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收伏军心（下）

    当初蒙古一方在李阀入侵晨曦岛时也出了不少的力，残害岛民亦有他们的一份，此时无论是襄城的骑兵还是晨曦岛的将士们，都发出对李阀和蒙古一方的怒吼。

    祝朝歌、葛锋等将领看着原本泾渭分明的两派人马，被青年将军短短几段话，便激起了士气与同仇敌慨，都暗暗佩服。

    只听青年将军神色一凛，挥手道：

    “少帅军与李阀却是决不相同，少帅军立军之本，就是为国为民。正如郭大侠所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少帅军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底层百姓能安居乐业、能吃饱饭能穿暖衣、能有尊严地抬头活着而战！少帅军战斗的对象正是那些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权贵，以及入侵我汉家疆域的异族！”

    在场的将士们心中的恨意未减，热血却已激起。

    少帅军这样从一开始就宣扬、并且也在以实际行动真正贯彻“立军为民”的势力，前所未有，自然能引起他们强烈的共鸣。

    “百姓的力量是伟大的，百姓的眼睛更是雪亮的，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谁是站在他们这边，所以少帅军在随州得到了百姓们的热情拥护，他们在少帅军的号召下，省吃俭用，积极投身到随州的家园建设中！现在随州再无一人饿死，人人都能穿上暖衣，既是少帅军之功，也是百姓们用辛勤的劳动换回来的！”

    四周响起无数的欢呼声，连向来冷静的葛锋、祝朝歌都难以抑制地生出几分的向往与认同。

    青年将军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依然清晰地传入到每一个人耳中。

    “但这份百姓觉醒的力量让以李阀为首的权贵们害怕了，他们怕少帅军继续发展壮大下去，最终席卷天下，到时百姓们都能过上有尊严的好日子，他们就再也不能轻易地靠着欺压、愚弄百姓而过上奢华的生活。所以他们必须要在少帅军壮大前将之扼杀！为此，他们不惜选择了与入侵汉人疆域、手里染满汉家子民鲜血的蒙古、倭寇结盟！这叫什么？用‘认贼作父’、‘汉奸走狗’、‘狼心狗肺’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这份罪恶！”

    “来自襄城的荆襄将士们，来自晨曦岛的将士们，你们说这样的李阀该不该杀！这样的皇朝该不该推翻？”

    “该杀！该杀！该杀！该推翻！该推翻！该推翻！”原本就热血沸腾的七千五百名骑兵们双眼通红，发自肺腑的暴喝声直冲天际！

    青年将军双手下压，四周激昂的呼喊声慢慢平伏下来。

    “来自襄城的将士们，你们不用担心襄城的安危，你们离开襄城后，会有六千来自晨曦军的将士奔赴襄城，在郭大侠的指挥下守住城池。而你们，则随我一起，将那些想永远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与那些残杀我们同胞异族结盟的李阀大军击溃，让他们土崩瓦解，推翻他们的腐朽统治，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这些平民子弟的力量，你们愿不愿意！”

    全场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呼喊声：“愿意！愿意！愿意！”

    青年将军昂首道：“我最后说一遍，接下来我们的战斗会很艰苦，我们要翻山越岭、渡河涉水，为了提高行速，我们只能带三天的干粮和最必要的兵器软甲，没后勤、没辅兵、没民夫，甚至为了节省马力，很多时候我们还要替马匹背负草粮干豆。所以，如果你们当中哪个人没这样敢于牺牲的勇气和吃苦耐劳的决心，现在就举手退出，我将会让你们从哪里来，送回哪里去！但如果想从此抬头堂堂正正地做人，替家人、替我们的汉家民族和子孙后代，赢回一个属于我们平民百姓的幸福未来，就上前一步，与我并肩作战！”

    没任何人举手，所有人都齐刷刷地上前一步，目光坚毅。

    “很好。”青年将军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你们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叫楚楼钧！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几乎要掀翻天空的高呼声冲天而起。

    “楚帅！楚帅！楚帅！”

    “愿随楚帅赴汤蹈火！闯刀山，下油锅！”

    全场七千五百名精骑，形成的气势如龙如虎，几可吞天！

    祝朝歌、葛锋等将领见在场的数千将士居然被楚帅在未报上名字前便拉拢到身边，及至报出名号后更是凝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都尽皆感叹，难怪人家能成为少帅军的三大统帅之首！

    只觉得有这样士气如虹、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精锐骑兵，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当天楚铮便在营中住了下来，与七千五百名骑兵开展为期两天两夜的集训。

    他跟随郭靖、黄蓉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兵法韬略，自然知道想将一支近万人的精锐凝聚起来发挥出最大的力量，首先是军心要齐，然后是令行禁止，第三才是战略战术计谋用兵。

    这七千五百名骑兵现在已被他凝聚了军心，但还需要时间来相互适应。

    这个适应既包括两支来自不同势力的骑兵之间的互相磨合，也包括他这个从没真正当过统帅，第一次走上这个岗位的“联军统帅”与这近万名将士之间的磨合。

    而且襄城的七千名骑兵虽然武器装备都还过得去，但较之财大气粗，靠着海外贸易采购了大量精良武器、装备的晨曦军还是颇有差距，这两天里也得让他们完成换装、熟悉新装备。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楚铮与众将领除了安排、带领骑兵们磨合训练外，还在夜里商讨具体的作战部署。

    而通向夏州与川州边境的“传送大门”亦已建立，由杨过亲自坐镇在那里，郭靖安排过来的斥侯精锐已先一步通过传送大门，进入到夏、川之间的崇山峻岭，进行前期的情报报探、地形勘查。

    这天夜里，楚铮与众将群集于中军大营之中，除了他们外，负责另一条路线的耶律齐亦秘密潜来，一起出席这次正式出兵前的最后一次重要作战会议。

    “刚才我说的，就是接下来行军路线。袭击粮道的事将由耶律兄带人负责，沿途李世民的粮道路线、护送兵力等情报，都已写在这里，耶律兄可自行决定。”楚铮递了份情报给耶律齐。

    “是。”耶律齐接过，果然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李世民大军的粮草护送消息，甚至连何人押送粮草、兵力多少都有记录。

    他不由暗暗惊讶，少帅军的情报能力真不容小看。

    耶律齐哪里知道，这可不只是少帅军的功劳，毕竟少帅军建立不到一年，情报系统再怎么发展也不可能渗透到川州，这份情报的来源，更多的是来源于有着近百年历史的“日月神教”。

    日月神教扎根江湖这么多年，教众遍及三教九流，甚至各大势力中都有着他们的细作，情报力量自然惊人。

    楚铮那天带着东方白给他的黑木令，让日月神教各处分舵关注并传送李阀的情报，其中川州分舵的情报来得最快最全，楚铮便融合到耶律齐手中这份情报中。

    楚铮又打开另一份地图，这份地图比之前在襄城里黄蓉展示的还要详细，自然也是结合日月神教、少帅军、襄城军三方面情报制作而成。

    “这里就是胜城关隘，少帅寇仲带着少帅军的精锐五千飞云卫就在这里抵御李世民。”楚铮在地图上圈了一圈。

    胜城关，正是川州进入随州的必经之路。川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同样的，只要扼守住胜城关，就算李世民的天策军再厉害，也别想轻易进入随州。

    “胜城关乃是天下有名的雄关，两旁尽是悬崖陡壁，而且关城按阵法而建，能强化防守、弱化进攻方的实力，少帅守在这里，已成功抵挡住李世民的数次大举进攻。不过李世民军士气不减，训练有素，兵士悍不畏死，攻城器械又齐全，攻势一直很猛烈，少帅手中的守兵人数不过是李世民军的十分之一，这些天来的防守也很是艰苦。”楚铮神色有些凝重。

    随着情报源源不断地送来，李世民和他的天策军的表现都一再让楚铮及虚行之惊讶。

    李世民用兵如神，诡计百出，天策军的军阵更是厉害，竟能在攻城之时组成阵法，不但抵消了关城的阵法效果，而且攻守得法，虽是强攻的一方，但伤亡并不重，而且五天前数十个李阀一方的宗师级高手混在攻城队伍中，差点便杀上了城头。

    如果不是寇仲反应快发现不妥、带着大批高手及时赶到，将这些李阀方面的高手杀退，胜城关隘怕就危险了。

    据楚铮和军师虚行之的推演，寇仲那边还能再撑一个月左右，不过到时就会因兵力折损过巨，而不得不放弃胜城关隘，退守黎城。

    可以说，现在楚铮还能在晨曦岛上从容布局，正是寇仲和五千飞云卫用鲜血换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楚铮实在无法再花更多的时间来磨合襄城军和晨曦军，必须尽早出兵、以实战来磨合两支精骑。

    当然，这些事情楚铮并不会详细告诉在座的诸将。

    “不过，也正因为少帅的出色表现，李世民军现在完全被拖在那里，精力也集中到攻城上，虽然也有防备后路，但为了日夜不停地轮番攻城，已尽可能地抽调兵力用于进攻，防守方面大为减弱。只要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李世民的后背，找准机会来个狠的，任他天策军再厉害，除了溃败一途，再无别的结果！”

    在场人人都知道楚铮师从郭靖，这用兵之法自然也是学自郭靖，见他信心满满，都精神一振。

    其实他们哪知道楚铮也是装出来的，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敢说稳胜？

    不过此时楚铮作为主帅，必须装出胜券在握的模样，以壮士气。

    葛锋看向地图，却有些忧色道：“楚帅，夏州这段路还算好走，但川州地形复杂，本就不利于骑兵穿行，何况数千人马，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李世民军的后背位置？川州是李世民经营多时的地盘，大路上到处都是李世民的眼线……”

    楚铮拿笔在地图上弯弯曲曲地划了一条路线：“我们不走大路，只走山间小路，沿途但凡遇到任何人，一概拿下，等战后再释放。斥侯已探过了，这条路是可以行进的，只是比较艰难。李世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能变出七千多骑兵，而且还走艰难的山间小路，爬山涉水，渡江过河地前进，只要我们行动得够快，哪怕最后被李世民军发现，他们也来不及反应！”

    楚铮一边说着，一边又取出另一幅图，上面却画着李阀的营寨，这同样是襄城方面的高手斥候冒死才从远处画来的。

    “大家看，这里是李世民扎营之处。大家可以看到，他们的营寨是依山傍水，原本极为有利，而且为了防止少帅军从胜城关里发动夜袭，他们以蟠龙阵法布下营寨，确实拦阻了寇仲任何主动出击和夜袭的可能，只能被动守城挨打。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营寨也有了个弱点，就是靠河这边的防备较为薄弱。只要我们找到秘密渡河的时机，再列阵冲入营寨中，完全可以在他们发动营寨阵法前将之攻破。”

    当下楚铮又详细讲解了整个战术。

    “为了加快赶路，我们的盔甲只能选防护要害的轻甲和作战的兵器，干粮也随身背着。我已令人备好轻便又能充饥的面饼，到时用热水一泡就能吃饱。另外所有人的弓箭都带着，万一强袭失败，我们就用‘退射法’来与李世民军缠斗。”

    楚铮又一一说了各种预案，最后扫视众人：“诸位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众人见他计划周详，各种特殊情况几乎都考虑到了，无不信心大增。

    众将一直商议到半夜，查漏补缺，均觉得这一战胜算极大，再不济也能战个平手。一想到能击败天下闻名的天策军，名扬天下，众将都不免心头发热。

    “好，如果再无别的意见，诸位现在就各自回营，明天午时，我们准备出发。”

    楚铮环视众将，拍桌道：“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们要让李世民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天下第一强军！”

    众将无不热血上涌，慨然起身道：“谨遵楚帅之命！此战我等必定竭尽全力，大败李世民的天策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