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颓废

    中午警察就到了病房！其实昨天就来过，那个时候医生还在抢救，后来还是重症监护室，警察也知道一时半会儿一家子醒不过来，只能回去先做其他的鉴定。

    今天医院立刻通知了他们病人醒了，她们立刻来了。

    何伟没有一丝的添油加醋，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毫不在意村长的存在。

    做完笔录，村长送警察出去，一路上发表一番自己的见解。

    具体怎么样，也只有警察心里清楚。

    当天晚上，魏大志被警察拘留。

    证据确凿，人家已经验证了后院留下的脚印是魏大志的，还有在何伟家后院墙附近发现的老鼠药的包装上也有魏大志的指纹，反正结合很多信息，魏大志是铁板钉钉的嫌疑人。

    魏大志别看平时性子暴烈，实际上一见到警察就怂了。

    看到证据的时候，老老实实交代的清清楚楚，一点都没有遮遮掩掩。

    于是魏大志被正式看押起来。

    何伟一家子一个礼拜出院。

    回到村里他们看着家里还留着警察拉的警戒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几天时间就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何伟当天就带着家里人一起离开了村里。

    她们去派出所登记了苏晴家里的电话，一家子就和苏晴守着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三个月之后，魏大志因为故意杀人罪，虽然未遂，可是性质恶劣，对社会影响巨大，依然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这件事算是画上了句话。

    村长因为这件事也被人诟病，第二年就被撸下来。

    这件事一点水花都没有，可是何伟她们离开了村里。

    苏晴他们回到家里。

    何慧还是躲在屋里不出来，家里的小卖店已经被姥爷处理了不少了东西，姥姥很是担心。

    何伟他们一家子的到来，也没能引起何慧的注意，似乎她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毫不在意任何人。

    苏晴看着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凌乱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吃过的碗盘就那样扔在床头柜上，何慧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台收音机播音员枯燥乏味的声音在屋子里响着，空气都是窒息的让人心疼。

    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妈，起来吧！”

    苏晴一把拉开窗帘，何伟他们被她安排到了另外一间房子去了。

    屋子里人太多，他们家这间小屋不够住。

    再说了魏淑芬也不好相处。

    何慧皱眉，用力拉起来被子把头蒙在被子里，“你别管我，我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起来。”

    声音低沉沙哑，也不知道几天没好好洗澡刷牙，屋子里一股子酸味儿。

    苏晴站在何慧身边，就看着何慧躺在那里像是一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何慧这些日子应该也是这样，每天就这样躺在床上哀悼她逝去的婚姻，连带着自怨自哀，大概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妈，起来吧，你这样准备睡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后半辈子您就准备躺在床上这样睡半辈子吗？”

    苏晴心里一股怒火，这股怒火已经带到了声音里。

    是她压抑不住的愤怒情绪。

    上辈子母亲去了，她并不知道母亲真正的面对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可是绝对不是她现在想要看到的这样。

    父亲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如果真的舍不得苏永城，那么干什么要离婚？

    她和大姐大哥都没有逼过父母，更没有因为他们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两个人身上。

    既然何慧选择了离开苏永成，那么这副样子不死不活的又是要干什么？

    “你别管我，小孩子家家的，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何慧不耐烦的声音让苏晴感觉到，这几乎是一个陌生的不认识的母亲，哪个对他们嘘寒问暖的慈祥的母亲早就不知去向。

    “既然我是小孩子家家的，你知不知道你家的这个小孩子马上要高考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形，你倒下来之后，姥爷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去小卖店里去忙活卖货。姥姥要成天除了担心你，还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恨不得能把饭端到你的跟前来。

    你又知不知道舅舅家里发生了大事，这一次回去差一点一家四口全都没命了。难不成现在你的人生中除了你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谁的死活都不会让你放在眼中。”

    苏晴火冒三丈，她一把掀开了何慧的被子，何慧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几天之前的那一身离婚时候穿的衣服。

    这么长时间，那衣服在床上早就揉成了咸菜干儿，不光皱得不能见人，而且被子掀开之后，屋子里酸臭的味道更加浓重。

    可想而知何慧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那头发乱的简直像是杂草。

    油腻腻的头发，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她的眼睛如此荒凉，看上去好像再也不会笑了。

    何慧的确有笑过，苏晴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连嘴唇的礼貌性运动都不会展开，勉强的扯出来的所谓笑意从未到达眼底去点燃那儿曾经跳跃的火焰。

    她的双肩紧绷，手掌握成拳头，来抵挡看到女儿时候不由得想起的那些往事，那些和孩子们有关的，和苏永城有关的记忆。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突然何慧的声音破碎不堪，苏晴的心也跟着碎了，母亲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胸膛起伏，试图克制住自己。

    努力的消化她刚才说的那些词语。

    然后惊愕的抬起头望着苏晴。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是小晴，我忽然发觉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丈夫的出轨，然后的突如其来的离婚，彻底击倒了她，连带也粉碎了她花费了半辈子辛苦建立的生活。

    尽管痛彻心扉，她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一丝微笑。

    她想要弄清楚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做得到，妈妈，你不止有苏永城，还有我们三个孩子，没有了苏永城，还有其他人，你的人生里还有我们，妈妈，大姐还和我们商量要辍学帮您照顾我们，姥姥姥爷费尽心思的照顾着你，就是怕你倒下了。

    妈妈，这真的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

    苏晴抓着何慧的手，蹲在何慧面前，直视着何慧的眼睛，她从来不要求母亲做到任何一个坚强女性要做到的那样，可是也不能颓废到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