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一种孤独
凭空影响到电子摄像设备，甚至干扰目击者的思维记忆，仅从表象来看，很像是高科技犯罪，运用了某种与磁场相关的技术，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但是，说句不大中听的话，仅仅杀几个人，真的需要这么大动干戈么？要知道，像那样的高科技手段，能够掌握并轻松运用在现实中的，无一不是资本雄厚的大集团。 更何况，要单纯以科技力量，来达到像此案中如此完美的效果，将干扰控制在犯罪现场这个极小的范围内，操作难度是非常高的，就算是最顶尖的科技，也必须有大量的人员进行辅助，精心做好准备。 这几起案件，警方虽然没能找出犯罪嫌疑人的下落，但可以确定的是，犯罪分子只有一个人，基本不具备高科技犯罪的可能。 更让警方头疼的是，这几起案件，犯罪嫌疑人都是随机作案，与受害者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可以说根本就是素不相识，没人能猜到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要收集受害者的头颅，一切都仿佛笼罩在迷雾中。 五起案件，死了八个人，其中有两起，遇害者并不仅仅一个，最多的，甚至有三人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这八名受害者，到底有怎样不为人知的共同因素，导致被犯罪嫌疑人选为目标？还是说，纯粹只是某种变态癖好，随性而起，视心情展开杀戮？ 而且，现在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渐渐暴露了出来。参与调查这起案件的刑警，有不少人都开始心生顾虑，虽然很多情况下没明说，但都清楚，一个能轻松杀死内气八段的凶手，绝不是一般的警力能够应付的。 要知道，一般的特警队员，差不多也就是内气八段，这个层级的武者，已经算是小高手了，内气护体之下，等闲刀具都不能伤。 可在那名凶手面前，却连有效抵抗的能力都没有，警察也是人，也有各自家庭，要是实在抓不到也就罢了，可万一真找到了凶手，最后死的，到底会是谁？ 刑警队没人敢拍着胸脯说绝对不是自己。对那种真正的武道高手来说，杀人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请，即使是枪械也起不到多大效果。 …… 刘建良脸色难看地道出这些案件隐秘，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显然心情十分沉重。 程然抿了抿嘴，他明白刘建良的意思了，来找他自然不是为了求他帮忙破案，那是刑侦科的事情。而是看中了他武道实力强大，在抓捕此类极度危险罪犯时能够帮上大忙。 这很正常，虽然如今社会针对武者的各项法制已经逐步健全，全民武德素质也渐渐提高，但偶而还是会有那种仗着强横力量，妄图冲破规则的狂徒。 特警执法部队中虽然有着成建制的武者，平均实力却不是太强，对付一般的犯罪分子不在话下，一旦碰到这种强出一大截，光靠数量堆完全不管用的情况，还是需要寻求外来援助。 真正的高手，不会屈居于军队之中庸庸碌碌过活着的。即使服务于政府，也只会进入更加高级的特殊部门，如果遇到搞不定的情况，想得到他们的帮助，还需要地方执法部队的领导上报进行申请。 麻烦不说，到头来还会给上级一个办事不利的印象。这也是为什么，严局长会让刘建良来程然这当说客的原因。程然现在虽然是学生身份，但以前有段时期，同样也在某部门待过一阵子，找他帮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严局长，倒是打了个好算盘。”程然轻轻一笑，道：“让建良叔你来找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拒绝。” 刘建良脸色微微尴尬，却也没有反驳： “程然，让你为难了。” “没事建良叔，这有什么为难的，这事您不用担心，回头我找严局长。”程然道。 以他和建良叔的关系，既然开了口，那这个忙肯定得帮，但一码归一码，这严局长想要不付出点代价，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现在又不吃公家饭，凭什么免费给你干活。 “你能帮忙是最好的，这个凶手，手段太残忍了，不早点抓到他，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刘建良叹了口气，道： “我看了受害者的尸体，有个女孩子才二十二岁，看照片长的蛮文静的，大学都没毕业，就这么遇害了，父母都出车祸走得早，家里只有个得了老年痴呆的奶奶，我们警队里派人去调查的时候，老婆婆还一直问她孙女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 “唉，真是作孽啊！” 说到这，刘建良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程然闻言也是有些沉默，他想起了母亲刚走的那段日子里，有时他在家做好了饭，突然就会忘记了她离开的事实，总是要等到不自禁地喊出声：妈，吃饭了……才猛地反应过来。 然后，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很久。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离开了，却只留下一个人的那种孤独。 …… “不说这个了，程然，怎么样，回学校上学感觉不错吧？哈哈，有没有看得上的女孩儿？” 刘建良当然清楚程然的经历，见其脸色不太好，连忙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 “有什么呀，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小孩子，我都二十三了，跟他们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程然摆了摆手，笑道： “这个高中上的还是有点勉强，早知道直接找个大学上上算了。” “二十三怎么了？大也大不了几岁，我可跟你说，高中还是有很多好女孩子的，等大学就晚了，我们所上个月扫黄还抓了好几个女大学生呢……按我说，找对象这事，得趁早！”刘建良顿时抬高了声音，说道。 程然笑了笑： “不急，不急。” 刘建良喝了口茶，站起身说： “行行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小伙长的这么帅，也不怕没对象，反正我今天任务是完成了，先回去了，外面那几个小同志还等着呢。” “好。” 程然笑着点头，起身送他。 “走了，有空去我那坐，你婶念叨好久了，也不见你过来。”刘建良边走边埋怨。 “知道了建良叔，路上小心。” 程然把刘建良送进电梯，挥手致别，等到电梯门缓缓闭合后，才返身回屋。 打开门，望着空荡荡泛着一丝冷清的房间，程然莫名幽幽地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半晌，然后才突然笑了笑： 好，没人了，该试试这个百分之十的暴击率，到底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