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摊牌
泰熙帝召见镇北王夫妻俩,得到消息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意外,这距离秦舒从寿坤宫里逃出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泰熙帝能沉得住气到现在才召见,也算是心性沉稳了。 以前没有发现问题是因为完全没有往那上面去想,可是被杨天凡点醒之后,泰熙帝这几天细细回忆了自己见过秦舒的那几次,跟印象中的安然一一对照,立刻就发现这两个人的确存在着相当多的相似之处。 越是相似,就越是怀疑,杨天凡说的时候他还只是半信半疑,现在亲眼见到秦舒之后,心里忽然就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这一定就是安然,没有错的!他以前居然完全都没有发现! 楚少霖把选秀的事情做了一次汇报,最后额外点名了南宫虹的事情:“这个女子长相不错,难得的是跟她的姐姐南宫霓是双生子,本来希望是很大的,只可惜这女子完全不懂规矩,而且心性不定,进宫之前还弄伤了自己,实在不适合进宫。” 这要是换一个时候,泰熙帝说不定就网开一面让南宫虹进来了,到底是南宫世家的姑娘,背后就代表着金山一样的南宫家啊,何况还是难得的双生子姐妹花,只不过现在他的满腹精神都被秦舒就是安然这件事情给吸引了,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别的事情。 “这件事情既然交给你去做了,朕自然就不会过问太多。”泰熙帝目光注视着秦舒,越来越柔和:“不过,朕有几句话想要跟镇北王妃说,爱卿能否现行退下?” 楚少霖顿时眸光一凛,已经隐隐带上了几许杀意,就算明知道泰熙帝想留下秦舒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感觉愤怒,当着一个臣下的面,要求对方退出去,只留下臣妻,这种话是一国之君能说的出口的吗? 就算他泰熙帝不在意,难道秦舒也能不在意外面悠悠众口? “皇上,请恕臣不能答应!”泰熙帝毫不客气的驳回了泰熙帝的无理要求,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勃然变色:“就算是为了皇上和贱内的名声着想,微臣也不能退出去,而且,皇上想说些什么,微臣大体上也能猜得到。” 泰熙帝终于变了脸色,为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下面的人对自己的心意了如指掌,楚少霖居然光明正大的说他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这岂不就是说他泰熙帝的心思完全都被对方给掌控了吗? “爱卿,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泰熙帝握紧了拳头,只感觉羞恼又愤怒:“你该不会脑子还没清醒?” “皇上,微臣脑子很清醒,也知道皇上您是什么意思。”楚少霖可不怕他,泰熙帝就只差还没有扯开表面那一层遮羞布光明正大的下杀手了,他何必还要维护什么君臣相和的假象:“不就是想问臣妻的身份吗?这个都不需要她来说,微臣就可以代为回答,没错,微臣的妻子秦舒,就是皇上您之前的女官安然。” 泰熙帝的指甲紧紧的扣着掌心,带出尖锐的疼痛,就算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他的心情还是非常不好,一者是楚少霖居然如此倨傲,分明就是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再者,秦舒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就任凭楚少霖代替她,用这样咄咄逼人的方式说话! “镇北王!”泰熙帝恼羞成怒:“朕没有问你话!你这样不把朕放在眼睛里,难不成是想作乱不成?” “皇上!”秦舒终于开了口,她再不开口,这两个男人就要打起来了:“皇上也不需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之前在北疆城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都是皇上您在背后指使的,而且是证据确凿。” 泰熙帝张了张嘴,看着秦舒沉静的脸,忽然感觉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 “皇上既然容不下镇北王,我们夫妻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秦舒面上一点都没有变色的继续侃侃而谈,也不管泰熙帝是不是面色苍白眼神受伤:“安然已经死了,我就是秦舒,是楚少霖的妻子,如果可能,我也希望皇上坐稳了皇位,长治久安,但是皇上却效仿先皇,对自己的肱骨之臣下毒手,这样的事情,想当初皇上才刚登基的时候,还甚为谴责,认为先帝所为不妥,可是这才过去多少年,皇上您就步上了先帝的后路,我不想再问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 泰熙帝怔怔的看着她,秦舒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是楚少霖的妻子,而且还有了两个孩子,京城跟北疆城起了冲突,她只会站在楚少霖那一边,而不会继续像以前一样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安然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吗? 泰熙帝有些恍惚起来,记忆里他跟杨天凡和安然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好像都已经变得苍白模糊起来,是啊,他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去回忆以前的日子了,因为过去代表着他的无能,被太后压制,被权臣牵制,完全没有天下在握的感觉! 这样的回忆,他自然是不想要的! 相比于泰熙帝的失神不安,楚少霖却表现的很高兴,说清楚了就好,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有些人彻底绝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大概是不会进宫来了。”秦舒想了想,最后对着泰熙帝行了礼:“皇上请多加保重,或许下一次见面大家就是敌人了。” 泰熙帝要巩固皇权,绝对不肯放过楚少霖,而楚少霖和秦舒也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双方已经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上了。 泰熙帝还有些精神恍惚,楚少霖夫妻却已经毫不犹豫的踏出了大门,守在外面没有被允许进去的大太监疑惑的看着他们面沉如水的离开,紧接着听到殿内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跌碎的动静,把脑袋给深深的低了下去。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皇上和王爷之间的事儿他可不敢过问,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 泰熙帝在殿内一个人发了一会儿脾气,最后无力的跌坐在御案之后。 从来只有他负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不要他了?泰熙帝心高气傲,被楚少霖夫妻俩之前的言辞给打击的心神俱疲,这会儿气性下去了,就开始发起狠来。 镇北王是必须要除掉的,只要除掉了镇北王,秦舒一个女人还不是任由处置,到时候大不了将她改名换姓收进后宫深藏起来,相信也没有谁会不开眼的说什么。 自古成王败寇,只要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江山在握,还用担心美人不来? 楚少霖嚣张狂妄,无视朝廷和皇上尊严,他非死不可!至于秦舒,不,应该说是安然,她注定了会是属于自己的,谁也无法改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