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终见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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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素来都是不夜城,老鸨正热情似火的招待着贵客,忽然听见后厢房传来一阵又一阵冲破云霄的尖叫声,吓的她一哆嗦,捏着贵客的手猛地一紧。 她温声细语安慰好受惊的客人,出了房,便气冲冲的冲到后院,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怒指着龟公,大声吼着:愣着做甚,还不赶快扑火,一群没眼力劲的饭桶,素日里吃的多喝的多,全都吃到屁股里面了! 龟公被莫名其妙的喷了一头的口水,他们怒不敢言,不敢还嘴,只好在心里,把暗暗放火的小贼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哪个无良小贼,夜半三更不歇息,净做些宵小之事。老鸨破口大骂,有本事给老娘出来,别做那缩头乌龟,敢做不敢为算什么好汉。 老鸨的言语越发的尖酸刻薄,即便在喧哗的夜里依旧嘹亮。 素日里嚣张跋扈的龟公,此刻都恨不能把脑袋缩在衣裳里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她的眉头。 妈妈,前厅来了贵客。小丫鬟低着头,胆战心惊的禀报,眸光躲闪,不敢正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老鸨闻言,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娘会吃了你么?废物! 教训完小丫鬟,又恶狠狠的瞪了龟公一眼,她这才怒容满面的走了出去。 行至前厅,她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只是未走两步,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她眉头紧皱,不甚友好的说,怎么是你? 陆安瑾倍受冷落,也不气恼,依旧笑容满面,本公子是来给妈妈送银子的。 你又想见鸣筝娘子? 自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老鸨想也不想,径直拒绝,娘子有客,恐不能接见公子了。 陆安瑾故作惊讶,哎呀,为何每次都这般不巧,莫不是妈妈故意从中作梗,不愿本公子见到娘子吧。 老鸨冷哼一声,娘子素日里接见的都是贵客。她上下打量着陆安瑾,眸子深处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又有权,那才是王配! 果然,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狗眼看人低之人。 陆安瑾笑容不减,只是眸子里面含着说不出的清冷。她顿时失了虚以委蛇的兴致,淡淡的道,若是,今日本公子非要见娘子呢? 老鸨闻言,顿时翻脸不认人,她轻哼一声,冷冰冰的道,还从未有人敢在我鸣筝楼里闹事,公子若是非要做那出头之鸟,老娘定然奉陪到底。 谈判彻底破解,陆安瑾苦苦控制的洪荒之力彻底的爆发了。 若是如此,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有恃无恐的老鸨,淡漠的下了命令,就把这鸣筝楼给本公子砸了。 凌左磨拳霍霍:公子,怎么砸? 凌云兴致高昂:是粗暴的砸,还是温柔的砸? 他们早就看这自以为是的老娘儿们不顺眼了,竟然敢欺辱他们小姐,纯粹是想找死! 陆安瑾皱眉,认真全都惊醒,而后,又将他们全都粗暴的扔了出去。 连衣裳也没还给他们,就让他们光着身子,赤条条的狼狈的四处而逃。 揽月讶异的看着面不改色的陆安瑾,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相较于老鸨,对他的咄咄逼人,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老鸨怒不可言,气的浑身发抖,她恶狠狠的瞪着笑的云淡风轻的陆安瑾,恨不能撕吃了她。 来人,给老娘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东西。 揽月叹了口气,他十分不理解,如此拎不清的人是怎么坐上鸣筝楼掌柜的位置的。 他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就看见陆安瑾伸出手,俏皮的对他挤眉弄眼,他一时语塞,便退了回来。 龟公杀气凛凛地围了过来,然,陆安瑾却依旧淡定如斯,甚至还对他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然,这温润如玉的俏公子,下一秒吐出来的话语,却让他们遍体生寒。 丢出去,不死即可! 龟公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小子不大,口气却不小,今日就让爷爷好生地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如此狂傲不? 废话真多,陆安瑾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速战速决。 凌左凌云一向唯陆安瑾马首是瞻,闻言,果真速战速决。 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就把素日里威风凛凛仗势欺人的龟公们,全都扔到了门外。 身宽体胖,肥头大耳,你是龟公,还是屠夫? 凌左像丢沙包一样,将珠圆玉润的胖龟公给扔了出去,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暗自决定,日后用膳时,必须得多吃两碗饭。 老鸨万目睚眦,双眸闪烁着愤怒的火苗,她气极反笑,好好好,小子,你有胆量。 陆安瑾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文质彬彬的问,闲杂人等已经清理完毕,不知本公子现下可否见见鸣筝娘子了? 她也不等人回话,又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或者说是康王殿下呢。 老鸨闻言一愣,随后阴沉沉的看着陆安瑾,杀气逼人。 你无需这般看我,我若是想要闹事的话,你也制止不了。若是不想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就别再啰嗦。 某些时候,某些人,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让一向遵纪守法的她,很是为难。 你是何人? 无名之人! 所谓何事? 见人言事! 老鸨目光深沉的看了她半晌,见她依旧一副你奈我何的猖狂样子,她默默的咬紧了后槽牙,冷冰冰的丢下两字,候着。 揽月轻声问道:公子既知鸣筝楼的幕后主子是康王,为何还要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康王殿下喜欢热闹,若是不给他弄出点乐子,他怎会轻易的现身。 揽月讪讪的笑了笑,公子的问候方式,可真别致。 不管是什么方式,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方式! 公子所言极是,揽月受教了。 没让他们等太久,揽月就瞧见老鸨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她白皙的脸上有两个清楚的红印,看着陆安瑾的眸子,满是仇恨。 王爷让你过去。 陆安瑾理了理衣摆,温文有礼的道谢,多谢! 老鸨冷哼一声,未搭理她。 陆安瑾跟着老鸨在楼里弯弯绕绕,她如闲庭漫步一样,甚是悠闲。 终于,她在顶楼的暖阁里,见到了正畅饮美酒的康王。 殿下,人到了。 老鸨言毕,便恭敬的候在一边,垂首敛目,未再言语。 康王懒洋洋的扫了陆安瑾一眼,公子花容月貌,乃有仙人之姿,比那南音阁的揽月公子更胜一筹。 揽月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却见陆安瑾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多谢王爷谬赞! 康王顿了顿,漫不经心的问,你闹出如此大的阵仗来见本王,意欲何为? 也无甚大事,只是想和王爷做笔生意罢了。 哦?康王眼神微眯,说来听听。 陆安瑾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的道:在下斗胆,希望王爷能把鸣筝楼卖给在下。 本王不缺银子。 陆安瑾浅笑,在下也没打算给王爷银子。 还从未有人敢白拿本王的东西。 过去没有,现在有了。陆安瑾不惧他深沉的目光,笑容不减反增,再者,在下也没说白拿。 康王放下酒樽,似笑非笑的问,那你倒是说说,你能给本王什么? 陆安瑾直直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道,在下也无甚大的本事,就送王爷心心念念的位置,不知王爷可喜欢? 康王半眯的眸子霍然睁开,疾言厉色道,你好大的胆子。 在下若是胆小如鼠,又怎会有机会和王爷把酒言欢呢? 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陆安瑾笑的越加的温和,王爷若是想杀了在下,早在在下放火的时候,就杀了,何故等到现在? 康王默默的看了她半天,忽然朗声大笑,好胆量! 多谢王爷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康王忽然收起笑容,阴狠的问,报上你的名讳。 无名之辈。 本王从不和无名之辈做生意。 陆安瑾淡笑,在下虽无名,但一向重诺,承诺过的事情,定然会办到。 无凭无据,本王如何信你? 一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在下为王爷出谋划策,以期达成王爷的愿望。 康王面容冷峻,有何条件? 王爷不能限制在下的自由。 若是你跑了呢? 陆安瑾浅浅一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康王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端起桌上的酒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为何选择本王? 陆安瑾实话实说,因为殿下有野心。 康王嗤笑,有野心的王子多了去了,不只本王一个。 这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陆安瑾又加了一句,那是因为王爷最有魄力。 少拍马屁! 陆安瑾两手一摊,甚是无辜的道,王爷误会了,在下真的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康王显然对此很受用,本王如何称呼你呢? 名字不过代号而已,无足轻重。王爷唤在下先生即可。 康王大笑,本王尚有一事不解。 王爷请说。 你如此尽心尽力的帮我,只为了要一座鸣筝楼? 自然不是,陆安瑾沉默片刻,这才缓缓的说道,我希望王爷登上那至尊宝座之后,可以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她本来想说三个,可随后一想,天子一言重千钧,天子的承诺又岂是随便能给的。 罢了,做人不能太贪,一个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