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路遇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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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山只觉马车行速,逐渐加快,车身颠动剧烈,似是行驰在一条崎岖的山道上。 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王小玉掀帘而入,抱起了月蓉,低声对阮山说道: “兄弟,你跟我来。” 阮山跳下马车,抬头看去,只见远山凝翠,峰岭起伏,不远处一丛修竹中,露出来一间茅屋。 王小玉急急向茅屋行去,阮山用出了全身气力,紧追在王小玉的身后,绕过翠竹,到了那茅屋前面。 只见柴扉紧闭,一片寂然。 王小玉举手在那柴扉之上,叩了两下,肃然而立。 足足等待一盅热茶工夫,才闻那室中传出来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王小玉道:“晚辈王小玉拜见师伯。” 茅屋中响起一声深长的叹息,道:“老身已几年未见宾客,纵是师妹的徒弟,也不愿破例相见,你回去吧!” 王小玉急忙说道:“晚辈表姐月蓉,已身受重,现躺在室外,万望老前辈看在我师傅份上,破例一次,还望……” 遥闻一声厉啸传来,打断了王小玉未完之言。 茅室中响起了一阵竹杖着地的嗒嗒之声,房门呀的一声开了。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手握竹杖,紧闭着双目,骨瘦如柴,一脸堆满皱纹,当门而立。 王小玉放下了月蓉,恭恭敬敬对那老妪拜了下去。道:“叩见师伯。” 那老妪现身,有如木雕泥塑一般,动也未动一下,王小玉拜伏地上,亦似懵然不觉。 阮山心中暗暗想道:这老太婆好大的架子。 只见那老妪缓缓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慢推动柴门,道:“老身已见到你了。” 王小玉道:“老前辈破例赐见一面,晚辈感激不尽。” 那老姬冷冷接道:“你要见我一面,现在见过了,你还不走,等待什么?” 王小玉道:“晚辈还有一件事相求,万望赐允。” 那老枢神色冷漠,凝立不语。 王小玉凄然说道:“表姐月蓉身负重伤,曾在信中托我要晚辈把她送往衡山师父那去疗伤……” 那老妪仍然是静静的站着,不动不言。 王小玉看她没有反应,接道:“在晚辈记忆之中,老前辈乃是舅母生前极少的故友之一,多年前舅母亦曾带着晚辈和表姐来此拜访,但因老前辈闭门谢客,不敢惊扰,徘徊门外良久,才带我们离去。 今日舅母早已作古人,晚辈依表姐的心愿,送她回衡山疗伤,不想消息走露,招来敌人追踪铁蹄。晚辈死不足借,但恐再伤到表姐,万望老前辈破例恩准晚辈把表姐暂交于此,也好放心拒敌。” 那面容冷肃的老妪,似是被王小玉言词所动,已将关上的柴扉,突又大开,道: “看在你死去的舅母份上,我允你把你表姐暂交给我三天为限。” 王小玉道:“老前辈恩泽广被,幽明同感……” 王小玉接着目光一掠阮山,道:“晚辈想留下这位兄弟,照顾表姐……” 那老妪冷冷接道:“洗心茅舍,从未有过三尺童子涉足……” 阮山看那老妪的冷漠神情,心中早已气愤,只是不便发作,此刻再也忍耐不住,高声说道:“我不要留在这里。” 那老妪不再理会两人,缓缓回身而去。 王小玉低声对阮山道:“兄弟不要胡闹,咱们现在处境险恶,追踪之人,个个武功高强,连姐姐我都无信心胜敌,只怕无能兼累于你了。” 阮山一挺胸,庄重他说道:“我不怕。” 王小玉看他神色坚决,大有视死如归之概,不禁呆了一呆,抱起月蓉,放入柴房之内的的床上辞别老人后,回身向林外行去。 阮山紧随在王小玉的身后,亦步亦趋。 那辆黑篷马车,仍然停在崎岖的山道上,两个随行的女子,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王小玉拉着阮山,跳上马车,素手一挥,道:“咱们走!”话刚说罢,车已起行,迅快如飞的向前奔驰而去。 车行不过百丈,突听一声沉如雷鸣的吼声,由后面传了过来,道:“停车!” 王小玉盘膝坐在车中,闭目养息,对那传来的喝叫之声,恍如不闻。 阮山忍不住动了好奇之心,探出车外,向后望去。 只见三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追来,倏忽之间,已追到车后。 阮山看那三骑快马;都跑得满身大汗,显然是经过一段遥长的跋涉而来。 当先一骑快马离篷车还有一丈左右,马上三人,却突然飞跃而起,人离马鞍,捷如飞鸟,悬空打了一个筋斗,人已越过马车,脚落实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右掌一挥,猛向那驾辕的快马头上劈去。 驭车之人,正是那身背长剑的女子,只见她左手一收缰绳,正在奔行的马车突然一偏,右手长鞭挥处,疾速向那拦路大汉右小臂上抽去。 阮山仔细看那拦路大汉,竟然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老者,额下留着四五寸长的黑胡子。 只见他身体闪动,陡然间向后退出八尺,避开了女子一鞭,仍然拦在车前。 阮山看这几人与飞车相搏的惊人举动,不禁心神向往,忘了害怕。 这时一只素手,探出车外,抓住了阮山的右臂,硬把他拉入车中。 阮山望了王小玉一眼,道:“姐姐,好看得很,他们动作好快,快得我眼花镣乱,看不清楚。”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生与死的恶斗,哪里是好看的事,不许再伸出头去……” 只听车后传来一阵厉喝。怒吼之声,紧接着当的一声大震,似是两件沉重的兵器,撞在了一起。马车的行速,突然减了下来,人喝马嘶,兵刃撞击的声音,交织一片。 王小玉倚在车栏上,又闭上双目,似是在想着一件沉重的心事,对车外打斗之情,置之不理。 阮山心中构想出一幅双方相搏的景象,那驰车和随护车后的女子,正在和追来那三人三骑,动手相搏,车前车后,兵刃飞舞,定然异常壮观,向往之心,油然而生,几次想探出头去看看,但又怕王小玉生气责怪,强自忍了下来。 陡然间,响起了一声惨痛的马嘶,篷车停了下来。 王小玉睁动了下双目,重又闭上。 阮山再也忍不下好奇之心,右手一伸,撩起了车帘,向外看去。 只见那驾车女子,已拔出背上长剑,跳了下去,正和那留着胡子的老者恶斗,那老者身上虽也背有兵刃,却是没有取用,亦宁至季,和那施剑好子相搏,两人盘旋交错,打的甚是激烈。 阮山不解武功,只见那女子长剑翻飞,舞起一片白光,把那老者圈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转头望去,车后的打斗,更是激烈凶险,那随行而来的护车女子,早已用了长枪,这三人都已动了兵刃,一只金丝软鞭,和一个奇形怪状,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之物联手而攻,车后打斗,敌方似是占了优势,软鞭和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刃,交织成一片光网,已把那使用长枪的女子,圈入其中。 再看车中的王小玉,仍静静坐着不动。 阮山心中疑云丛生,暗暗忖道:车外打得如此凶恶,王姐姐却坐着不动,看起来她定是自知武功不行,难以出手帮忙,只好和我一般模样,坐在车中等待了,唉!如是我们这边胜了,那还罢了,如果不幸失败,看这三人来势有如凶神恶煞一般,是不会放过我们了。 忖思之间,突然一声暴喝,那手舞长剑的女子,被那赤手空拳的老者,一掌击在左肩之上,震得轻轻向一边退开,让出一条路,他本是拼命挡那赤手老者,不让他逼近马车,终是武功不敌,中了一掌,敞开了门户。 阮山看得啊哟一声惊叫,说道:“奇怪呀!” 那使剑女子甚是剽悍、人被掌力震退,一提气又冲了上来,抡动长剑,挡在车前。 那老者冷笑一声,道:“好啊!你是不想活了。”右掌一招“飞钹撞钟”迎胸拍了过来。 这时王小玉突然睁开双目,撩起车帘,一掠车前和车后的打斗形势,低声对阮山说道: “奇怪什么,玩命的?” 阮山道:“那老者眼看已被那剑光圈起,怎么会忽然败中取胜、打了这位大姐一掌。”车后施用长枪的女子,在两人联手迫敌之下,形势危险,车后恶战仍然保持着不胜不败之局,车前那使剑女子,看是占尽优势,却出乎意外的中了那赤手空拳的老者一掌。 王小玉道:“兄弟不解武事,那自是看不出了。” 突然砰的一声,使剑女子手中长剑,被那老者右手一掌震得飞了出去。 那老者似是已动杀机,左手随着右掌拍下来,击向那女子前胸,那女子先已受伤,身子运转不灵,眼看已无法避开一击, 阮山看到这吃了一惊,忽觉眼前黑影一闪,王小玉突然疾飞而出,直向那老者劈出的掌势迎了过去。 这是极快的一瞬,阮山目不暇接,耳际间已响起了一声闷哼,那气焰万丈的老者,突然踉跄而退,一条左臂软软垂了下去。 王小玉望了望那使剑女子一眼,道:“伤的很重吗?” 那使剑女子面泛愧色,说道:“一些微伤,算不了什么。” 他说的嘴硬,但王小玉已看出他的伤不轻,虽非致命,眼下也得好好养息一下。王小玉一伏身捡起长剑放在车上,低声说道:“你快上车去,休息一下,等一下咱们还得赶路。” 就在这时只听的远处传来一群马队声,马队急奔而来,声音越来越近,王小玉心想:这可怎么办那,若是他们的人,看来今天我们必死在这里,我们三个死到也罢了,可怜阮山才刚刚走出家门……。 刹那间马队已不远来到了离马车数十米距离,只见为首的是位二十开外的年轻女子,身披黑色披卦一身黑色打扮长长的头发,腰上带着一把三尺宝剑威风林林。 随从的是十多位少女打扮各带兵刃,那为首的女子看见马车,瞬间停了下,对着王小玉喊道:“喂,前面的马车,可是月蓉姑娘的行车”。 王小玉听到这敌我难分,顺口回道:“我们只是过路的,不认识什么月蓉姑娘”。 那女子又道:“我多方打听,才得知你们的下落,便急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