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7 末日征兆
从野战弓弩俱乐部回来后，齐白君做了一个决定，在申城人员驳杂的市中心随意找了家网吧，在全球最大的互动社区发了一张帖，将末日即将降临的消息传递了出去，回帖者纷至杳来，整个互联网瞬间沸腾起来。 相比于那些空穴来风的末日消息，齐白君的例证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甚至找来了更多的证据，其中有几条言之凿凿，直接将这场关于末日降临的讨论推向了高潮。 渐渐的回帖者中开始有人对发帖人的身份进行追溯，到这一刻，齐白君知道他必须走了，千万别小看这个注册人数超过20亿，平均在线人数达到8~9亿的互动社区，分分钟就能把你的具体位置给搜索出来。 “老公，我刚才怎么感觉眼前暗了一下。” 一对正在逛街的新婚夫妇。 “见鬼了吧，太阳也会眨眼睛？” 一位正在沙滩上晒着日光浴的墨西哥小伙儿。 “迪斯，快记下来，刚刚太阳核心活跃度出现大幅度波动。” 一位科学家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数字，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法克，不是真的世界末日吧，前几天那帖子出现和消失的有些怪异。” 一位叱咤暗网的超级黑客，发现世界各国的军情部门同时删除了一份标记为绝密的档案，已经删除的数据，采集和恢复虽然很困难，不过还是让他从中发现了几个值得注意的单词“末日”“方舟”“黄龙”。 ...... 12月20日，末日倒计时最后一天，因为太阳的挤眉弄眼全世界在这一天提前进入末日，英国街头由最初的暴力冲突打砸抢烧持续升级渐渐演变成暴动，警民对峙，防暴警察一度无法控制局面，最后出动了军队，在开枪射杀了几名冲撞装甲车的顽固分子后，暴动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歇，反倒越演越烈。 当然这种情况只在国外出现，国内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暴乱，却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抢购潮，超市大门直接被挤掉，玻璃碎了一地，超市货架空空荡荡，就连平日里关注度最低的酒水专柜都疯抢一空。 收银台后面的队伍跟蛇一样盘了起来，收银员已经憋了一个小时的尿，可看着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眼神却又不敢去上厕所。 胆大的索性也不排队了，绕过收银台提着东西就往外走，人行电梯边上两个保安伸手就要将其拦下，被对方掌掴脚踹全放倒在了对上，狠瞪了一眼扬长而去。 咱国人吧，有个优点，就是会模仿，就看那各种真人秀节目如雨后春笋般一波接着一波层出不穷的充斥着各大卫视的屏幕可见一斑。 经胆大的这么一闹，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拎袋的、推车的、手捧的全都在疯狂的逃单，甚至有些已经付钱付到一半的，在目睹到眼前这一幕后，毫不犹豫的从收银员手里把钱夺回来，义无反顾的加入到了逃单大军。 太阳似乎真困的不行了，这一天就在它打着瞌睡半睡半醒中度过，时不时磕睡一下，你就眼前一黑，让你尝尝白天不知夜的黑的滋味。 夜幕降临，申城不复往日的整洁，街面上卷起的寒风，带着宣传纸和塑料袋随风飞舞。 八点，防空警报响起，一辆辆军用装甲车开上路面，后面小跑的跟着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军人。 “申城的各位市民，鉴于不稳定的社会治安，现临时决定，在未来一个月内，申城的治安防卫将由我第六军102师接管，实行临时车辆管制，机动车一律不得上路，公交车除外；地铁运营时间改为早九点至晚十七点；每日晚二十点实行宵禁，第二日八点解除宵禁，宵禁期间任何人都不得外出，一经发现，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有特殊情况者，需到我师临时指挥中心说明情况进行报备。以上望广大市民配合并相互转告。” 装甲车所过之处，消息不胫而走，齐白君藏身一处阴暗地，躲过了一波巡街的队伍，这一路上已经是第三波了，虽然是宵禁的第一夜，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受到太严重的处罚，可万一被遣送回学校，等到末日真正降临的那一刻，再想回安全屋，这其中的不稳定因素将大大增加。 兜里手机已经震了好一会儿，若不是天寒地冻衣服穿的有点多，就手机屏幕漏出去的那一丝光线怕早就已经惊动了巡街的队伍。 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齐白君不敢关机，关机的时候会伴随有品牌音乐，索性不去管它，继续朝安全屋的方向移动。 原本齐白君压根儿犯不着费这么大劲，赶在宵禁的时候回安全屋，主要是为了等乔冰的电话，安全屋里没信号，搁街上瞎晃悠也不是个事，所以就一直留在学校傻乎乎的等了三天，眼瞅着没戏才匆匆忙忙的回安全屋。 “磊哥，你说这真就世界末日了？” “世界末日？关我屁事，我只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票要是做成了，咱哥儿几个以后想干嘛干嘛，想玩谁玩谁。” “磊哥说的是，你个水货，别磨磨唧唧，不想干趁早。” ... 回安全屋的必经之路，齐白君被堵在一株半人高的黄杨球后面，目力所及处，前方不到二十米的位置半蹲着三四道身影，时不时起身朝边上的保安亭偷瞄一眼，这片区域是申城首屈一指的富豪别墅区世纪国园，因为毗邻申大，寸土寸金都不足以形容其昂贵的价格。 结合之前听到的这几人之间的对话，他大差不离的猜到这些个家伙是在准备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然而弄明白之后心里禁不住有些慌乱，齐白君想往回退，就怕万一弄出点动静来，凭这几人的狠辣劲儿，铁定会先杀他灭口。 几经衡量，齐白君决定等，等对方进入小区后再离开，想来这帮家伙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应该是有所谋划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 “卧槽他大爷，这老家伙今天怎么不睡觉了。” “磊哥，硬闯吧。” “闯尼玛比，这小区的保安都是退伍军人，人手一把电磁枪。” “傻X，磊哥，要不咱先退，再等等？” ...... “别啊，别退啊” 齐白君心里那个郁闷，前脚刚笃定人家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后脚一个大嘴巴子就扇了过来，活生生的打脸。 这他马也太扯了，大门这边不就是一个语音识别系统吗，这玩意儿市面上多的就是破解器，连这都没准备还好意思来杀人越货，这团队的技术含量也忒他马低了吧，这后面还有热感识别系统、人脸虹膜扫描系统、DNA识别系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团队的成功率到底有多低。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这几人与齐白君本就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后退的速度虽然慢，十几秒后铁定照面，到那时，想跑都来不及。 电光火石间，知道躲不过，也不废话，在双方距离达到转个身就能清晰可见那一刻。 “爸~” 齐白君大喊出声，抬腿猛冲，朝着马路对面疯狂冲刺，他相信这一秒的加速绝不比那奥运会百米超人差多少。 “咦~” “有人~” “不好~” “露馅了~” ... 贸贸然出现一个大活人，而且还一直躲在身后，再加上那别具一格自带扩音效果的呼喊，一时间把哥几个全整蒙了，等回过神，齐白君已经跑出很远。 “磊~磊哥，追不追？” 这时那原本坚守在保安室内的保安也来到外面，一脸警惕的盯着不远处那道飞速远去的昏暗身影。 齐白君拼命的跑着，恨不得再生出两条腿，他计算到自己的突然出现必然会让对方感到错愕，只是这中间反应时间绝对不会太长，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逃跑，那一声喊叫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跑出一段距离，察觉到没有脚步声跟来，试探的朝后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却让他终生难忘。 在保安室内灯光的照射下，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五十多岁的保安，嘴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着，脖子上架着一把染血的匕首，殷红的鲜血从脖子中间那道缺口喷洒而出，脸上挂满着不甘和难以置信的愕然。 保安身后，脑袋一侧探出另外一张狰狞的脸庞，在鲜血的映射下，那双殷红的眼睛散发着嗜血般的妖媚，似笑非笑的看向这边，通过嘴型，‘谢谢’两个字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 一愣之下，齐白君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如果没有自己先前的大喊，保安绝不会走出那拥有防爆防弹玻璃的保安室，对方也就没有下手的机会，说起来，这反倒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 那狰狞的脸庞与飙血的场景加上保安临死前绝望的神情都深深的印在了齐白君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打开了内衣店的大门，直等进到安全屋的电梯，他再也控制不住瘫坐在地，双手不停往身上擦拭着，仿佛那喷洒出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双手。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就这么过了一夜，齐白君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血淋淋的一幕，还有恶魔般狰狞的面容，仿佛在嘲笑他的懦弱与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