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 怒水河干，乃敢与君绝
普朗克低声咒骂了两句，再度拿起手机跟何剑沟通了起来。 尽管普朗克的态度非常诚恳，但何剑的阴暗心理作祟，还是在“校长”一词中听出了嘲讽，心中默默念了两句土系找不到女朋友，才继续跟他说话，普朗克主要来询问永定城的人马有什么动静没有，何剑倒是一直在地火砍树的地方留了人手，始终在监视着永定城的动静，与永定城将领的裸眼观测不同，何剑的侦察兵是有望远镜的！ 到目前为止，永定城的人马依旧驻扎在河边，和前两天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投石车的数量没有增多了，想来是看见了这边人都撤走了，投石车再打造也是多余，而人还留在这里是想观察两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变数。 随后何剑又提到了希尔博得。 希尔博得和乔治率领着何剑唯一一支水军部队，昨天完成了武器的装载，于昨天下午驶离了碎叶城，正沿着怒水河向上游驶来。据何剑手下最有经验，也是唯一一个水军将领乔治推测，离永定城约有三天时间。 何剑的意思是，一会你开闸放水，对人家有影响不？ 普朗克思索了片刻，虽然回答的比较婉转，但大致意思就是，老子是土系魔法师，有没有影响老子哪里晓得？ 发送完了消息，把郁闷之情转嫁给了何剑，普朗克心情舒畅很多，把几十个矮人小伙子都赶走，让他们去追大部队，普朗克待在坝上，慢慢等候时间的到来。 大坝的下游已经干了数个小时，河底的淤泥都露了出来，无数的大小鱼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好多发了誓“怒水河干，乃敢与君绝”的鱼儿都翻了肚皮，而上游的水位则越来越高，此时是十二月底，距离春汛还有段日子，本应是河水水位较低的日子，但现在已经涨到了一年中比较高的时候，离最高点也不远了。 几位水系魔法师乘着船在上游游弋，看上去悠闲无比，可事实上他们也紧张的一比，一会普朗克放了闸，他们就要体验长到这么大最为惊险刺激的一次漂流运动，虽然他们几个都是五级魔法师，绝不至于在河里淹死，可人在大自然的威力下，感到恐惧是最自然不过。 何剑的魔法学院当初找了几个好苗子，比如土系的普朗克、气系的特斯拉还有木系的格罗等人，火系当时建院的时候就没有突出的，不过苏拉在用了何剑给的高级功法和精神力药剂后，资质渐渐涨了上来，所以火系最突出的还是苏拉，只是水系就没有非常突出的了，在早期都是何剑带着教。 然而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几人脱颖而出，此时在船上的迪卡尔和道尔顿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两人都是中级魔法师，已经在学院中任教，说起来仅算水系，已经比何剑高一级了，不过何剑在三个月前将火系魔法突破到了五级之后，前两天把木系也提到了五级，这个提升的速度把一直为他护法的罗伊都吓了一跳，他可是亲眼看见他三个月前突破火系五级的。 至此，何剑的土系、火系、木系都有了中级魔法师的水准，武技也有五级骑士的水平！ 这档次，在他队伍中越来越不起眼了…… 到了中午，上游的水位已经超过了巅峰时期，普朗克生怕危险，让学员们把附近的堤坝都做了些加固和提高，迪卡尔打了几条河中的肥鱼，和普朗克饱餐一顿，再歇息了片刻，普朗克怀中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按下接听键，地火深沉的声音传来：“开始吧。” 事关重大，普朗克不理会他的装逼，问道：“你们到了吗？” 地火回道：“距离他们还有两个小时路程，再走肯定就要发现了，或许已经发现了也不一定，五万人走路动静太大了。” 普朗克回忆了一下，他们来的那会的确是，老远的就尘土飞扬，喧嚣不已，就算那时候没注意隐蔽，想来动静也不小，当即说道：“那我开闸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下，可能一个多小时或者两个小时。” 将手机重新揣入怀中，普朗克一抬头，一看迪卡尔和道尔顿的脸色被吓了一跳，两人吃鱼的时候还油光满面，怎么听了地火的信息后脸色发白嘴唇发青？ 反正不用自己下河，普朗克镇定的很，拍拍二人的肩膀说声保重。 二人重新回到船上，尽量地远离大坝，远得渐渐得只剩个小点，普朗克不得不掏出手机请二人克制一点，随即一个“地震”释放在大坝上！ 大坝本就结构不稳根基不牢，地震过后，先是露出两三个小孔，水流从小孔中挤出来，滋得足有十多米远，普朗克笑着夸了一句“真是迎风十丈远”，话未说完，整个大坝突然崩掉，碎石乱飞，声音隆隆，原本还算清澈的水变成了土褐色，前端的水流冲撞到哪，哪就被撞碎一片河堤！ 怒水河把暂停了的那一段怒气全部的释放了出来，带着咆哮冲向了远方，普朗克和弟子们想到了可能声势惊人，但也没想到如此恐怖，他们纷纷后退数步，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又听见“啊——”的一声，在滔天巨狼中仍旧震人心魄，那是迪卡尔和道尔顿在船上的哀嚎，他们已经顺着水流下去了。 下午时分，永定城城主鲍勃还在河边，南山城的兽人矮人联军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想来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至少短期不会再来，他正在大帐中盘算着大公会给个什么样的奖赏，最好把自己调离此地，这里虽说管着六万多人，可太危险，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气质，要是能回王都，在财务部混个差事才好，如此的话仅指望大公怕是不行，还要上下打点一番。 正想着心思，突然手下来报：“大人！怒水河河水不见了！” 这人正是上次说对面矮人不见了的那个亲卫，鲍勃气不打一处来，暗下决心等事情过了一定要把这傻子给调走，说个话都说不清！ 告诫了自己别生气，跟傻子生气不值当，鲍勃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怒水河河水怎么又不见了？” 虽然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可一个“又”字还是体现了他的不甘。亲卫没听出来他语气的不耐，或者他自己还陷入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状态中，非常懵懂地挠着脑袋，语气很无助：“好好的一条河，早上中午还流的哗哗的，就刚刚不见了。” 鲍勃抄起桌上一个壶就要砸过去，想想没舍得，又重重拍在桌上，骂道：“你是猪脑子啊！河怎么不见了？河不见了，那地方现在是坑吗？” 亲卫一拍脑袋，笑道：“可不是嘛，大人英明，现在就是个坑！” “滚！”鲍勃忍无可忍咆哮道。 骂完了亲卫，鲍勃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倒要看看一条河是怎么不见了的，反正也距离河边不远，他一掀帘子出了帐篷，一出帐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就在河边，所以耳中一直响着河水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不算响但一直有，他待了几天已经习惯了水声，平时也不觉得它的存在，可当它消失的时候就非常不正常了——整个世界太安静了！ 而且无数的人涌在河边，他待的这个位置能够远远的看见河道，此时一看，往日汹涌的河水只剩了个底，一大半的河道都裸露了出来！ 就像个漆黑的坑！ “嘶！”鲍勃倒吸口凉气，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河边，已经有不少人围在这里，有胆大的更是到河中去摸些搁浅的鱼虾，这里的队伍大概有几十家，谁也管不了谁，鲍勃瞠目结舌，随手抓住边上一个看稀奇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陡然被抓，十分不爽，没说话先翻个白眼，翻完了之后想起来这位好像是城主大人，连忙低下脑袋回答：“不知道，据说中午以后水位就慢慢下降。” 鲍勃一颗心咚咚狂跳不已，没来由的害怕起来，这是异象，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自己偏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跟兽人矮人的失踪有关？可敌人的失踪怎么才能跟河水下降扯上关联？他们难道去拔了怒水河的塞子不成？ 鲍勃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 就在此时，远处有一骑飞奔而来，一边口中大喊：“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不用鲍勃说话，自然有亲卫把人引了过来，这人好像才看见没了水的怒水河，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不过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一边向河边瞟，一边急速说道：“大人！河对面的矮人兽人联军攻过来了！” “什么？”鲍勃差点没站稳，定定神急忙问道，“在哪？” 随即好像回过了神，叫了起来：“他们把水抽了，从河对岸冲过来了？” 斥候被大人的奇思妙想说愣了，一时都不知怎么回答，滞了一下回道：“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过来的，反正人已经到了兰斯镇，我们看见那边情况不对，去查看的时候他们还在休整，我第一时间回来报信，现在不知道他们出发了没有！” 兰斯镇距离此处极近，一溜小跑不过两个多小时，鲍勃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斥候摆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回答：“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