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商场如战场
书迷正在阅读:木叶的恶霸忍猫、聊斋之剑君、割鹿记、秦晚殷无离假千金被退婚后成了京圈太子爷的心尖宠最新章节在线阅读、哥斯拉在线、学园都市的Lv0传说、梁山老鬼新书大乾王朝六皇子居处碧波院、从聊斋开始收容诸天、逆流1982、懒唐
“阿兰!” 见到此人到来,治元多显得十分兴奋,飘忽的目光立即从姜维腰间移开,急忙策马相迎。 哪知杨兰对此视若无睹,错身避过,径直驱马直取骑队。 治无戴显然对此女甚为宠爱,对她如此失礼之举不仅毫无见怪之意,反而笑着招呼道: “慢些、慢些,莫要冲撞了天将军虎威。” 说话间,杨兰已经奔至下马,俏生生得站在治无戴与马超身前,也不行礼,只睁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马超,侧首疑问道: “你便是大名鼎鼎的锦马超吗?” 见她如此失礼,治无戴终于拉下脸来,沉声呵斥道: “天将军是义父的兄长,你这孩儿怎么说话的?” 说罢,举鞭子就要教训。 马超却伸手将之拦下,颔首道:“不错,我便是马超。” 杨兰负手打量了一会,意兴阑珊道: “从小就听闻神威天将军打遍天下无敌手,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原来只是个普通的汉子而已,除了长得俊美,跟旁人也没什么两样嘛。” 她讲这番话时,语气上颇有些失望,但在马超听来,却是十分之悦耳。 只因他自小就有美男子之称,平日里对自身的外貌也是极为自负。 此番乍闻羌女“明贬实褒”夸赞他的样貌,心中快慰之情,比之旁人夸奖他武艺高强也是不遑多让。 治无戴见状只得无奈摇头道: “杨兰原是封养牢姐羌的族长的女儿。封养牢姐羌原本居住在湟水下游以南,几年前遭到他族侵扰,死伤惨重。他父亲率领残部投奔于我,我便收下这一部,并收杨兰为义女,平日里疼爱惯了,却教她养成这副刁蛮的性子……真是……真是…….” 他还在向马超解释,杨兰已经移步来到汉人骑队中间,运目将诸人扫了一遍。 诸人知他是治无戴的义女,笑脸相迎之余,纷纷自报姓名。 哪知杨兰面上的失望之色却是越来越重,心道: “都说一汉敌五胡,我心中本不服气,原想找个汉人较量一番来着……说起来天将军武艺高强,是较量的最佳人选,但义父如此护着他,料来不许,哎……可惜眼前这群汉人都是软绵绵的模样,似乎一个能打得都没有……” 正当无奈,堪堪扫到姜维之际,她的目光蓦然便是一亮。 但见眼前这名青年将军青袍银甲,手持大枪,腰悬长剑,背挽雕弓,端坐于雪白骏马之上,扑面而来的既有汉人之沉稳含蓄,亦有百战壮士才有的肃杀威烈。 杨兰见猎心喜,心道,这才是男儿该有的模样…… 经她这么一打岔,骑队速度减缓不少,治无戴只得呵斥阻拦,催促着重新上路。 杨兰吐了吐舌头,翻身上马,汇入骑队之中。 沿途上,她好奇的目光不住在马超与姜维之间切换,比较了好半晌,终又心道: “天将军虽然更俊美,但脸色未免太苍白了一些,似乎有暗疾在身……说起来,还是这个叫姜维的小子更为硬朗,没错,就是他了!” 她却不知,身后的治元多将她这番举动一一看在眼里,笑容不知不觉寡淡了许多,眼神中亦升腾起一丝复杂的神色。 ****** 马超一行人便在治无戴的恭迎下,在数万族众的注视中,施施然进入主账。 与寒风刺骨的外间相比,主账之内温暖如春,赫然便是另一番明丽景象。 但见主帐虽然是用牛皮缝制,但内中高大明亮,金碧辉煌,随处可见用金箔银锡点缀的装饰。 地上铺满了颇具西域风情的毛毯,羌胡侍女身着来自汉地的绫罗绸缎,笑靥如花,如蝴蝶般穿梭行走。 餐几上堆放着金银餐具,观其造型迥异,纹饰繁复;上面除了装些牛羊肉,还有许多酒水、瓜果、蔬菜,均是诸人见所未见之物,料来都是来自西域的珍品。 治无戴揽了马超之手,施施然坐上主位,开始殷勤劝酒。 姜维、糜威亦被领到坐席安坐,身后自有侍女周到服侍。 糜威见状不由感叹道: “传闻班定远重定西域后,曾著书说西域番邦的王宫富丽堂皇,流光溢彩。威虽不曾亲至,但今日见到治盟主的大帐,只怕西域王宫也就不外如是了。” 这一席主要是为诸人接风而设。 席间治无戴忆苦思甜,妙语如珠,逗得马超时而捧腹大笑,时而仰天长叹,片刻之间就将关系拉拢得十分亲近。 白虎文、伊健妓妾、治元多等人亦不住劝酒。诸人在帐中推杯换盏,气氛自是大好。 唯独杨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瞄上一眼姜维,似乎像在望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不时露出一丝微笑。 ****** 一夕良晤,直喝得马超、姜维、糜威酩酊大醉,这才宾主尽欢而散。 马超帐篷内,一俟服侍之人退出,姜维、糜威旋即褪去醉酒的神色,起身围着火炉坐起。 马超依旧呼呼大睡不起,不时说上两句梦话呓语,想来是真的尽兴喝醉了。 见他如此,两人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开始讨论正事。 姜维微微皱眉,狐疑道: “大汉欲要向西羌买马一事,料来治无戴早已知悉,今日我见马将军屡次三番欲要提起,不知为何总被他打断,看来此中必有可疑!” 糜威颔首道:“这个治无戴看着十分客气,但我却闻到一丝异味……” “是何味道?” “是同类的味道……总觉得治无戴如此对待我等,是做生意的套路。” “做生意的套路?” 糜威微微一笑,回道: “不错。据我所知,但凡两家商号做大生意,起初都是不动声色,互相试探,势要摸清对方底牌,才肯做下一步行动,期间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势要挑逗对手沉不住气。” 姜维恍然大悟道: “你是说,治无戴绝口不提此事,是想让我们心浮气躁,进退失据,这样一来,等到谈判开启时,他便能占尽先机?” “正是这个道理。而且接下来的几天,他虽然不会主动提及买马一事,但会采用种种办法,试图一搓我方的锐气。” “看来这个治无戴精明过人,果然不可小觑。也不知他们会用何种办法对付我等?” “这个嘛……” 糜威略作思索,即道: “我等是友非敌,他们能用的手段无非就那么几种。最有可能的就是喝酒。酒桌上招架不住对手,平白就会低人一头,是生意场上的大忌。” 顿了顿,又解释道: “威曾听家父说过,自古商场如战场。战场上讲究试探、威压,等到对方精疲力尽时,再行一击必杀,其实商场亦然。今日治无戴及其手下不住劝酒,无非就是想要试探我等酒量底细,幸亏我两今日装醉,他们以为我等酒量只止于此,若不出意料,他们明日就要正式拿酒水来拼杀了。” 姜维闻罢,蓦然冷笑道:“说起饮酒,我姜维还不曾怕过何人……” 糜威笑了笑,又道: “他们拼酒不成,还会想出其他法子,譬如比武之类,总之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击我方锐气。” 姜维笑声更盛:“哈哈,若要论及比武定胜负,我方有马将军在此,试问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造次?” 轻笑片刻,他拍了拍糜威肩膀,叹道: “总算有家学渊源的陶朱公在此,我等才能事先看破治无戴的计算……总之,这几日我们该吃吃,该喝喝,务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马上就是羌年日吉美,到时候西海羌胡聚集一堂,正是治无戴向各部统一收购战马的最佳时机。若等到日吉美之后,诸部散去,再要收购这许多的战马,只怕要花费数倍以上的功夫,精明如治无戴者,未必不懂其中关节。” 糜威会心一笑,言道:“不错,到时候沉不住气的便是他治无戴了……” 两人又商议片刻,终于定下计策,各自回帐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