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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追查乐音背后之人的下落

    郭峰急忙说道:“老前辈不要怕,它们只是嗅嗅你身上的气息。”

    许阳道:“两条大狗,我还不在乎。”

    只见两条虎獒在许阳身上嗅了一阵,齐齐仰起头来,汪汪两声大叫。

    萧奇突然低啸一声,两条虎獒又放腿跑到萧奇身旁。

    只见萧奇双手挥动,又比画了一阵,两条虎獒突然转身向前走去。

    萧奇、郭峰,齐齐放腿疾追,紧随在两条虎獒身后。

    无为道长低声对朱逢生吩咐数言,朱逢生转身向山下走去,无为道长却紧追着阮山、许阳等随那虎獒而去。

    阮山心中焦急,快走几步,奔到萧奇的身旁,问道:“兄弟,你看可以追寻到吗?”

    萧奇道:“如果许老前辈带的位置不错,两只虎獒追循的路线,就是来人的去处了。”

    只见两只虎獒,一面不停的在地上唤着,一面向前奔走。

    东奔西走,围着几座山包也不知转了多少圈,直到次日午时,来到一处旷野。

    忽然看见路边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原来是宣华夫人。

    宣华夫人昨夜遇上了归云山庄中人,服下了沈天奎送来的解药。虽然毒性缓解,但伤势没愈,走的很慢。

    几个人刚打过招呼。

    只听无为道长道:“二弟,这是什么声音?”

    群豪凝神听去,但听一阵袅袅的乐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十分奇怪,似箭非箫,似琴非琴。

    听上去,似乎是两种乐器合奏而成的乐声。

    许阳道:“好像是惊退那沈天奎的乐声。”

    无为道长道:“那就不错了,贫道也有此感。”

    阮山突然纵身而起,道:“在下去瞧瞧是什么人物。”

    他动作奇快,说完了一句话,人已飞跃出两丈以外。

    许阳道:“大师兄请留在此地,我跟着他去。”

    无为道长道:“二弟小心一些,最好别与人冲突起来。”他话没说完,许阳人已追到了两丈开外。

    宣华夫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为道长叹息一声,道:“说来令人难信,不是贫道亲眼目睹,别人说给我听,我也是难以相信,想不到世间当真有此等怪事。”

    宣华夫人接道:“道长不用绕圈子,还是明明白白的说下去吧!”

    无为道长道:“那夜沈天奎率领归云山庄中的高手,把贫道等人围了起来,就当时形势而论,要是动起手来,贫道等人势非要伤在那沈天奎率领的高手围攻之下,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乐声,沈天奎听到那乐声之后,立刻率众仓惶而逃,免去了一场大战,也算救了贫道等人一次性命。”

    只听宣华夫人哈哈大笑,打断了无为道长的话。

    郭峰冷冷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宣华夫人道:“听起来好像是白日说梦,实在是叫人难信!”无为道长道:“贫道亲身经历,决非谎言,夫人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好在此事除了贫道之外,还有我二弟许阳在场。”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五年之前,在下那阮大哥,还是一位弱不禁风的书生,但五年之后,他已经是江湖上安危所寄的英雄人物了。”

    且说阮山施展轻功提纵身法,循声找去,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到了一座茅屋外面。

    夜色中灯光隐隐,由那茅屋中透了出来。

    这时,那奇怪的乐声,已经停了下来。

    阮山停下脚步,望着那茅屋出神。

    只听衣袂飘风之声,许阳疾追而到,低声问道:“阮兄弟,找到了吗?”

    阮山道:“就晚辈所听得那乐声判断,似乎就在那茅舍中。”

    许阳道:“既然如此,何不到茅屋内瞧瞧。”

    阮山道:“好!咱们叩门求见!”

    这是一座孤立在荒野的独立茅屋,四面野草及膝,看上去更增荒凉。

    两人走到那茅舍前面,只见双门紧闭,凝神听了片刻,室中毫无声音。

    许阳虽已年近古稀,但暴急脾气,仍然是未改,举手一掌,拍在木门之上,道:

    “有人在吗?”

    只听屋内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什么人,这等无礼!”许阳正想发火,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如若这茅舍之中,当真是那奏乐的人,可不能对他发火,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许阳。”

    室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许阳心中暗道:当今武林中,后起之人,也许有不认识我许阳的人,但这名字总该听长辈讲过才是,至低限度,我这等粗的喉咙,也该听出是堂堂丈夫。

    当下说道:“阁下连男女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茅舍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你听听我的声音,是男人还是女人?”

    许阳怔了一怔,暗道:论他的声音,颇似男子口音,但他如果是堂堂男儿,怎会问出此等的话。

    任他许阳见多识广,一时间也闹的没了主意,回顾了阮山一眼,低声说道:“兄弟,你说他是男子,还是女人?”

    阮山道:“是男子口音。”

    许阳道:“我也有此感。”

    当下提高了声音,说道:“阁下分明是男子口音。”

    但听那冷漠的声音又道:“这就不对了。”

    许阳一皱眉头,道:“听阁下这一句话,定是男子无疑。”右手运功,发出内劲,砰的一声,震断门闩,推开了木门。正想举步而入,忽然觉得一股强猛的暗劲,直向外面涌来。

    那力道不但来的强猛,而且迅快无比,许阳还没看清室内景物,一股潜力,已经逼了过来。

    许阳仓促之间,无暇多思,本能的推出了一掌。

    两股潜力一触之下,卷起了一阵狂风,许阳只觉全身微微一震,不由自主的退了出来。

    但听砰的一声,那大开的木门,忽然又关了起来。

    阮山虽然未接对方掌力,但却眼看着许阳是被逼退了出来,心中暗道:不知是什么人物,有此等功力,口里却问道:“老前辈,看清楚那人了吗?”

    许阳道:“没看清楚……”

    语音转低,道:“兄弟,咱们遇上了高人了,不可造次出手。”

    阮山道:“难道咱们退回去吗?”

    许阳道:“那是更不成了。”

    许阳高声喊道:“在下有一事请教阁下,还望不吝赐教。”

    茅舍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什么事?”

    许阳道:“刚才我听到一种乐声,可是阁下奏出的吗?”

    室中人道:“那奏乐的人,早已离开此地了。”

    许阳急忙道:“那人往何处去了?”

    室中人道:“天涯茫茫,谁知行踪何处?”

    阮山伸手摸了摸木门,心中暗道:“以那许老前辈的掌力,举手之间,就可以把这木门震碎,除非室中人发出的掌力,能够保持着一种适当的均衡,才可保持这木门不被掌力震坏,其间不但要有着足以和许阳抗拒的功力,而且运劲发掌之间,必须得拿捏恰到好处。”心念到此,不禁骇然。

    大约是许阳也感觉到遇上了生平少遇的对手,并没再立刻出手,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说道:“阁下掌力雄浑,决非普通的人,那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难道我还没有一会高人的资格吗?”

    他这等摆明叫阵,料想对方纵然不开门相见,也将有个交代,哪知等了很长时间,竟然是没听到人回应。

    许阳难再耐忍胸中的气火,怒声叫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了。”

    砰声一掌,击在木门之上。

    只听一阵哗哗乱响,茅舍木门,受不住许阳强猛的掌力,裂成数片,散落地上。

    这情形大出了许阳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阮山身子一侧,当先冲入室中。

    凝目望去,只见室中一片空洞,哪里还有人影,敢情室中的人,早已借机遁走了。

    许阳晃燃火折子,只见屋角处,留有一张素笺。

    阮山疾快的抢上前去,捡起素笺,就火光之下望去,只见上面写道:“字奉阮大侠收阅:沈天奎耳目灵敏,为令尊、令堂安危着想,不得不隐秘行踪……”

    阮山呆了一呆,道:“看起来,他还是帮我们的人。”许阳道:“看下去。

    那沈天奎诡计多端,在没弄明内情之前,不能相信。”

    阮山道:“老前辈说的是。”

    凝目向下看去。

    “令尊、令堂,已不胜奔劳之苦,必须得找一处适当的地方,休息一些时日,但那沈天奎魔掌已指向两位不懂武功的老人,擒之而后快,沈天奎耳目众多,暗桩处处,你明他暗,彼此相斗,你先已吃了大亏,再要设法去保全父母,只怕力所难及。阅过此函,盼即焚毁,我如果有事见你时,自会派人找你,切切留书,敬望放心。”

    短短一张留笺,下面并未署名。

    许阳道:“你可要留下这张素笺?”

    阮山略一沉吟,道:“不用留了。”

    伸手放在火折子上,霎眼间,素笺化为了灰烬。

    许阳道:“看他留书口气,似乎是和你很熟。”

    阮山道:“不错,但我费尽了心机,却也想不出是何人?”许阳道:“眼下情势而论,咱们似乎是已经无法追上令尊、令堂了。”

    阮山道:“唉!他不留署名,又没说明身份,叫在下如何能够放开胸怀呢?”

    许阳道:“阮兄弟,我要劝你几句话了,此时此情,不论你如何焦急,也是无法可想了,那人如若有要威胁咱们之处,必然会在此信上说明他的用心,至低限度,也该有几句威胁的话。但我观此信,一字一句也未含威胁之意,照我的经验来看,这人决无恶意。”

    这时,许阳手中的火折子,已经燃完,火焰一闪而熄。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到此刻,咱们总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许阳道:“什么事?”

    阮山道:“那惊退敌人的乐声,和掳走晚辈父母的人,是一人所为了。”

    许阳一拍大腿,道:“嗨!英雄出少年,我当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想到此事……”

    阮山苦笑一声,道:“想到又该如何?”

    许阳道:“自然是有关系了,就那夜形势而论,你伤重奄奄一息,卧床难起,我和大师兄无为道长,被那沈天奎率领的很多高手,围堵在湖边,如果不是那一阵飘缈而来的奇怪乐声,是非要动手不可,我和大师兄,只怕都难逃过那次劫难,株连所及,连武当门下,宇文付等人,只怕都难逃死亡之却,捞去令尊、令堂的人,既然和惊退沈天奎的同为一人,那是决无恶意了。”

    阮山心头略宽,叹息一声,道:“老前辈,此刻应该如何?”许阳道:“想我大师兄无为道长,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咱们先赶回去,和他们会合一起,再作商量如何?。”

    阮山道:“眼下也只有此法了。”

    两人走出茅屋,联袂而起,原道而返。

    许阳一边赶路,一面说道:“兄弟,见着我大师兄之后,最好别提此事。”

    阮山道:“为什么?”

    许阳道:“眼下江湖,风烟万里,兄弟你好比风烟中一轮明月,归云山庄一战,不但使你成名,而且武林之中,已经把你视作抗拒那沈天奎的征象,也许你还不知,你已经隐隐成为了武林中领袖人物了,沈天奎处心积虑要生掳令尊、令堂,用心就在想逼你为他所用,他心中明白,今后能够和他在江湖上抗争,阻止霸统江湖的,非你莫属。不是我年长几岁,爱动心机,令尊、令堂的行踪,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阮山点了点头,道:“老前辈说的是,如果他们问起,咱们该如何回答才是。”

    许阳笑道:“据实而言,只说一半就是。”

    两人轻功,均已登峰造极,谈话之间,已到了原地。

    无为道长、中原快手等,正等的心急,眼看两人归来,齐齐迎了上去。

    宣华夫人体能还没回复,身子靠在一棵古柏树上,高声说道:“你们瞧到那吹箫的人没有?”

    阮山道:“只听其声,未见其人。”

    无为道长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阳怕阮山说漏了嘴,哈哈一笑,道:“我和阮兄弟追到了一座茅屋前面,那萧声就从茅屋中传来……”

    宣华夫人道:“你们不会进去瞧瞧吗?”

    许阳道:“我在屋外说了几句话,那人就借我说话的时候,打开后窗逃走了,我和阮兄弟进入茅屋后,已经是不见人影了。”

    无为道长道:“这么说来,他是不愿和咱们相见了。”

    许阳道:“大概是吧!”

    萧奇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大哥,虎獒虽然嗅觉灵敏,但经此一扰,只怕是无法再追下去了。”

    阮山叹道:“他们早已有了算计,追也无用,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时,不追也罢。”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意欲何往?”

    阮山道:“贵派弟子和宇文付等人,都在湖边等候,咱们先赶回去如何?”

    无为道长心中暗自奇怪道:这阮山怎么会忽然改变了心意,竟然不再追寻父母行踪。

    他为人持重,心中虽有所疑,但却不肯说出口来。

    只听郭峰冷冷说道:“小弟等无能,致使两位老人家被人捞去,纵然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两位老人家找回来。”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郭兄弟的心意,小兄十分感激,不过,此刻情势不同,咱们不能抛弃那么多受伤的武林同道不管。”

    我得知父母被异人救走,又安全无恙,不由悬心大放,主张立即返回原地,以便救治受伤的武林同道。

    许阳也表赞同,忙道:“不错啊!我也是这等想法,如若咱们离开,那沈天奎再派高手施袭,虽有三弟朱逢生等武功高手相护,只怕双拳也难敌四手。”

    宣华夫人突然站了起来,道:“诸位既然要返回原地,那我是不能同行了……”目光转到阮山的身上,说道:“阮兄弟多多珍重,姐姐走了。”

    摇摇摆摆的向前走去。阮山心中大急,纵身一跃,拦住了宣华夫人的去路,道:

    “姐姐伤势未愈,如何能够独身行动。”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以兄弟之意呢?”

    阮山道:“小弟之意,姐姐先和我们走在一起,小弟也好略尽保护之责。”

    宣华夫人道:“你可是想劝我弃暗投明,摆脱归云山庄?”阮山道:“这个小弟倒不敢擅作主意,但请姐姐治好伤势之后,再走也不迟。”

    宣华夫人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缓缓说道:“如果我此刻和你们同返湖边,沈天奎立刻可知此消息。”

    阮山道:“姐姐可是很怕那沈天奎?”

    宣华夫人道:“他只要断给我一次解药,立时可使我毒发而死,你说,要不要怕他呢?”

    阮山道:“兄弟心中有一件事,百思不解。”

    宣华夫人道:“问问姐姐我看,也许我能告诉你。”

    阮山道:“小弟也曾在那归云山庄住了甚久,怎么沈天奎没在我身上下毒呢。”

    宣华夫人道:“这只能说你的运气好些,也许他没来得及,也许他没想到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也敢和他作对。”

    阮山沉吟了一阵,叹道:“姐姐一定要走吗?”

    宣华夫人道:“我想留下这条命,那就非走不可。”

    阮山黯然说道:“你伤势甚重,沿途之上,无人保护,岂不是危险的很。”

    宣华夫人笑道:“兄弟放心,就凭姐姐我身上带的毒物,也可保护我了。”

    说罢,挥挥手,缓步而去。

    她伤势未愈,体力未复,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上。

    阮山只看得心中大生不忍,急步追了过去,拦住宣华夫人,抱拳一礼,道:“姐姐数番救我性命,小弟一无回报,此刻你伤势如此严重,毫无自卫能力,我不知道还罢了,如今我既然亲眼所见,如何能放心让你孤身而去。”

    宣华夫人两道明亮的眼神,盯注在阮山的脸上,苦笑一声道:“不要这样多情,姐姐阅人无数!哪里还会吃下这碗迷汤。”

    言罢,也不等阮山答话,匆匆转身而去。

    望着宣华夫人的背影,阮山内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本非江湖人,但离奇的遇合,却把他造成了一个武林中杰出的剑士,也卷入了江湖上的正邪大决斗中。

    无端事故天上来,到处是凶险,到处是搏杀,而且,连累到无辜的父母……王小玉始终音讯全无,但那一缕情丝,却系紧了阮山的心,也带走了阮山无限的怀念……袁莹莹用情如海深,不惜叛离父亲袁教主,觅情天涯,临去时,又留情心腹女婢,及时送来了救命的灵药……宣华夫人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她处处的呵护、爱惜,已经坦裸出无限的情意,又不知父母下落,那个背后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呢?此后,又该是如何一个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