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人比人得死
“八格牙鲁，蠢货……莽夫……你们通通死啦死啦滴！” “嗨依，给您添麻烦了。” “让那些动手的人全部剖腹自尽，尽快平息这一事件。他们的家小军部会妥善照顾，死后进入神社供奉，不要再给宪政派抓到把柄，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天皇陛下也很恼火，嗯，必须拿出切实的姿态出来解决此事。” “嗨依，马上就去办。” “嗦嘎，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英国、花旗国和大洋国的外交使馆也表示了关注，对这种极不文明的行为强烈谴责，我们还得罪不起洋人，他们不能够理解大扶桑帝国的传统，必须要暂避锋芒。” “明白了阁下，我们一定妥善解决此事。” 山县有朋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扶桑国流浪武士多不胜数，但一下子拿出十几名死士，可不是什么势力都能做到的事儿。 军部就是皇道派的大本营，当今社会扶桑国内各种民主思潮泛滥，主张盲目尊崇天皇，强力向外扩张的皇道派只能算是主流民意之一，还占不到压倒性的多数。 各种资本主义，狭隘民族主义，共和派，自由派，宪政派，无政府主义和那个啥主义，在扶桑国内都有各自的受众和支持者，拥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这很像大革命之前拿破仑三世主导的法国社会，属于风起云涌的大时代。 日俄战争的胜利催生了极大的民族自豪感，令狭隘民族主义和皇道派势力大涨，但远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发生在东京都戮害政府大臣的恶性案件，引起了各国惊诧，但是在扶桑国人看来却很寻常，只要凶手能够以武士的方式剖腹自尽，社会舆论必定宽容对待。 以区区10余名暴徒的生命，换来一名帝国重臣的死亡，并且震慑宪政派和亲西方和亲大洋的自由派，这笔账无论如何都是划算的。 山县有朋挥手让手下离开，去处理令社会沸沸扬扬的恶性案件手尾，他自己脚步沉稳的走向后院。 在竹扉掩映的和式园林中，刚刚回来不久的大山岩元帅穿着宽松的和服坐在石凳上，面前是一盘没有下完的围棋，原来两人正在手谈一局。 “山县君，是宪政派煽动舆论反扑吗？”大山岩元帅问道。 山县有朋点了点头，回答道；“宪政派确实鼓噪的厉害，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大洋帝国驻东京都大使对该事件表示严重关切，在外务局的呈文中，点到了军方强硬派势力，唉……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大洋帝国政情局，他们现在紧盯着军方势力，势必要给出一个交代。” 山县有朋脸色凝重的坐了下来，轻叹了一口气，神色间一片萧瑟。 作为军方高层强硬派背后的元老，山县有朋在长州藩派系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历任陆军卿、参军、参谋本部长、内务大臣、农商大臣和首相。并且亲自率领日军参加了甲午战争，一路攻城掠地获得无数功勋。 他是扶桑最有权势的元老，在军队和政府中势力庞大，是扶桑陆军之父，开启了长州藩军人控制陆军的时代，对内阁的交替和重大内政外交问题都有重要影响。 官至从一位、大勋位、功一级、公爵，大扶桑帝国元老，被称为“军阀派系始祖”。 大山岩元帅就是派系中的重要成员之一，此外还有陆军部的多位高层将领，影响力极大，可以左右扶桑帝国扩张政策。 大山岩元帅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大洋国政情局在海内外极为有名，是世界现代体系间谍活动开山鼻祖，触手升到了军事、经济和金融各方面，在黑暗世界影响力极大。 受此启发 英国在1904年成立了军情6处（比原来历史上提前了5年），花旗国和德国也在酝酿成立相关机构，这里暂且不表。 地位达到了大山岩元帅这一步，便能够接触到很多绝密档案，他知道政情局早在二十年之前，已经有计划地针对扶桑国展开间谍活动，埋下了很多钉子。 那时候，陆军参谋本部下属东亚局，刚刚开始针对满清和俄国的间谍侦查活动，对于本土反谍工作一片空白，尚没有这样的意识。 时至今日 扶桑国算是情报工作做得比较好的国家，上层社会经济和军政两届普遍有很强的保密意识，消息很难泄露，但这仅仅针对于欧美国家而言。 由于下手的早，扶桑国上层社会的消息就像筛子一样，对大洋帝国政情局单方面透明。 据山县有朋自己估计； 很多拥有政情局背景秘谍已身居高位，根本不要花费什么心思，本身就能够合理合法接触到许多机密文件，就连他这座和式园林里也没啥秘密可言。 小村寿太郎当街被杀一案没隔两天，大洋国在外交交涉中，很轻易的就指出了军方背景，就差亮出山县有朋这个幕后黑手的名头了。 这说明了啥？ 说明人家早就知道你干了啥事，轻轻点一下留了面子，作为西太平洋区域强国，大洋帝国有这个底气和实力对扶桑国的内政指手画脚，你还得捏着鼻子听。 在北方四岛进行的大舰队实兵实弹军事演习，扶桑国联合舰队躲得远远的，压根也不敢靠近，以免引起严重误判，给对方造成插手的借口。 内阁方面连抗议都不敢发出，舆论界沸沸扬扬的抵制大洋帝国商品运动戛然而止，转而对洋日两国关系歌功颂德，大唱赞歌。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丛林法则在起作用。 居安思危 山县有朋不得不让下手的武士们剖腹自尽，仅凭宪政派还做不到这一点，主要是感受到了大洋国的沉重压力。 “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这种泄密的情况还没有办法查，也许我们信任的得力干将身后就有政情局的背景，这种事一旦沾上，一辈子都甩不掉。”大山岩元帅深有感触的摇了摇头，也是束手无策。 即便做到陆军参谋本部将官要职，一旦暴露出背后的政情局背景，并不是个人生死的问题，而且还牵扯到家族耻辱以及子女，那是比死亡更难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在情报界有句话，“生是政情局的人，死是政情局的鬼，阎王老子都没辙”。 山县有朋目光深邃的看着院子里的落叶，轻声说道；“大山君，此次拼尽了全力终于赢得了日俄战争的胜利，给帝国赢得了一席列强席位。 但也要看到为了赢得胜利，大扶桑帝国无论是从人力物力还是军事力量，都付出了巨大代价，到了必须休养生息的阶段。 今后10~15年，裁剪军备开支发展经济是主流。 我非常认真的研究了大洋帝国君主李福寿的发展史，他奉行的就是扩张～消化～积累再扩张的循环发展模式，作为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此人是我终身敬仰的偶像。 而其扩张～消化～积累再扩张的政策，也将是大扶桑帝国矢志不渝坚持的国策，历史事实必将证明，这是一条前人践行的正确道路。 师夷长技以制夷，承认这一点并不羞耻。 我们的国家还是太穷了，底蕴太薄弱了，虽然拥有英勇无畏，严守纪律的百战雄师，但是国力无法支撑持续的扩张政策，必须要经过一代人的辛勤建设，才能够积累起足够的帝国底蕴。 在这一方面 大洋帝国作出了很好的榜样，其君主李福寿不愧是近百年来难得一见的英明君主，竟然从大英帝国的羽翼下开辟出一条民族独立自强的道路，实在令人敬仰不已啊！ 放在30年前，我们想都不敢想，更遑论实践了。 现在的历史已经证明，李福寿拥有超越世人的莫大智慧和胆略，真的做到了从白人手中抢下一大块肥肉，扶桑国仅仅是拾其牙慧而已，远没到自满的时候。” “山县君，我非常赞同您的意见。”大山岩元帅诚恳的表示，停顿了一下又问道；“阁下，您对下一步陆军建设有什么打算？” “把一些有知识，有干劲，有希望的军官派出去，去学习欧美和大洋帝国先进的知识，不要怕他们在我们的人中掺砂子，该掺的早就掺了，只要这些军官能学到了真本事，能够为帝国扩张作出贡献，一切的代价都值得。” “嗨依，陆军部将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要积极培养武器装备方面的人才，这包括陆军班组武器，野战炮兵，还有当今世界前沿的装甲坦克技术，据说英法德以及大洋帝国在这方面都有秘密研发项目，我们要紧密跟踪，尽量能够获取更多的情报。” “嗦嘎，陆军参谋本部会安排得力人手去做这件事儿，不管有多艰难，都力争完成任务。” “大山君，我们这一代人身负着大和民族崛起的重任，必将披荆斩棘，不怕牺牲，哪怕堆砌尸山血海也要闯出一条路，为大扶桑帝国开辟向上的发展空间。在这一点上，我尤其遵祟李福寿的一句话；帝国疆域虽广，没有一英寸多余的土地。”山县友朋语气凝重的说道，然后久久不语。 大山岩元帅仔细的品味这句话，神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大洋帝国千万平方公里的广阔疆域都没有一英寸多余的土地，地域狭小，资源贫乏的扶桑国有什么资格自满？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