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静静燃烧的玫瑰
进入“月半弯”的6号包厢，王姐几人已经入座，在给英龙的电话里，她帮忙叫了些零食和饮料给客人品尝。 原来，王姐不但约了那个女孩还叫了几个同事一起前来助兴。 英龙发现大家已经到了，感到有点儿抱歉。 进入包厢后便忙着和大家打起招呼来：“王姐，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英龙，你终于来了，快过来，这位是夏雨欣，你们认识一下!” 王姐见英龙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拉着一位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姑娘，向她介绍道：“这就是我说过的英龙，雨欣，你们认识一下吧。” “夏雨欣，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请随便坐吧!” 英龙看见那位女孩正扭头望着他，于是礼貌地伸过手去，准备和她握手认识一下。 那个女孩瞧见英龙伸过来的手，便也站了起来，缓缓伸出手来，带着几分羞涩说道：“你好！英龙，久仰大名！” 夏雨欣莞尔一笑，声音非常轻柔悦耳。 “你好，雨欣请随便坐，大家一起点歌吧！” 英龙伸出手半拉着雨欣细嫩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握了一下，然后伸出胳膊指向沙发，示意大家一起坐着唱歌。 接着英龙就在雨欣身旁轻轻坐下，将话筒递给她，请雨欣献唱一首。 很快大家点好了歌，《听海》的伴奏音乐徐徐响起。雨欣拿起话筒放到唇边缓缓吟唱起来：“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听，海哭的声音，叹息着谁又被伤了心......” 雨欣的歌声甜美悦耳，带着海蓝色的忧郁情调，余音在大包厢里轻轻萦绕，大家在一旁静静听着，不禁暗自叫好。 英龙趁着夏雨欣凝视大银幕的时候悄悄打量起她来。 只见雨欣瀑布般垂下的栗色长发，微微盖住了耳鬓，轻巧地拢在耳后，顺着白皙的脖子飘逸地流淌下来，轻柔地搭在了肩头上。 白皙可爱的鹅蛋脸上是一双明媚的双眸，在柔和的灯光下仿佛闪烁着星光一般，额上弯弯的烟眉如画。 她的鼻梁俊秀挺拔，红润小巧的嘴唇一张一合，在余音绕梁中一双美目顾盼俏盻，看得英龙心襟动摇。 雨欣的穿着打扮更是入时得体，身着一套玫瑰色裙装，裁剪得恰到好处，露出洁白细嫩，藕节般的胳膊，把她白皙的皮肤和小巧玲珑的身材衬托得完美无缺。 整个人端坐在那儿，仿佛一支静静燃烧的玫瑰。 真的不知道这套时装是不是专门为她订做的，还是她在为这套服装代言。 这时王姐扭过头来望着英龙，发现他正在偷偷看着雨欣发呆，不免微微一笑，轻轻推了推英龙：“英龙！你也准备一首歌吧！” 英龙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王姐！我点过歌了，应该是下一首吧，你也点吧！” 说完，英龙翘起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 雨欣唱完后，放下话筒，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大家连声喝彩。 音乐完毕，王姐递过话筒：“英龙，该你了！” 英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浓的茶水，润了润喉咙，然后举起话筒，目光扫向大屏幕，恰巧是《偏偏喜欢你》。 粤语歌本不是英龙的强项，但此时又该用什么样的歌声来回应好呢？ “愁绪挥不去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音乐缓缓响起，英龙憋足了情绪，用这辈子最标准的粤语抒发起感情来。 大家听得连小声说话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除了英龙在唱，大家都鸦雀无声，屏住了呼吸。 几分钟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 “英龙想不到你粤语歌唱得这么好！” 一个同事惊叫到。 “是放的原声吧，哈哈！” 英龙受宠若惊般站起身来，向大家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趁弯腰的间隙注视了雨欣一眼。 只见雨欣正微笑着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英龙轻轻笑着向雨欣点了点头。 英龙唱完后，就着话筒向大家说了声：“谢谢！谢谢！” 大家鼓完掌后，一个个抢过话筒唱了起来。 王姐借抢话筒的机会，站起身来走到一边，起身时嘱咐英龙：“你陪雨欣先聊聊吧！” 英龙见状便向雨欣那边挪了挪身子：“嗨！雨欣你唱得真好！” “哪里！你才唱得好呢！想不到你粤语歌唱得那么好听。” 雨欣一边用手撑着沙发坐垫，一边把脸庞转向英龙微笑，声音柔柔的，带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我也是无意中学的，平时没事就听歌。” 英龙知道自己唱歌的机会不多，既然雨欣这么恭维他，只好谦虚地解释着，身体又向雨欣那边挪了挪，好听清她的声音。 两人坐在一起小声的交谈，交流着彼此的想法。 旁边的人一边唱着，一边朝这边好奇地瞟来几眼，然后笑了笑，仍然大声接着唱。 英龙小声问雨欣：“你多少岁了？” “24。”雨欣低着头说。 “24，你小我两岁，我26了。” 英龙转过脸望着雨欣，发觉她有些害羞的样子。 “你属什么的？” 雨欣举起双眸看着英龙。 “属龙的，呵呵。” 英龙抓了抓头发。 “我属马的。” “哈哈，龙马精神。” 英龙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什么，你是说龙马精神吗？” 雨欣瞟了一眼英龙，带着一丝笑意，似乎英龙这句话有些意思。 英龙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应该没说错话，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就接了一句：“哦，我是随便说的，不过属马的都好神气的啊！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没什么，听说属龙的都好霸道的，龙王爷。” 雨欣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在她印象中，似乎属龙属虎的一般都有点霸道。 “哪里哪里，我平时脾气不是蛮好的嘛！基本上不和别人吵架什么的，不信，你问问王姐。” 英龙的话语稚气十足，没有别人那么市侩，不过他认为自己平时不是挺温柔的吗，哪来的霸道，然后将身体向沙发背上靠了靠。 雨欣在一旁抿着嘴暗自偷笑，这个英龙看起来还不是那种很世俗的男人，没有什么油嘴滑舌的样子，比较淳朴。 “你平时都忙些什么呀？” 英龙小声问她。 “我嘛，还好啦，平时就是看看书，看看电视什么的。” “是吗，我也喜欢看书。” 他们很快发现了共同爱好，接着就聊起最近看过的小说。 原来两人都是上学起就爱上了的人，这也算是两人的共同爱好吧。 经过一番交谈，英龙发现雨欣原来是个“张迷”。 她特别爱看张爱玲的小说，像《半生缘》《红玫瑰与白玫瑰》《倾城之恋》等等。 英龙其实也只看过《色·戒》与《半生缘》，他早先听别人评论过张爱玲的小说很有“金粉气”，故事多与富贵人家有关。 但和雨欣一交谈，听她详细一说，才知道张爱玲原来出身于大户人家，怪不得会这般知晓那些富贵人家的生活细节。 英龙问：“那她后来怎么样了？” 雨欣有些深沉地说道：“她后来遇到了一个更爱她的人。” 英龙有点感触：“是吗？” 雨欣深有同感：“是呀，她后来的丈夫赖雅很懂得呵护她，虽然他们之间相差了几乎二三十岁。” 英龙微微一笑：“原来爱情也可以跨越年龄界限！” 雨欣笑了笑：“你看她的小说，有的差不多就是她的自叙一般，我觉得她的遭遇很不平凡，而且她很坚强。” 英龙这才想起那本《小团圆》，觉得她这话说的不假。 英龙叹了口气：“对呀，不过你不觉得她比较相信缘分吗？” “缘分？哦，可能是吧，我也有这种感觉。” 雨欣很认同英龙的说法。 英龙发现雨欣非常认同他的看法，就说：“人生在世，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随缘的。” 雨欣好奇地问：“真的吗？一切随缘，你为什么这么看？” 英龙带着深沉的语气解释说：“缘分本来是佛教里的说法，它把缘分比作命运纠缠的丝线，就是那种把大家连接在一起的机会和可能性。” 英龙说完吐了口气，这样解释不知道雨欣能不能听懂，不过英龙也是现学现卖，之前他就看过一篇关于缘分的文章，还好有点印象，干脆现在照本宣科讲了一遍。 雨欣想了想：“这对我来说，有点深奥。” 英龙打了个比方：“比如说我们俩啊，原来不认识，可现在不就认识了吗？还在一起唱歌，这就是缘，你说对不对？” 雨欣沉吟片刻，吸了口气：“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认识就是缘分咯，你的意思是说人要随缘吧！” 英龙高兴的笑了，觉得雨欣真有灵性：“其实缘分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 雨欣笑而不语，心里嘀咕了一句：你这不是在说你就是合适的人 吗？ 片刻她小声对英龙说：“要我说啊，缘靠天定，份靠人为。” 英龙听了，觉得雨欣的话里透露出一点隐含的意思，值得他好生回味。 在他看来，雨欣不是那种千金大小姐般的姑娘，看上去比较知书达理，一点没有那种俗气，这还是比较可取的。 也许今晚就是“缘靠天定”，至于“份靠人为”那就要看以后了。 接下来，他们唱了几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后，又躲在一旁聊着天，喝点茶水饮料，吃了一点小零食。 有了王姐几人的捧场，大包厢里的气氛很是一番热闹。 直到夜色已深，大家闹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场的时候，英龙和雨欣交换了各自的电话号码，留作今后联系之用。 英龙接着到前台结清了账目。 大家走出歌厅后，王姐雨欣一行上了门口的出租车与英龙告辞而去。 英龙依旧步行回家。 吹着秋天的晚风，空气有些凉爽，英龙感到心情有了久违的轻松。 他用愉快的目光望着远处，脚步轻快地走着，步伐比平时稍微加快了一些。 初次见面，雨欣留给英龙的印象不错，他觉得雨欣不仅长得清秀靓丽，而且知书达理。 英龙隐隐约约觉得雨欣和诗薇虽是两个不同的人，可仍然让他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尽管两人的音容笑貌与穿着打扮的风格截然不同，却让英龙隐隐觉得她们有着共同之处。 正是这种似是而非，却又熟悉的感觉吸引着英龙。在歌厅的黑暗中，投向雨欣的那束灯光下，就是在这种氤氲的光线下，雨欣犹如一朵静静燃烧的玫瑰，点亮了英龙曾经一度幽暗的心房。 而那时英龙早已沉寂的心灵竟然“突突”跳动起来，他身上的温度在此刻升腾，即使会让英龙走火入魔，他也丝毫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