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守夜
夜色降临，浓雾淹没大地，万籁俱寂。 清河村，唯有祠堂灯火通明，在黑暗海洋中静静矗立，孤独而渺小。 清空的几间屋子内，打了连串地铺，拖家带口，或躺或坐，窃窃私语，难以入眠。 祠堂大院，挂满了红色灯笼。 微光下，走廊中，三步一人，五步成群，睁大了眼瞅着灯光不及处的深邃黑暗，生怕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 前门后门，更是站了两排精壮汉子，铁锹镰刀齐上阵，盯着村中滚滚白雾，一副誓死不退，抗争到底的模样。 祠堂旁百米处。 二层民房屋顶，昂藏魁梧的身影盘膝坐在黑暗中，微泛红光的双眸不时扫过祠堂周围，如一头巡视地狱的暴君，散发无尽霸道气息。 天空，冷雨霏霏，飘飘洒洒。 至他周身一尺外却被肉眼可见的扭曲阳域蒸发殆尽，化为白雾升腾不休。 夜晚的清河村，诡异复苏，生灵涂炭。 同样。 也是他江无夜的狩猎场。 猎杀，强化，活下去！ 既然身限棋局无法跳脱，那就在下棋人亲自下场前疯狂强化自身，纵情燃烧！ 哪怕最后输尽所有，也不愿做那引颈受戮的圈中牛羊！ “终焉。” 一时未查动静，江无夜索性唤出终焉修改器，查看起自身属性，勉强排解寂寞。 江无夜—— 武功：大力蛮熊功第二层（不可提升) 铁布衫第二层，赤铜身（不可提升) 八凶体灾入门，外相（不可提升) 正能量：3 自陈瘸子手中得到的武功秘籍《八凶体灾》，给了江无夜很大惊喜。 无他。 此秘籍开篇有李武前言：少年时期，入荒山，坠深崖，洞中得此秘籍。 奈何天道不公，武道没落，元气泯灭，吾出身乡野，穷困潦倒，宝药更是奢望。 二十余年强炼，磕磕绊绊，落下一身暗伤病根，勉强修至入门，进无可进……呜呼哀哉。 李武如何不幸，江无夜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本秘籍的来历。 坠崖，山洞，秘籍，这说明什么？ 不敢说是神功，但也绝不是箩筐里卖的大白菜啊！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一门武功，仅入门就花了江无夜整整五点正能量。 大力蛮熊功一点，铁布衫也才二点，可想而知八凶体灾是什么段位的。 研究过后，江无夜发现这一门搏杀体术，大体类似于前世的象形拳，却又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味。 八凶体灾，根源上是模仿传说中的八种莽荒凶兽：狂雷豹，啸狱虎，驮山牛，撕天鹰，游冥龟，锁仙蛇，自在猿，观神象。 师夷长技以补自身。 如狂雷豹风驰电掣的速度、游冥龟不坏不动的防御、观神象的超常感知…… 以此类推。 而这门体术，共有四层，分别是：入门外相，一层形变，二层真意，三层灾临！ 招式之境，顾名思义，为外相之境。站桩观想八大凶兽，取其精髓，融入拳脚，勤恳演练，年久日深，一招一式，坐卧起伏间皆有八凶之相。 此层若至圆满，放前世古代战场，已是军中悍将级别，八凶展开，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不是空谈。 一层形变，招式已练到了骨子里，甚至身体结构都发生了改变。比如，在斗争中要追击敌人，意念一动，双腿瞬间便会模拟狂雷豹的四肢结构，以此获得狂雷般的强大爆发力，已是非人存在。 二层真意，到了这一层，修炼者不再是简单的外相模仿，已窥得武中真意，生出八凶意志。 这种意志和大力蛮熊功最后一层相似，一个是被动守护，真我不动，一个则是主动攻伐，各种buff加身，伤身碎魂。 最后一层，灾临！ 这个就有点玄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神通了。 比如，若是遇上了防御强的对手。 祭出主防御回复的游冥龟真意，实力相差不大的当场就能将对手的防御斩去，其他七凶自然也是如此，完全不讲道理。 如此种种，总的来说，这就是一门把人体当作完美的杀戮征伐兵器来炼的武功。 可以想象，若是大成，一旦暴走，完全就是行走的人形灾祸，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若是正能量足够，三门武功全至大成，什么狗屁狐仙山神，老子吊起来打！” 看了一会，江无夜只觉心头跌倒起伏，躁动难平，却又只能盯着那可怜的3点正能量干瞪眼，恨不得手动充值个几百上千正能量，一次性点个满。 当然，也只是想想。 一连研究几天，江无夜就没在这简陋的数据面板上找到什么“点哪哪充值”之类的隐藏功能。 “若是我大力蛮熊功练到大成，或者八凶体灾的第二层，有了真意镇守识海灵魂，或许今日那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 想到白日被那陈远仙强行拉入幻境与那金芒的事，江无夜心中又多了几分紧迫感。 真意镇守灵魂，除非他自身愿意，或者敌人实力碾压他。 否则，幻象类的精神攻击接近就会被第一时间撕碎，哪里像今日那般被拖进去，靠着气血上头才解决。 与诡异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刹那间就可能分出横竖，可以想象，若是今日陈远仙没那么多戏，可能江无夜未战就要先吃个大亏。 “来吧，来吧，我等不及了。” 心思沉寂，杂念渐消，江无夜全神贯注的盯着祠堂周边的深邃黑暗，喃喃自语。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江无夜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足足三个小时过去，甚至门口的守卫都换了一波，祠堂依旧平静如水，未有任何异常发生。 往日的诡异，如同销声匿迹一般，没有半点出来作妖的意思。 “又他娘的再憋什么坏？”再次观察半小时，依旧平静如水，江无夜虽心生疑惑，但精神却未放松丝毫。 指望那些杂碎回头是岸，他还不如妄想下明日一早醒来，这一切都是梦。 “嗯？” 突然，本观察浓雾的江无夜收回目光，惯例往祠堂前门一扫，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少了一个！ 原本十人的守卫，他一转眼，不过两三秒功夫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少了一人。 若是其有事奔回祠堂内，发出动静的第一时间就会吸引江无夜，但事实是，他未听到任何脚步声。 更重要的是…… 剩下的九人，好几个居然在对着一片空气交谈，就好似那里站了一个人一般。 眼睛一眯，江无夜再次将目光看向祠堂门前不远处的诡异浓雾。 模模糊糊间，似有一道黑影静静站立，但却又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从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