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剑圣眼中的世界
“原来如此……” 红衣黑裙的少女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在Saber警惕的目光中来到了卫宫士郎的面前，视线下移落在了卫宫士郎的手背上。 “看起来你并不清楚令咒的功效啊！” “令咒？” 卫宫士郎微微一怔，抬起手望向了手背上的红色花纹：“是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花纹吗？” 远坂凛啧啧两声，像是看到了什么稀有物种一般审视着卫宫士郎。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 “当然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今晚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会和那个家伙战斗，那个家伙又为何非要杀我灭口，Saber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家，还叫我Master，我……” “等等！” 远坂凛无语地抬起手，制止了打算继续问下去的卫宫士郎：“卫宫同学，你的问题太多了，一时半会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 “所以，在我腾出空来给你好好解释之前，你还是自己亲眼见识见识比较好……” 卫宫士郎神色一怔：“见识什么？” 远坂凛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前方对峙的场景：“当然是你不幸被卷入的这场战争——一场以圣杯为名的残酷战争！” 卫宫家前方的空地上，红纹银铠的战士将那柄金红色的光剑横置在腰间，做出了类似拔刀或者居合的姿势。 对面的蓝甲枪兵则压低了枪尖，锋锐的猩红枪尖上燃起了如火焰一般不断摇曳的耀眼红光。 对峙的双方虽然姿势不同，但汇聚在光剑和长枪上的魔力却同样庞大到令人窒息，仅仅是感知到便令人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Lancer微微眯起眼睛，枪尖上的魔力一时间积蓄到了极致。 “Archer……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话音未落，Lancer脚下的土地顿时崩裂，手中的长枪如长啸的红龙一般猛然刺出，耀眼的红光流带在枪尖前方的空间中飞速蔓延，朝着前方的银铠战士激射而去。 “穿刺——” “死棘之枪！” 红光映入眼帘，林易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一边品味着红光中蕴含的致命危机感，一边松开了握着暗金色剑柄的右手。 “幻影——拔刀斩。” 平淡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吐出，一道金红色的弧形剑气呈半圆状朝着前方飞速掠去，刹那间便与激射而来的红光之带碰撞在一起。 “嗤——” 仅仅是相触的一刹那，无数复杂的能量反应在交界处产生，耀眼的红色碎光与金红焰气不断逸散。 下一个刹那，僵持了一瞬的金红色剑气顿时暴涨，瞬间将激射而来的红光飘带斩成了一缕缕红色碎光，进而余势不减地朝着Lancer掠去。 “怎么会！” Lancer瞪大了眼睛，只来得及将手中长枪横在胸前。 “噗嗤——” 鲜血四溅，血肉翻飞，金红色的剑气毫不停顿地掠过了长枪，在Lancer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深邃狭长的剑痕，隐约可见那颗鲜红跳跃的心脏。 不，不只是隐约可见！ 跳动的心脏表面，一道血痕缓缓浮现…… Lancer怔怔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一股比之前更加汹涌的鲜血自剑痕中喷出，Lancer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只能用手中的长枪拄着地面稳定身形。 ‘太好了！’ ‘特殊职阶果然是最强的！’ 远坂凛顿时捏紧了拳头，漂亮的小脸蛋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容。 卫宫士郎也一脸惊叹地望着前方，身边是已经过了令咒期的Saber，她正紧握着无形之战，站在卫宫士郎与远坂凛之间，目光警惕而又郑重地注视着那道银色的背影。 “真是……了不得的剑技啊……” 拄着长枪的Lancer抬起了头，充斥着血腥气息的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容，望向前方那对银白色的竖瞳。 “不过……我还没有输！你到底还是没有躲开我这必杀的一枪！” “是啊。” 林易神色平静地垂下了光剑，默默低头望向了自己的左胸。 在那里，刻着繁复红纹的银铠上赫然多了几个黑色的孔洞，鲜红的血液从孔洞中潺潺流出，顺着铠甲不断滴落，最终汇聚在脚下。 旁观的几人这才注意到林易身上的状况。 “Archer！！” 远坂凛顿时焦急地大喊一声，握住手腕便想使用令咒治愈林易的伤痕，但还没等她念出自己的要求，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放心吧，Master，我没事。” 远坂凛微微一怔，抬起头与林易对视在一起，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一咬牙垂下了手臂，决定相信自家英灵的判断。 林易转过头，银白色的竖瞳淡淡地望向了Lancer。 “因果逆转，不愧是爱尔兰的光之子。” “呵呵，还是被你看穿了。” Lancer笑了两声，手背青筋暴涨，拄着长枪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的宝具是穿刺死棘之枪（GáeBolg），具有因果逆转招式的强大对人宝具，简单来说，便是将‘枪刺中了心脏，所以心脏会被贯穿’的过程，逆转成了‘心脏被贯穿，所以枪会刺中心脏’。 这种涉及到因果的宝具效果异常强大，对敌者如果没有一定的幸运，几乎算是无解的即死招式。 林易原以为携带了真实伤害和一部分幻影剑气撕裂空间性质的拔刀斩可以斩断因果，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在面对无法突破的金红色剑气，红色的飘带溢散成了数道更细的飘带，绕过了前方真实之力的阻碍，从数个不可能的方向朝着林易激射而来。 面对这些更细的红光，林易没有反抗，任由它们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因为他知道，在因果层面的逆转没有被化解的情况下，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尝试，都无法躲过被贯穿心脏的结果。 或者说，在红光突破了拔刀斩之后，心脏被贯穿的结果便已经注定。 但这并不意味着真实之力无法斩断因果，只是林易没有相关的权柄，无法观察到因果层面的东西，因此根本找不到应该被斩断的‘点’。 将希望寄托在拔刀斩上的行为，更像是在碰运气。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啊！ 林易心里感慨了一句。 “看起来今天的战斗只能到此为止了……” Lancer挑了挑眉，拄着长枪勉强一笑：“期待与你的下次战斗，Archer。” “何必要下次。” 回过神来的林易举起了金红色的光剑，口中淡淡地说道：“我既然说了会让这把剑来为你送葬，又怎会食言？” “心脏都被贯穿的人，就不要再逞强了！” Lancer显然不相信林易还有再战之力，但身经百战的野兽直觉还是令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顿时低语道：“快，Master，用令咒将我召唤回去。” Lancer的Master迅速给予了回应。 蓝色的荧光和星点在他的身上飘起，眼看着就要被令咒传走。 但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月光下飘荡的尘埃，庭院中神色怔然的卫宫士郎，手持无形之剑的金发少女，拄着长枪的枪兵，还有他身边逸散的蓝色星点…… 一切的有形之物连带着他们无形的目光似乎都凝固在了此刻，唯有那个红纹银铠的战士，以及短暂借用了一部分英灵视角的远坂凛还能运动。 就好像粗心的时空之神不小心忘掉了他们两个一样。 远坂凛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一切，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这是……” “这就是剑圣眼中的世界。” 熟悉而又平静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远坂凛艰难地转过头，便看到身着银铠的战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低头垂目的Lancer面前，手中金红色的光剑噗嗤一下贯穿了他的胸膛。 下一个刹那，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拄着长枪的Lancer兀自睁大了眼睛，汹涌的金红色烈焰瞬间将他全身覆盖燃烧，连着他口中吐出的鲜血也都被地狱之焰点燃，在空中边燃烧殆尽。 “噗通——” 浑身焦黑的Lancer跪倒在地，目光怔怔地望着贯穿了前胸的金红色光剑，明明已经经脉寸断的手臂竟然奇迹般艰难地抬起，不顾一触即裂的焦黑大手紧紧握住了胸前暗金色剑柄上的手臂。 “你……到底……是……是……” “我是米德加尔特的剑圣，雷神索尔的兄弟，众神之王奥丁亲封的座上宾，阿斯嘉德最为尊贵的客人，众人推举的最强人类。” “至于杀死你的这柄光剑，火焰巨人苏尔特尔喜欢叫它诸神黄昏，但我更喜欢叫它烈日裁决……” 望着那双平静的银白色竖瞳，Lancer的手掌无力垂落，猩红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恍然，一丝释然。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