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膨胀了!
张天赐一边喝茶,一边拿眼睛看着他,见黄天辉傻笑而不语,自不发话,只管盯他。 黄天辉不知张天赐内心真实想法,见其不语,心中顿生七上八下,不禁拘谨忐忑起来。 原本很善言辞的他,此时竟口钝舌惰,总觉得脑筋转速太慢,找不到合适的破冰方式,更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此冷场,着实尴尬,只能厚着脸皮说: “那个,大师,您还记得黄家庄的那个小六子吗?” “还记得他奶奶,胡月芝的事吗?” “哦,你说那个孩子,我记起来了。他和他奶奶的生辰八字你带来了吗?”张天赐靠在椅子背上,端起杯子,吹了口气,问道。 “嗯,带来了呢。” 黄天辉小心翼翼地从西服内部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张天赐。 纸条上清清楚楚的写了小六子和胡月芝的生辰八字。 张天赐接过,看了一下,不禁心中一惊。 这孩子命格很特别,生辰八字显示,他自带天乙拱命格,一生多劫多难。 对于天乙拱命格的人来说,此人性格极好,为人处世精明。 但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此命格之人,占得先机,却失于过程。 因时常在开局阶段领先众人,故而,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这种命格的人运气很好,却总是会被小人惦记,一生的艰难也正来源于此。 再看小六子,年方三岁,却父母早亡。 自小由奶奶养大,本已命运多舛,谁知天又降横祸。 于三月前,他奶奶出庄办事,路遇车祸,丢下“六子”,撒手人寰。 但凡黄家庄之人,无不感慨孩子命苦,天意弄人。 黄天辉此时主动站出,积极承担了小六子的抚养义务。 反正家里有两保姆在照顾爷爷,多一个小孩子,自不算难事。 最重要的是,黄天辉本就非常喜欢小六子。 虽非亲生,但已视为己出,不分彼此。 小六子年纪虽小,却极为懂事。 大人们为了不让小六子心里留下创伤,硬是没有告诉他胡月芝已死之事,只说奶奶病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治病,病好之后,就会回来。 小六子问要多久,大家统一口径说要三年。 小六子不哭不闹,只是每次到了晚上睡觉时,告诉“胖婶”,也就是黄天辉家的另外一个保姆,说他想胡奶奶。 随即,轻哼两声,自己睡了。 胖婶说,这个孩子很能忍!每次说到想胡奶奶之时,眼睛里面都灌着泪水,含着晶莹,但又硬逼自己不流出来。 好几次夜间惊梦,口中都在呼唤“胡奶奶”。 黄天辉听到这些,心中自是万分难过,对小六子更是愈加疼爱起来。 对其“想见到胡奶奶”的要求,自是满口答应。 一来他觉得有张天赐这尊大神相助,此梦必不难实现。 二来,他实在不想看到小六子伤心。 小小年纪,竟承受了如此多的磨难和苦痛,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着实可怜。 有生之年,若能够实现他久怀之愿望,哪怕是半点机会,他黄天辉定当全力争取,不遗余力。 所以,当小六子提出此事时,他立刻满口答应了。 黄天辉虽知占张天赐人好,但也需硬着头皮去好言相求。 只是,张天赐却如黄天辉所想,在黄天辉讲起此件事情之前,他就已经同意了。 因为他能够理解小六子思念亲人的心情。 跟小六子相比,他又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呢? 失忆,想不起先前的事情。 好在生命中遇到了思语和秦海洋。 算是对自己破损的人生的一丝回馈吧。 只是,要想让胡月芝跟小六子每日梦中相遇,估计需要做一场特殊的法事。 虽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弄,但寻思着有玲珑阁这种逆天神器,应该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故而很轻松地答应了。 他将纸条折好,放入兜内,抬头跟对面的黄天辉讲道: “东西,我收下了。小六子和他奶奶梦中相遇之事,给我三天时间准备。” “三日后,我要做一场特殊法事。” “你若无事,先回吧。三日之后,晚间时分,你可来找我。” “好的,谢谢大师。我就说嘛,只要大师出手,一定手到擒来。呃,不是,是圆满成功!”黄天辉异常开心地说道。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达成所愿,没有亲眼看到大师做法,不免有些遗憾。 细思之后,又觉得此等大事,涉及阴阳两界,人鬼之情。 具体如何操作,虽未得知,但经常人看来,已实属疯狂,理解起来,更是荒诞不经。 故而,定是棘手难办之事,多准备些日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呃,对了,大师,要办法事,少不得添置和花费。您帮我忙,还要您花钱,肯定不行。这个卡里有20万,密码我已经写在背面了,您收下,暂且先用,如不够支出,我随时奉上。” 黄天辉非常会来事,前几次绞尽脑汁,硬是没有将钱送出去。 此刻机会来临,自是水到渠成,不能放过。 真所谓:因势而举易为力,背时而动难成功! 张天赐接过卡,粗看一下,随手放入口袋,对黄天辉道了声好。 黄天辉见天色已晚,内屋张思语、秦海洋像是已经睡下,且张天赐已经答应帮自己,自不便久留。 于是,非常来事地说道:“那个,大师。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您继续忙,我就先撤?” 张天赐见黄天辉提出告退,自不做挽留,约好三日后再见。 黄天辉站起来,刚转身,忽又想起一件重要事情,赶紧补充道:“哦,瞧我这记性,差点儿把这茬子给忘了,还有一个有趣之事,不知大师是否想知道?” “嗯?何事?”张天赐一挑眉,疑惑道。 黄天辉神秘兮兮地左顾右盼之后,凑近了张天赐的耳朵,轻声说道: “那个老太婆,终于死了!” “嗯?死啦?” “是的,就我来之前的事。跟您说的一模一样。说好了一天,多一分钟都不行。哈哈哈??????”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俩二货的家庭住址,我早上就搞到了。晚上来时,我特意绕到他小区转了一下,果真在操办丧事。” “哦,那就好。对了,他们没有再去骚扰王素萍?” “呃??????应该没有吧。具体还不太清楚。” “把她保护起来,不要受到伤害。” “明白,大师!哦,那个??????” “怎么啦?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她真的是您前妻?”黄天辉脸含浅笑,鬼鬼地问道。 张天赐忽一转头,一瞪眼,立马寒光闪过,惊出黄天辉一身冷汗。 “嘶??????我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玩过头了?” 黄天辉忽地脑壳生汗,豆大的汗珠滚落。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张天赐如此凌厉的眼神,似有双剑射出,直接看穿他似的。 立马低头,喃喃道:“哦,我随便开个玩笑,大师莫当真!” 常言道,说前激动,话后后悔。 此时的黄天辉就是这样。 他深埋着头,不敢与张天赐对视,心中后悔不迭。 原以为铁哥们之间的一句玩笑之语,却突生此等变故,着实没想到,不禁恨起了自己的愚蠢无知,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张天赐的后话。 “她乃清白之人,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因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事情过程,你全程参与,别人胡乱调侃,你却不可乱传。明白!” “知道了,谢大师教诲!” 黄天辉一个鞠躬,压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没事了。天色已晚,你回吧!记得三日后来就行。” “好,谢大师,我先走!”黄天辉几乎是倒着走出门的,满口的道歉和感谢。 抬头告别之后,压着突突地心跳,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事后回忆起来,他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真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细心呵护了这么久,自誉为高达“250”的情商,今天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看来,还是自己膨胀了。 觉得跟“大师”久了,很了解他了,有些得意忘形了。 人哪,总是这样。 借势之后的自我膨胀很容易无法看清自我,辛苦经营之后,终究会因为愚蠢的傲慢和无知再次自我毁灭。 有些人抱了个“粗大腿”,自以为很牛逼,其实牛逼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同样会生老病死的“粗大腿”而已。 狐假虎威之后,终究还是一条狐,永无无法成为森林之王。 今天,张天赐的眼神就像一个警钟,最后的话语就是一个告诫,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自己应该如何摆正位置? 将后来该如何与其相处? 他黄天辉定要细细琢磨一番。 今晚的黄天辉,注定要失眠了。 黄天辉走后,张天赐忽感奇怪,刚才的一个瞪眼,甚像他人之作。 感觉好像另外一个自己。 难道自己体内,真的有另外一个人? 想来想去,没想明白,反而发觉脑壳有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