嚼字’的习惯不是很好，但…刚才真的用了‘曾经’这个字眼。

    做事，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是令人佩服的，但…过犹不及，过分坚持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在别人看来很是错误的事，在多次劝导后依旧我行我素时，那更是会让担心他的人寒心，从而不自觉的产生疏远的情绪。

    所以到了现在，云中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嘛…那就要从他小时候讲起了。

    在还是婴儿时，云中是被人在村头捡到的，最后由一位几年前，不知从哪搬来的怪老头‘力排众议’给收养了。

    为什么说是怪？因为这老头从来了，不仅不怎么和村里人交流，那脾气更是臭的不行，从而导致与街坊邻里的关系相当紧张。

    “这老不死的，肯定是被自己的孩子赶出来，自生自灭的！”

    “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哼，前两天，我儿子就在他门前说话声大了点，就被他狠狠地骂了一顿……他以为他是谁？当时如果不是我家那口子拦着，我非跟他拼了不可！”

    一个长得明显不是善茬的扁胖女人撇了撇嘴，“呵，这种气，你也能忍的了？要是我……”

    平时那些对老头颇有怨气的人，在没事的时候，经常会聚在一起，诽谤着他的所作所为。

    老头的名字？估计在村里除了那两个能跟他说的上话的老人外，没有人会知道，而且他们在相互称呼时，也不叫大名，而是以“云老头…”，“云老头…”的叫着。

    云老头，除了臭脾气和性格孤僻，让人印象深刻外，就是那几乎没有地方落脚的‘书房’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这几年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云老头以前是一位大学教授，后来因为家庭破裂，导致没心教书，在出现几次比较大的失误后，就被校方辞退了…

    嗯嗯，虽然这样的八卦，曾经被‘盛传’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村里人感兴趣的似乎并不是这些，而是…他好像为此得到了一笔数额相当可观的违约金…咳咳，是‘退休金’。

    所以即使这位老人这么另类，这么令人讨厌，也没什么人闹事，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村民太过淳朴什么的。

    云老头在收养云中之前，平常除了在屋子内看书，吃一些简单的饭菜外，就是盯着一块玉佩发呆。

    “如果当初……我一直坚持自己的主意就好了。”

    他这时的表情，有着深深的留恋，随后一抹泪光在眼睛里微微闪烁一下，就变成了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悔恨。

    可能即使离开了那处伤心的地方，也没有让他释怀吧，身体变得日渐消瘦起来。

    不过在云中来了后，事情开始有了转机，让他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照顾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虽然动作都比较老道，以前应该照顾过孩子，但毕竟年岁大了，还要经常起夜，让他精神变得更差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就仅仅是皱皱眉而已。

    “云中，将来长大千万不要犯，跟我一样的错误啊！”

    怀里的婴儿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只是抬头眨了眨眼，用小手划了一下云老头那充满沟壑的脸庞…注意力就被不远处的小鸟所吸引了。

    “那是麻雀，是小型鸟类，颜色多为……等将来，长大了，我的那些书…不…知识，都是属于你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中渐渐长大了，不仅听话，还相当的懂礼貌。

    “来小云，我家今天多煮了两个鸡蛋，你拿回去吧！”

    “谢谢阿姨。”云中郑重的接到手里。

    “小事，小事。”妇女摸了摸他的头顶，面露笑容，“小云…听说，你这次考试，又得了双百？”

    男孩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你有时间，多来我家辅导下二丫，这丫头，成天就知道瞎跑，连个数也算不准。”妇女气哼哼的拧了躲在她身后的女儿一下，后面的语气相当的严厉。

    “哼！我才不用他教！”女孩可能是被拧疼了，或者是被说到了痛处，小嘴微微的撅起，狠狠地瞪了显得有些茫然的云中一眼，便向屋里跑去。

    “这孩子…小云，你别往心里去。”随后妇女又说了几句，也回去了。

    云中倒是没有直接走，而是直愣愣的看着刚刚的妇女，满屋子抓那个叫‘二丫’的假小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

    其实妇女几乎已经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抓了，但还这么长时间没有抓到，不仅是因为女孩相当的灵活，更是因为有着一个看似老实，却不时护着她一下的父亲。

    “小云，干什么呢？”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头距离云中还挺远，就喊了一嗓子。

    “村长爷爷…我正要回家呢。”

    “那就快点回去，不然你家那个老头，又要出来抓你了。”走过来的村长说着说着对他眨了眨眼，“以后没事多上我那去坐坐，上回我儿子带回来的巧克力还有不少……对了，上次，你跟我讲的那个故事讲到哪了？”

    “讲到土行孙被……”云中闻言微微一想，就记起四天前的事，并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别看他现在相当的淡定，但那之前听到巧克力的时候，那咽口水的动作虽然极力在掩饰，但还是逃不过，老油条的眼睛。

    村长先是在心里得意了一下，便被男孩所讲的故事所吸引。

    虽说这封神演义，他最少也听过三四遍了，但从来都没有像这小子这样讲的那么吸引人。

    “云中！！你又在偷懒？！”这声音明显比刚才村长的还要高上八度。

    “爷爷…”男孩吓得一缩脖，赶紧停下说到一半的故事，小跑着向一个干瘦老头跑去。

    “今天如果看不完我布置的书，就别想睡觉！”老头也没多计较，转身就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云中呢，小小的应了声，就低头跟在后面，完全没有注意到，云老头那难看的脸色。

    这好像并不是被气的呢，反而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痛苦似的。

    这时站在原地的村长，被这么无视了也没有生气，反而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趁着心情好，喝上它二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