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是非分明心自静
风廉瘫软的身体伴着口中不断喷出的鲜血从空中掉落。 “不对，有诈，大家小心。”石项喊道。 可以说石项是个合格的领头人，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刚才他们的谈话被一直提防他们打劫自己的风廉听到了。风廉一剑砍向计芳华，与她纠缠在一起。用神识问道：“你这么想杀我吗？好像你应该更恨他们吧？” 计芳华冷声道：“我从来没有恨过谁，在我心里，只有谁该死，谁该活！” 风廉说道：“我给你选择的机会，是与我同归于尽，便宜那四人。还是你杀掉他们，我们各奔西东。” 计芳华嗤笑道：“怎么，你怕了？” 风廉实话实说道：“我是怕了，但我怕的不是你。你如果和我继续战下去，你也活不成。我给机会让你杀了他们，我可以给你十枚化精丹，助你突破凡境，而且他们的东西全归你。” “那你怕的是谁？石宗吗？” “石宗？他们几个是石宗的人？”风廉惊讶之后瞬间明白，他们四个都姓石，不来自石宗还能是哪？ 风廉想起那天金血施展过“流光铸影”，正是石宗的镇宗之宝。原来他们几个还想打金血的主意，更不能留了。 “石宗的人，更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前辈如果答应我杀掉他们，我再赠送前辈两枚玄级一品的万化丹。” 万化丹算是较为普通的丹药，炼制起来也相对简单。风廉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炼制玄级一品的丹药，就试炼了几枚万化丹，没想到成功了两枚。 万化丹在外界没什么大用，只有在类似万象秘境这种地方用处才大。 它可以将吸收不了的不明灵气化为自己修炼所需的灵气，只是需要较长的时间炼化，所以风廉没有服用它。 但对于计芳华很重要，如果她要晋升仙境，万化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以让她吸收这里的灵气。突破的成功率至少提高四成。 计芳华眼神一亮，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你和石宗有仇？” 风廉咬牙切齿地说道：“深仇大恨！” 付诗教育的察言观色风廉可没忘记。刚才计芳华说到石宗时眼神里是深深的仇恨，风廉自然要配合她，再说总有一天，他和金血也要面对石宗。现在即使还没仇，但是不久的将来他想自己和石宗与青宗之间必然矛盾四起。 “看在万化丹的份上，我可以和你暂时合作。” “放过那个武宗中级的女孩。”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但你拿什么来换她的命。” “将来你出去了，我可以保你百年安全。”这个不是风廉说大话。如果实在不行，就让计芳华躲到潞城去，那里有魏安夫，他相信星云帝国曾经的情报组织头目定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计芳华。 计芳华见风廉一身品阶极高的功法，战技。携带的都是玄级一品的丹药，没有强大的财力、物力支持，谁能做到这点？连“飞天”这种会惹来杀身之祸的灵器都敢穿上。 自然以为他身后有着强大的靠山，让天下第一宗的青宗都不敢经意得罪。要不谁敢把飞天穿在身上，还敢暴露出来。 计芳华没有离开万象秘境有两个原因，首先是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根本满足不了她晋升仙境所需的灵气。其次就是她不敢出去，外面的仇家无时无刻不想将她碎尸万段。 有风廉的保证，她至少可以利用百年时间恢复自己的修为，如果能够回到武祖级别，她还需要怕谁。 “至少保证我三百年的安全。” “成交！” 两人谈妥之后，立即施展出华而不实的灵力和魂力，扰乱石项等人的感知。服下丹药恢复灵力和魂力，吸收得差不多之后，慢慢靠近他们。 石项的神识比风廉估计的要强大不少。当他们两人靠近石项时，他感应到了风廉和计芳华的灵力波动很稳，很饱满，立即发现有诈。 石芸见风廉掉落的身体，内心的歉意让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风廉抱住。 石项见石芸飞去救风廉，跟着飞过去要把她拉回来。 突然，从计芳华站立的火云中飞出一条铁链，射向风廉的丹田。 石芸一转身，把风廉放到身后，要替风廉挡住铁链。 可铁链在她胸口处绕了过去，直指石项的心口，石项放应极快，移到石芸身边，抢过风廉，拿他挡住铁链。 “大哥，你不可以这样！”石芸大喊，冲上来又挡在风廉前面。 铁链从她的右胸穿进去，又穿进风廉的肩膀，最后从石项的下巴穿进去，从后颈伸出。再折回来，又刺入石项的后脑。 风廉识海中响起计芳华的声音，“这一击是还你刚才那一剑。” “真是这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先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真是在理。”风廉在心里无奈地叹气，刚才为了演得逼真一点，他一剑刺入计芳华的小腹。结果她立即让他还回去。 石项也够狠，直接割裂自己的脖子，从铁链中挣脱。 风廉此时假装处于昏迷状态，铁链擦过他的耳边，直指石芸的后脑。 风廉不能再假装昏迷，一手抓住鞭头，一手伸到石芸的胸前抓住鞭身。此时的鞭身已经没有半点灵力，被风廉轻轻一拉，就从风廉和石芸的身体抽出。 另一条铁鞭也从火云中射出，射向石林和石琴。 突然间的变化让他们都乱了阵脚，加上石芸不参战，石项受伤。石林和石琴已经乱了阵脚，本来完全可以阻挡铁鞭的他们，只顾逃窜，反而被铁鞭重重抽在后背，连吐两口鲜血。 石芸受伤极重，瘫软在风廉的怀里。 此时风廉身前出现一个域门，风廉伤得也不轻，他必须立即离开，可是石芸该怎么处理？ 他原本的计划里是没有带着石芸这一项的。如果带走石芸，那么他的身份在石芸的心里就不是猜测，而是真正暴露了。 可是不带走她，以她现在的伤势，计芳华不杀她，她也活不了。 看着渐渐消逝的域门，风廉只能抱着石芸踏进域门中。 石芸回头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两条铁鞭一条插入石项的小腹。另一条将石林和石琴串在一起…… 刚回到青云阁，风廉问石芸道：“你进万象秘境是考核还是历练？” 石芸无力地答道：“考核。如果你不是考核，可以把你的空灵戒戴在我手上，可以省掉学府收取的两成灵材。” 风廉笑道：“好意心领了。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做，那学府就办不下去了。该交的还是得交。反正也不差这点。” 问清石芸需要缴纳十块玄级二品的灵材后，风廉将三十块玄级一品的灵材放进抢来的空灵戒中，戴在她手上。抱着她离开传送阵。 刚走出传送阵，风廉的空灵戒自动打开，数十块灵材飞出，进入立在墙边的石柜中。 风廉看了一眼空灵戒，还好，只收取两成的灵材，他抢来的晶石、灵器、丹药等都没有收取。 风廉问石芸有没有自己的修炼密室。石芸反问他怎么会有修炼密室。她都是租用的。 风廉征得她同意后，抱着石芸直奔褚熙的修炼密室，那里最适合修炼和疗伤。 风廉给石芸喂下丹药，他也服下三枚丹药。这个时候，不服用丹药他也无法运行心法疗伤。 石芸的伤很严重，先前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后来又被铁鞭穿过。现在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可是伤口处却有许多万象秘境的沙石和她身上的烂衣服。现在她根本无力清除，要是等伤口愈合，想要清除就难了。那会留下隐疾。 石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说道：“能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吗？” “这……你愿意让我帮吗？”风廉有些不好意思。 “我都伤成这样了，身体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你能看到什么？” “嗯。”风廉点头，取出那把许久没用的三角刺，慢慢割开石芸的衣服。 真没什么可看的，她的身体糜烂到没有一块会让你有着别样想法的欲望。 风廉将她衣服全部剥光，再用灵力化水，慢慢清洗她的伤口，不时还用三角刺割下伤口处的烂肉。 石芸一直沉默着，没有喊一声疼痛，也没有和风廉交流。两只眼静静地看着密室的顶部。 风廉清洗到她下身的时候，她淡淡地问道：“我下面现在是不是很丑。” 风廉楞了一下，说道：“我没见过它原来的模样，也没见过别人的长什么样，但我觉得挺漂亮的。” 石芸还是淡淡地说道：“哦，谢谢你！” 之后两人不再言语。风廉给清理完伤口，又临时炼制了一些药液给她涂满在伤口上。最后才给她盖上一件衣服。 “你是风廉，对吗？”石芸突然问道。 风廉没有否认，点头道：“是的，我叫风廉。” 沉默了许久，石芸又问道：“刚才你和计芳华是不是……是不是……咳，算了，我还是不问了。” 风廉平静地说道：“是的，我和她打成了协议。我送她晋级用的丹药来换取杀了石项他们三人。” 风廉从没想过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事实就是如此，干了就是干了，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如果石芸不问，他也许自己永远不会说，既然她问了，他一定跟她说实话。 石芸问道：“他们三人？不包括我吗？” 风廉看着石芸说道：“不包括，因为你不该死。” 石芸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难道石项他们就该死吗？” 风廉闭上眼，许久后才说道：“他们该不该死不是由我或你来决定的，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 石芸想起在秘境中的那番谈话，“是呀，除了自己，谁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这算报应吗？” 风廉不假思索的答道：“是的！我不和计芳华达成协议，包括你，你们都要死。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或许能重伤她，却杀不了她。即使重伤，她也一样可以杀掉你们。” 风廉说的是实话，除非他不想活了，同归于尽。可他绝不会干那样的蠢事，因为他估算着他在秘境停留的时间要到了，才会那么拼命。结果还要遭自己救下之人暗算，你不仁就被怪我我不义。 正因为他恩怨分明，是非对错看得既简单又透彻。所以他的识海才会那么纯净。 石芸叹气道：“其实计芳华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这个话题风廉倒是有点兴趣，以后他可能要和计芳华打交道，多了解一下她没有错。问道：“能跟我说说她的事情吗？” 石芸眨眼表示愿意。 计芳华本不姓计。据说她是西大陆某个小国的公主。数百年前西大陆三大帝国大战，很多小国因此而覆灭。 一位老太监冒着死将她从皇宫中救出，把她带到东大陆的计家，也就是老太监的本家。不久，老太监因伤复发去世。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妹妹计娟。 计娟对计芳华极好，传授她一生所学。计芳华也很争气，不到三十岁就晋入仙境，之后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武祖级别。成了家族的第一强者，让计家的地位大涨。 变故也是在她晋升武祖不久。计娟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石宗的一位堂主。那位堂主就暗中支持与计家有着世仇的成家对付计家。 计家和成家一样，都是依附石宗的小家族。每个大宗门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依附他们的家族和势力。多的像石宗有三万多个小家族和小宗门等各种势力。姬家的依附势力就有将近十万个。 那一天，那位堂主借用宗门长老的名义召计芳华到宗门。之后将她软禁在石宗。 后来计芳华逃了出来，回到家族一看。已成一片废墟，被成家杀得鸡犬不留。 查清来龙去脉后，她就到石宗等了十几年，终于让她等到那位堂主离开宗门的机会，在半路上将他击杀。 之后快速去往成家，以牙还牙，也将成家上下老小杀个一干二净。又将赶来的石宗刑堂的执法者杀个精光，这回把石宗这个庞然大物得罪得死死的。 她并未因此而收手，去往那位堂主的家族，想要灭他全族。杀到一半的时候，被石宗的几位堂主联手拿下。 此时刚好外事院的阁老经过，他就说要带走计芳华，将她囚禁在万象秘境。当时谁不知道外事院的阁老就是变相的救她，可是谁敢得罪沐云学府，干脆送个人情给沐云学府。换取石宗每十年可以有五个不需经过天梯考核，不受沐云学府等级下限限制的弟子进入沐云学府。 石芸她们几个就是这么进入沐云学府的。石芸在灵海级别就来到沐云学府，已经在学府修炼了四年时间。 计芳华被关进万象秘境后，那位堂主的后人，以及石宗每年都会安排一些顶尖的弟子经过考核进入学府，再进入万象秘境去追杀计芳华。但能见到她的次数这数百年来都不到十次。 风廉还想再问问石宗的一些情况，玉简中传来金血召唤他赶紧前往学府顶层的消息。 他给石芸再服下一枚丹药后，又给她伤口再抹一次药液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