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战略进行中
圣女也没有答话，旁边的修女倒是开口说道：“小小的死灵法师，看来你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有些无法承担你死亡元素亲和者的名声啊。” 爱丽儿连忙伸手压制住旁边的可可，笑着说道：“圣女，是吧？嗯，既然这样，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了。既然堂堂的圣女小姐都亲自来到我们这个营地内了，但是圣女对前线却又不感兴趣。那么我想知道，您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想要欣赏每天晚上从前线撤回来的士兵们的惨叫声吧？” 圣女依然不作答，只是用手指百无聊赖地划弄那茶杯的边缘。一旁的修女则是开口说道—— “圣女亲自来到这里，魏德军就是要鼓舞这边的士气，为了将来能够击败魔王军提供一份自己的助力。我们蓝湾帝国的士兵还有太多的地方需要派遣，你们这边，只是针对一个小小的小镇搞得那么大阵仗，当然不用出动精锐部队来协助。” 虽然这些话里面充满了傲慢，但却依然不能解释为什么光明教廷的圣女会出现在这里。 她究竟是想来干什么的？如果用问题问不出来的话，那么或许只能通过加强监视等方法来进行综合判断了。 “我听说，有一个光明元素亲和十分强大的女性，挂名在光明教廷名下担当了前所未有的神父一职。” 就在这个时候，圣女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始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欣赏自己那精修过的指甲—— “如此棒的人才，继续留在前线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想将她调配到我的身边来工作。等到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也可以接替我，担当起圣女的职位。” 可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这个圣安究竟是什么意思，立刻摇头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爱丽儿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之后，笑着说道：“敢情圣女小姐是来我这边挖人来的？虽然我会尊重玛歌的个人意见，但是从总体上看，圣女小姐这一趟似乎是白跑了。” 圣女的身子略微向后仰，开始转过头，看着爱丽儿。 “而且我看圣女小姐您还那么的年轻漂亮，应该还可以做上个三五十年吧？有必要那么着急更换吗？” 对于爱丽儿的说笑，圣女却并没有展现出多少的感情。没错，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彻底失去了感情的怪物一样，或者说她的所有行为一切看起来都和在工厂里面不停运转的元素机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对于这样的人，爱丽儿总觉得有些棘手。 “在你看来，我几岁？” 圣女开口问了一句。 爱丽儿想了想后，说道：“隔着面纱……虽然看不太清，但我总感觉圣女小姐您应该也和我差不多年纪吧？或许比我年长个一两岁，我可不敢担当圣女小姐您的姐姐。” “我听说过你的事情，爱丽儿·加西亚侯爵。在你被扔在公爵府门口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担当了这个职位很久很久了。我的心灵已经写满了疲惫，我的精神也越来越糟糕，唯一能够继续膨胀下去的，就只有我体内那宛如怪物一般的力量。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将圣女的职责传承下去，将光明教廷的教义也一并传承下去。” 这些话，虽然听起来显得十分的诚恳。但是配合上这个圣女那波澜不惊的口吻，感觉就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似的。 此时，圣女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今，蓝湾帝国已经式微，但是光明教廷却还可以继续存在。宗教是可以脱离国家而存在的，只要能够找到下一个愿意接纳光明神的国家即可。加西亚侯爵，人鱼帝国中应该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的小空间，可以容纳我们这小小的宗教。为了表示报答，我会在找到继承人，并且向着所有光明教廷成员进行官宣之后，宣布退位，并且孤身一人，解除这片牢笼之后前往魔王军的地盘。然后，为你夺取你所想要得到的胜利。” 一听到圣女说想要解脱牢笼，那三名修女不由得再次哆嗦了一下。她们看起来真的很害怕，甚至害怕的有些瑟瑟发抖。 那已经不单单是对一名强者或是上位者的恐惧了，更像是在面对某种未知的东西……一种难以理解，甚至都没有办法去解释的恐惧！ 也是在这个时候，爱丽儿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三名修女的脸上，沉默片刻，缓缓道：“你是……想要用我的力量，来帮你挣脱这个牢笼吗？的确，现在你们们人在我的领地之内，如果这三位修女姐姐愿意自己解开封印的话那就最好。如果她们不愿意，我也有足够的方法可以让她们‘愿意’。” 说着，爱丽儿的目光再次来到圣女的脸上：“我只是不知道，你的承诺能够值多少？而且没有任何比对的话，我也不可能真的放手来做些什么。”一旁的修女见此情况立刻紧张地喊道：“爱丽儿·加西亚！你别胡作非为！这是对圣女的不敬……是大不敬！” 另外两名修女现在也是急急忙忙地帮腔起来：“没错没错！我们这是在保护圣女，你……你不能胡来！” 虽然看起来这三个修女似乎很坚强的样子，但是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她们现在内心中的恐惧与绝望。 对此，爱丽儿只能表达自己的谨慎，天知道这个圣女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还是不要太过介入的好。 “这个问题我会好好考虑的，只是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接下来可以把玛歌叫过来，然后一起来讨论讨论这个问题。” 听到爱丽儿这么一说，圣女沉默片刻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不再坚持，而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鱼尾裙之后，款款起身，走向出口。而爱丽儿也是让士兵们给这些人安排住所去了。 然后，一直等到今天的深夜，爱丽儿一直都在凭借着元素灯的光芒看着案卷。就在此万籁俱静之时，帐篷外面的响板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声响。 “谁？” “爱丽儿会长，是我，玛歌。” “进来吧。” 很快，帐篷门掀开，玛歌和可可两个人走了进来。 爱丽儿则是放下手中的笔，略微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说道：“情况怎么样？” 可可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递了上来，说道：“那个修女的嘴巴还真的是够硬的，不管怎么审讯都问不出东西。我甚至威胁过给她下毒下诅咒，她都能够嘴硬着不说。” “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我拿了一瓶血对她说这是魔血，如果再不说的话就把它倒进这个修女的嘴巴里，让她也尝尝变成怪物的感觉。一开始她还是嘴硬，但是当我真的要倒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害怕了。说真的，也不知道这些圣职人员到底是虔诚呢？还是疯狂。” 爱丽儿：“虔诚和疯狂本来就只有一个度的区别。” 一边说，爱丽儿一边打开手中的文件，开始看了起来。 旁边的可可则是在爱丽儿看的时候同时解释道：“这名圣女究竟是什么时候担当起圣女的，她也不知道。毕竟她只是进入光明教廷不过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起圣女就已经是圣女了。” “圣女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毕竟平时她们只会称呼她为圣女或是阁下，不能直呼名讳。这个圣女究竟是哪里人，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和历史，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要随时随地用这种强大的封印阵维持在她的身周围，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至于一旦懈怠，被这个圣女冲破封印之后会怎么样……没人知道，她们也不敢尝试。只是她听说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圣女的牢笼之一，就是因为前一任的牢笼因为某些意外而被圣女从牢笼中走了出来，结果导致发生了一场极为可怕的惨剧。” “前任担当牢笼的圣女全部消失，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死了还是玩忽职守逃跑了，但就是在那么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前后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前任牢笼修女中的三个就消失不见，剩下的一个蜷缩在角落里面发了疯一般地低吼，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异常可怕的东西似的，从那以后也是神志不清了。” “说实话，听着她这么一顿说，我也觉得有些背后凉飕飕的。这个圣女应该不会是什么怪物变得吧？这听起来也太可怕，太玄妙了。” 爱丽儿看完了手中的上交材料，略微想了想之后，说道：“我总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 可可眼睛一亮：“什么问题？会长姐姐，你是不是想到了应该怎么处理这个圣女了？要我看，我们干脆就这样把她安顿好，多加派人手看住她，等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让她直接走，免得我们这样提心吊胆的。” 爱丽儿何尝不想把这个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的女人直接推走？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她转向这边的玛歌，说道：“那些蓝湾军的士兵怎么样？” 玛歌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光明法杖往旁边一靠，直接走到爱丽儿身旁，挨着她坐了下来，甚至脑袋也是直接靠在了爱丽儿的肩膀上，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说道—— “不说了，越说越气。那些人说得好听点是士兵，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群仅仅经过一个星期培训，被赶着上战场的农夫。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只说跟着圣女总不会错，还祈祷圣女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与和平。会长啊，你说！这种士兵能够用来干嘛？把他们送到前线去就是让他们给魔王军补充兵源，留在我们这里就是在浪费我们的补给。我又不可能真的把他们的手脚切下来给我们的士兵装上！……哼，说起来，我还真的想过把他们的手脚切下来装我们的战士身上。他们那些废物要手脚有什么用？不能打也不能上前线的，还不如我们的战士好呢。” 爱丽儿伸出手，在玛歌的额头上拍了一下，说道：“不能说这种丧气话。蓝湾军不想真的派遣士兵前来支援这种事情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不用现在才来抱怨。” 玛歌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可可却是突然打了个激灵，她转身冲到帐篷外，过不了片刻，她的手里顶着一只明显已经死去，却还在动弹的亡灵乌鸦走进了帐篷内。一下子，那种尸臭味就在帐篷内散播了开来。 玛歌捂着鼻子，转身去找熏香。爱丽儿则是在鼻子前挥了挥手，说道：“什么情况？” 可可摘下亡灵乌鸦脚上的信件，手一松，亡灵乌鸦立刻掉落在地，不动弹了。 看了一眼信件之后，可可立刻说道：“忌廉的侦察兵显示，魔王军正在动用大量的魔物军团进攻啄木鸟镇，同时还发现了它们携带了大量的货车，拉着前进，看起来像是物资。只不过很奇怪，这些物资看起来不太像是单纯的魔血，之中好像还有许多人类所需要使用的粮食、棉布之类的东西。” 爱丽儿点点头，随即说道：“这也就对了，魔王军没有办法一口气转换太多的人类，为了能让人类活下去，不至于立刻死亡，所以魔王军也需要给人类提供物资。” “如此看来，巨洋城内存活的人类数量应该不少，但是粮食恐怕已经开始告急。而魔物的数量显然也不少，这些魔物的供给也正在危急关头。” 做出一定程度的总结之后，爱丽儿略微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今天下午送来的伤病员情况怎么样？” 玛歌继续回应道：“情况不能说是好，前线的折损很严重，那些魔兽的进攻趋势简直就是有些疯狂，全都不要命似的攻击我们的阵线。同时根据前线回来的伤员们的说法，我们的战士们暗中偷袭了魔王军的补给线路，用一把火把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物资全部烧毁。剩下的物资它们也没有办法及时送到，这样一来的话可以更大限度地减缓魔王军的恢复能力。” 爱丽儿点点头，继续思考现在的策略。 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可可却是想了想后，说道：“会长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了很久了，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问出来……我现在有些忍不住，想要问一下，会长姐姐，你不要生气啊……” 对于这个可爱的死灵法师的问题，爱丽儿只是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问题？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回答你的，我一定详细解释。” 见爱丽儿答应了，可可这才说道：“会长姐姐，那个……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继续这样进行封锁的话，那么那些被困在巨洋城中的人类……他们的命运会怎么样？那些魔物如果没有了足够的物资供给，没有那些魔血来维持的话，会不会……会不会对那些人类下手？” 这个问题，相信很多人鱼军的将领心中都有过。 但是在屡次的作战会议之上，从来都没有一名将领亲口问出来。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代表着什么，也很清楚这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爱丽儿略微呼出一口气，看着这个终于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的女孩，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宽慰的表情，缓缓说道：“可可，你觉得呢？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可可咽了一口口水，显得有些紧张起来，她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沉默片刻之后，这才终于说道：“我……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如果那些魔物甚至运送粮食的话，那么那些人类还能够活着……可如果我们直接进行断粮之类的操作，会不会等于……我们间接地害了那些还活着的人类？那些人类或许还在等着我们去救他们……不是吗？” 爱丽儿转过头，和旁边的玛歌互相对望了一眼。 玛歌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气氛，简单丢下一句“我去看看病患”之后就离开了帐篷，只剩下爱丽儿和可可两个人继续在这里待着。 沉默片刻之后，爱丽儿伸手，轻轻地将可可搂进怀里。她轻轻抚摸着这个心地善良的死灵法师的头发，过了许久之后，才终于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可。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成长成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光是凭借这一点，我就十分欣慰这差不多十年时间里面，我们的互相陪伴了。” 片刻之后，爱丽儿扶着这个女孩的肩膀，让她在旁边的座位上坐好，说道：“但，心地善良是好事，但也需要看清楚形势。我们并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如果那些人真的死了，那也不是我们害死他们的。如果有一个正在寻求帮助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当然应该尽可能地施以援手。但如果一个人被恶魔杀害了，那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掉这个恶魔为那个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