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雷击中了吧
一对小情侣依偎在河边的长椅上，卿卿我我的样子，非常恋恋不舍。 他们穿着校服，男孩瘦瘦高高，留着一头短发，脸上洋溢着年轻稚气的笑容。而那女孩，梳着马尾辫，黑丝缎般的长发，脸颊上一对小酒窝，笑容青涩而欣喜，一脸的小幸福。 男生不断说着小笑话，用激动的眼神望着女孩，期望那女孩也能对他投来幸福的一瞥。 英龙不禁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多么令人羡慕的小情侣，仿佛周围的气温都在随着他们的情绪升高。 英龙打量了他俩一眼，看着那充满学生味的校服，不禁想起了高中时期的自己。 当年初中很快过去，英龙进入本校高中。 经过三年的历练，英龙长到一米七五，只是身材仍然比较清瘦，皮肤还像以前一样白净，显然没有晒过多少太阳。 但他也明白，就算多晒些太阳，他的皮肤还是依然如旧，这并不是光晒太阳就可以的，明显是遗传的原因。 开学的时候，班主任按照常规安排同学们大扫除，不仅要打扫自己的教室，还要清扫校园里的责任区。 英龙和几个同学被安排去打扫责任区。 几人拿起扫把一顿猛扫，从地面升起的灰尘在秋天和煦的阳光下漫天飞舞。 有的女生不禁捂住鼻子，可手中的扫把依旧在地面上不停挥舞着，将一片片落叶扫成一堆。 过了好一阵子，英龙看见责任区扫得差不多了，赶忙问旁边一个男生：“嘿！我看差不多了，咱们可以走了吧？” “不知道，要问副班长才行！” “谁？谁是副班长？” 那个男同学抬手一指，“就那个，长头发的。” 英龙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女生站在台阶旁，正低着头扫着一堆落叶。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白净的皮肤，细细的蛾眉，清秀细致的丹凤眼，身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特别清秀。 英龙看见了，不禁愣了一下，“她是副班长？” 然后镇定自若地问那个男生：“你说的就是她吗，她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生看见英龙的表情，不免觉得有点意思，于是小声说：“好像叫冰兰吧。” 英龙抬起头，小心翼翼向那个女生问了一句：“哎，冰兰副班长，我们扫完了！可以走了吗？” 冰兰抬起头，打量了英龙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皱了一下眉头回答：“还不行，等老师来了再说。” 英龙顿时郁闷了：“怎么还要等老师来了再说，你说了不就可以了吗！居然还要等老师来。” 于是他无趣的继续挥舞着扫把。 旁边几个男生偷偷窃笑。 “继续扫吧！” 而英龙却不满地嘀咕着。 接着几个男生又开始去扫其他地方。 冰兰那边几个女生大概觉得累了，就在藤蔓搭成的架子下开始歇起凉来，嘴里叽叽喳喳聊着什么。 英龙也听不清楚，只管有气无力地扫着地上稀稀拉拉几片落叶，不时向女生那边偷瞄几眼，他很好奇，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几个男生开始偷起懒来，拿着扫把对英龙说：“我们去扫别的地方去了。” 说完一个个偷偷溜走了，有人在后面偷笑：“他是不是被‘雷’击中了呀，哈哈！”。 英龙很无语，“什么被雷击中了，说的是我吗？我去！” 他沉默无语地扫了一阵子，实在不想扫了。 于是不耐烦地去看冰兰，打算再问一下她是不是该收工回家。 而冰兰也正好直起身来，目光望向这边，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英龙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问冰兰：“副班长，我们都扫完了，可以回家了吧？” 冰兰莞尔一笑，秀气的对英龙说：“那好吧，反正都扫得差不多了，老师也没来，那你就把这些扫把都拿到教室去吧，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英龙愣神一看，只见地上躺着几支扫把，但是其他女生都不见了踪影。 他苦笑一声，“难道要我一个人把这些扫把搬回教室吗？” 可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一来冰兰是女生，二来既然冰兰副班长这么说了，就干脆照她说的做吧。 于是英龙上去一把将扫把全都抱在怀中，伸手掂了掂，看来这些东西还有点分量。 “你就将这些扫把送回教室好吗？” 冰兰手里也拿着一支扫把看着他说，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英龙心里正疑问，“你让我一个人去送扫把吗？太没意思了。” 接着英龙笑了笑，故意对冰兰说：“教室怎么走啊？我有点不记得了，因为刚开学，我也是第一次来，干脆你带路，跟我一起去吧！” 冰兰“狠狠”瞪了英龙一眼，“你的记性被猫叼去了吧！连自己的教室都找不着了！” 英龙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是记性不好，刚开学我也不太清楚教室的位置，副班长，咱们教室到底是几楼啊？” 冰兰有点不屑：“在四楼！开学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教室的！真不知道你这记性怎么会考上高中！真的有点奇怪。” 说完俩人一起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英龙和冰兰默默无语走了一会儿，上了四楼，冰兰站住对英龙说：“向右拐最后一间就是我们教室。” 英龙赶忙笑着回答：“啊！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副班长带路。” 说完接过冰兰手里的扫把，“给我，我去放扫把！” “那我先走啦！” 冰兰说完扭头下楼去了，一路上小声嘀咕着，显然她对英龙这样有些糟糕的记性非常不满意，害得她亲自给英龙带了一回路。 天下居然还有记不住自己教室的学生，真是少有的现象！那他会不会记得自己家啊？ 英龙抱着一堆扫把吃力地走进教室，而留在教室里的同学奇怪地望着他把一堆扫把扔进墙角。 出了教室，英龙如释重负，走到卫生间旁的水龙头下洗干净手脸， 然后用衣角擦了擦，准备回家。 下楼之后，英龙就朝校门走去。 不一会儿，英龙放眼一望，远远瞧见冰兰正和几个同学在水泥球台旁边聊着什么，正好他们也朝这边望来，于是英龙笑着打了个招呼：“哎！我先走了啊！” 那边几人点点头，而英龙也很奇怪这些同学都叫什么名字，毕竟是高一新生，英龙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看着样子有些眼熟。 他也没管这些，只是加快脚步向校外走去。 英龙一边走着，一边有点郁闷。 今天的大扫除，居然最后是自己抱着一堆扫把走回教室，弄得一身脏兮兮的，满鼻子都是灰尘。 英龙不免擤了擤鼻子，居然还有些灰尘的味道。 “唉！真倒霉！我是不是太傻了点，竟然会这样，副班长说要我拿扫把我就去拿，实在太老实了。” 英龙抬起头望着前面路口的红绿灯，长长吐了口气。 他转念一想，“假如最后不是冰兰陪他回教室，那他也不会有兴趣一个人拿这么多扫把，毕竟有冰兰陪着，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假如让冰兰一个人拿这些扫把的话，英龙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是个娇弱的女生，大家全都把扫把扔在那儿，太不负责了。 英龙这么想着，觉得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况且他本来就是个讲义气的男生，如果让冰兰这么娇弱的女生为难的话，他是不忍心的。 但如果是那帮同学故意的呢？英龙就有些不太明白了，可他也不愿再多想下去。 高中的男生个个显得成熟许多，不像初中的小男生那么幼稚，也时常开点“荤玩笑”什么的，常会聚在一起说笑，然后笑作一堆。 而女生也个个发育得很好，身姿挺拔秀丽，但是显得比较矜持，常常会仨仨俩俩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时不时会向站在教室后面的男生偷瞄几眼，然后笑了笑，而其他男生全当没有看见一样。 冰兰的学习非常优秀，也很严谨，有时除了和几个要好的女生聊上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看书，好像外面的世界根本与她无关。 英龙有时在教室后面休息，难免会望向坐在窗边的冰兰，“为什么她老是那么认真，连休息时间都在看书？” 英龙觉得有些困惑，难道她是学霸，居然这么努力。 大多数时间，冰兰留给英龙的只是一个侧面。 而英龙却觉得这个侧面总是那么清秀，也感觉那么新鲜。 英龙认为她太优秀了，不仅成绩拔尖，而且还是班干部，自己远远不如她。 他不好意思接近冰兰，连话都不好意思多说，即使有时候向她请假，也是一副非常谨慎的模样。 高中阶段学习比较紧张，三天两头考试，同学们都觉得异常煎熬。 英龙感觉非常辛苦，经常早上睡意正浓的时候就被闹钟叫醒，然后洗漱一番，扒上两口面条，骑着破自行车赶往学校。 一路上他都感觉昏昏沉沉的，甚至不小心闯了红灯而被交警叫住，弄得非常尴尬。 而他时常会一个人抱怨：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他太想早点毕业了，离开中学，去过另一种生活。 然而当他望着校园里进进出出的学生时，听着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和吵闹声，不免觉得心头一片灰暗。 假如熬不过这几年，那考大学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如果高中不努力，将来是没有机会进入大学的。 英龙非常明白这个道理，不熬过高中三年，考大学根本没有希望，将来就没有出头的机会，更别说找工作了。 如今的社会，没有大学文凭，想找一个理想的工作都没门。 英龙只能望着高大的教学楼仰天长叹，这里就是战场，一个博弈的地方，假如想实现未来几年的计划，就看能不能从这里脱颖而出。 于是，英龙只好背着书包，顺着楼梯拾级而上，然后耳边听着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直奔自己教室而去。 进入教室，他照例会扫视同学们一眼，然后望窗边一瞥，见到那个熟悉的侧面时，便定下神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将教科书一本接一本掏出来摆上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