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只是个厨子
送走周丰人、老冯一波，鹿鸣苑渐渐有了人气，来得客人到没有因为价格昂贵望而却步，反倒都尝试着点了蟹粉狮子头，让他的任务瞬间完成了大半，姜源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啊，比村里的前辈梦想着做皇帝喝井拔凉水、吃吧啦饼还舒服。 “系统，怎么样，明天我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表示什么的，比如来个奖励，鼓励一下？”姜源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说道。 看到任务即将完成，姜源心里瞬间轻松了很多，面对系统发布的三天卖掉一百五十份的蟹粉狮子头他还是相当有压力的，即使在这座超繁华的国际大都市里也不行。 “奖励没有，就是这任务到有一个，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系统根本没理会嘚瑟地姜源，反倒是趁机会发布任务。 “任务？难不难，我现在手底下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姜源瞬间警惕起来，怎么系统会在这时候发布任务？ “任务很简单，不过不可查看，如果想做就接受。”系统今天表现的很佛系，看到姜源兴趣缺缺，也表示无所谓。 咦？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系统准备引诱自己上钩？不管他，金庸大大曾经说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既然不透露一下，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好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强制任务。 无客无酒，显得有些无聊，又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任务，姜源准备不再宅着了，关上店门，坐上车，准备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晚上还要开店，姜源自然不能远行，豫园成了首选。 四百年前豫园横空出世，明代造园名家张南阳，呕心沥血、亲力亲为之下，成就了它‘冠绝于东南名园’的美誉，然而历尽风雨之后，如今依旧风流尽染，穗堂、快楼、得月楼、积玉水廊等等可谓洋洋大观。 今天并非旅游旺季，也非周末，难得让豫园有了几分幽静，慢慢踱步，在山山水水之间，俯仰之间，得清风数缕，得鱼之乐，廊腰回漫，跌宕九曲，登高而远望，广厦林立，非有江天一色，怅然若失也。 美景既得，无美酒相左，甚憾，不如归去。 豫园如今也尽染风尘，有名的全国四大古文化市场之一，与潘家园、琉璃厂和夫子庙齐名。来到豫园自然要逛一逛，虽然对于古玩来说，空有兴趣，却一窍不通，但也不妨碍他的心思。 欣赏完美景之后，自然要领略传统文化，在豫园最负盛名的还是书画，因为民国时期，一些书画名家经常聚集于此，这里也成了海派画作的滥觞之地。经常有一些收藏家光顾这里，至于玩票性质的业余爱好者就更多了。 “小伙子，看看怎么样，我这里历代名家的书法字画应有尽有，保证能让你挑到满意的。”姜源刚一驻足，摊主立即热情地介绍道。 “那有吴道子或者顾恺之的画吗？”姜源皱着眉说道。 “吴道子，顾恺之？”摊主古怪地看着姜源，随后尴尬地笑了笑，“小伙子，你真会开玩笑，如果我有两位大家的画作我还用在这里摆摊吗。” “嘿嘿，我就知道他们两位，要不然就是唐伯虎。”姜源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你这里都有谁的。”姜源索性接过摊主的小马扎坐下来，准备在这些充满历史气息的字画里挑选自己心仪的作品。 “其实我看出来了，小伙子，其实你是懂行的，凡是这古玩字画什么的，都讲究一个眼缘不是，我不做介绍，你能挑中心仪的作品，我都按市场最低价拿给你怎么样?”摊主冲着姜源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眼缘？听你的我就上当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古玩市场里充斥着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姜源根本不理会摊主的天花乱坠，但从旧书画中翻出自己心仪的作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他也是盲人摸象而已，书法字体、国画笔法对于现代人来说大多都是陌生的，最后正如摊主所言，要合眼缘。 《大鹏赋》？ 南华老仙，发天机于漆园。吐峥嵘之高论，开浩荡之奇言。徵至怪于齐谐，谈北溟之有鱼。吾不知其几千里，其名曰鲲。化成大鹏，质凝胚浑··· 书卷半展，微黄的纸业扑面而来的是大气磅礴，浑厚的气势，愈拙愈巧的字体，姜源虽然不懂书法，但也能觉察出书法的不凡，尤其是书写的是来自青莲居士的《大鹏赋》，他自然爱屋及乌喜欢上了这卷书法。 “老板，这个卷轴多少钱？”姜源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嘿嘿，这位先生真是好眼力，这可是出自名家之手，你看这不凡的气势简直扑面而来···”摊主眉毛挑了挑，天花乱坠地称赞着这幅书法作品的优点。 “嗨，老板我真不懂，你说这些我也不明白，你也别说是名家书法，如果真是，你就不会随意丢在这了，就直接说多少钱吧，合适的话我就买下来。”姜源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摊主的表演。 摊主戛然而止，心里那个尴尬啊，您老人家不懂，那就早说啊，害得我浪费表情。 “一万怎么样，这个价钱无论是对哪位名家来说都是相当低廉的价格，也是因为您照顾我生意，给您一个最优惠的价格。”摊主看着姜源，一副你赚大了的表情。 “那你自己留着吧。”姜源摇了摇头，花一万块一副不知道什么人的书法，自己又没发疯，只是单纯喜欢《大鹏赋》而已。 “哎呀，先生，我跟您说，这价格可真是最优惠的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呀，现在收藏热，对您是一个机会。”摊主见姜源准备秒退，焦急地说道。 “咱们这么说吧，老板。”姜源重新做好，指了指脚下的书卷说道“：我呢，根本不懂，就是一个初学书法的小孩子，如果看顺眼了，也觉得好，但如果不顺眼，就是王羲之的作品也不行，我单纯的喜欢，喜欢《大鹏赋》，不是书法作品，你明白吗。500块，你愿意就卖，不愿意就拉倒，反正我找一个当代书法家写一副也不费什么功夫。” 得嘞，摊主心里发苦，自己完全是对牛弹琴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一个老鸟也行啊，唇枪舌剑之间也有成就感。 但生意还得照做，混迹古玩市场就得能在鱼龙混杂的环境里游刃有余。 “先生，您的价格出的太低了，能不能表现出点儿诚意，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成交，怎么样？”摊主干笑了几声，哭吧着脸说道。 “老板，我这人呢，不喜欢墨迹，行，咱们就交易；不行，就拉倒，还是那就话我喜欢《大鹏赋》，不是书法本身，不管哪个名家我又不认识，那不就是瞎子点灯吗，话又说回来了，是苏轼的吗，是米芾的吗，或者宋徽宗，李煜？都不是吧。你觉得呢。”姜源依旧不为所动。 “呵呵。”摊主那个尴尬啊，我如果有一副这样的作品，还用得着在这儿摆摊吗。 见摊主不说话，姜源继续说道“：我想老板你作为一个专家，应该明白它的价值，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价值一万块，你也不会这么随意吧。您也用不着抬价，您觉得咱们合适就交易怎么样，不然我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行，算我倒霉，500块，您拿走。”摊主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他没见过姜源这么执着的买主。 其实这幅书法作品，他曾经研究过，也找同行看过，算是一副疑似杨度的作品，如果真品的话，也能价值几万块，只是因为没有题跋，只有私章，不能证明什么，再加上风格上有些偏离杨度，最后他也没有深究，不少人看了问价之后，逐渐变得无人问津，如果不是今天姜源从一堆卷轴中翻出来，他早就忘了。 500块，他还是赚的。 “好一幅杨度的书法精品，小伙子，能否让老头子看看？”一身丝绸唐装，雅量非常的老人截住了姜源的去路。 “杨度，不认识。”姜源梳理了一下自己头脑中的历史人物，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呵呵，不怪你不认识，杨度这个人呢，在历史上评价并不高，不过在清末民国时期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历史争议很大，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历史上这样的人物需要淡化存在的，所以你不认识很正常。”唐装老人笑得很有亲和力，让人觉得非常和蔼。 “那很值钱？”姜源诧异地问道。 “市场暂时认可度不高，价值应该在几万块左右吧，这位摊主应该知道。”唐装老人说着还朝摊主看了眼。 “呵呵。”摊主唯有苦笑。 正因为这是书法收藏中比较小众，他也没有足够的重视，才会走宝。 “你们说得这些我不懂，当然也不需要懂，我捡漏了是不是？”姜源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书法卷轴，“那么咱们回见。” “另外我只是一个厨子，能得到它全凭眼缘。”姜源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说道。 厨子？ 两个人不由得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