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得让他知道疼
“给他们哪个领导?”郭想晕了,这人家领导多了,分公司经理都是正处级的好不好。 “就是主管龙海县业务的领导。”张小北答道,一个企业的科级干部,自己见见也无妨吧。 郭想知道,这张处长当秘书的时候的英雄事迹可是传得风风雨雨,这货的肚子里憋不出好水儿来,便笑了笑,打了个电话。 预约成功。 下了车,到了这外贸公司的二楼,张小北便在郭想的带领下,来到了外贸公司滨州分公司龙海公司的经理办公室。 这经理姓马,叫马旭光。 “马经理您好,这是我们的张处长。”郭想进门,向这位姓马的经理说道。 “哦,张处长啊,您好您好,听说啦,只是您上任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访您呢!”听听这话,客气吧! 拉倒吧,人家这哪里是客气啊!人家这是上眼药呢! 呦呵,你张小北自从上任来,可还没有来我马经理这里拜访过呢!你的计划可是指望着我呢,现在才来。 不过这假装的客气完,马经理的脸色似乎有点儿不适。 绝对不是空调吹着了,肚子疼。而是人家看见张小北是两手空空来的——很显然不是来拜访的。 妈的,有点儿白等的感觉。 张小北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了:“马经理,我是来谈《共用协议》的,顺便呢,郭想这里还有计列要报,我们就一起来了。” 说完这话,张小北努了努嘴,意思是让郭想把计划提报表给了马经理。 “马经理,您看看。”郭想赶快走过去,双手递给了马经理。 “哎呦,张处啊,这个月的计划排得太满了,今天都过了10号了,怕是来不及了吧……”马经理面露难色。 “哦,这样啊,那我们这个月就不提计划了,刚才说了,我是来谈《共用协议》的。”张小北无所谓地笑了笑。 什么是《共用协议》呢?这里需要专门介绍一下。 就是这些计划单位啊,比如这外贸公司,他们本身没有煤矿,没有铁路专用线,但他们又和客户直接签订合同,那么就得通过煤矿的铁路专用线往外面发货。 按照铁路部门的规定,这个等于你外贸公司公司使用了人家柳沟煤矿的铁路专用线,你得给人家出钱的。 那时候,为了争取多一点计划量,也为了双方搞好关系,一吨两块五毛钱,柳沟煤矿也没有要过这块儿钱。 可是仔细算算也不得了啊,一年铁路发煤发上个几十万吨,就是100万出头呢,这个数字不小吧。 “《共用协议》我们不是好几年都不谈了吗?”马经理讪讪地笑了笑,有点儿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没来啊,我要是早来了,这个事情早就谈开了。”张小北左腿搭在右腿上,二郎腿翘着,那左腿的小腿还不停的晃悠。 “另外还有啊,您不但用我们的专用线,还使用我们的职工、我们的铲车进行装载,这些劳务费啊,设备折旧费啊,是不是都应该算一算啊。”张小北根本没有理会马经理的脸色的难看,而是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 接着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却是没有给马经理递烟,而是撕下一个过滤嘴,在马经理的办公室擦开皮鞋了。 这个样子坏不坏?这个样子吊不吊? 吊炸天。 话说马经理哪里尝过这种“待遇”啊,直接脸蛋子就吊了下来:“张处长,您要这么说可就没有意思了,这我们合作好多年了,不能一下子就这样吧!” 是啊,马经理心里犯嘀咕啊,张小北说的实际情况,别的县公司都没有出现这种要求,就你龙海县外贸公司有人来要专用线共用费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你敢跟自己老板说嘛?不往死收拾你! 这是让计划单位往外面拿钱,历史上少有的! 明显的马经理的应变能力不行,直接给怼不上话了。 而张小北擦了擦皮鞋,直接站起身来,轻轻剁了剁双脚,提了提裤子:“马经理这样,您先考虑考虑,我们就先走了!” 马经理呆呆地站起身来,还来不及说送还是不送呢,张小北早领着郭想出了门了。 “麻蛋,装个B呀装,郭想,今天请求车,请的是哪家计划单位的车?”张小北问道。 新词儿,请求车。请求车,就是您得根据计划号,每天通过车站,向铁路局发出的车皮申请。 这车皮申请铁路局每天的审核以后,会在晚上18:00以后予以明确的回复,说你可以装车,给你配备车皮,这个叫做“承认车”。 说是你的流向不好,那里车皮挤得过不去,那对不起,给不了您车皮,这个就叫“没有承认”。 而且,铁路局还会根据随时的变化情况,承认“点前车”和“点后车。”这个“点”指的就是晚上18点。 晚上18点以前承认了你的车皮,就是“点前车”,你现在随时都能装车皮了。 晚上18点以后承认了你的车皮,对不住了您呐,这个就是第二天的车了,24:00以后再做考虑。 怎么样,牛逼不?长见识不?这个是正常业务,没有什么稀罕的。 郭想自然知道张小北问的是什么意思:“有外贸公司的车皮请求,到站是‘舵落口’。” “到站”,意思是到达的对方火车站。 张小北听到这里,嘴角一翘,掏出手机来,直接给专用线的铁路装车值班员打了个电话:“从今天起,凡是承认的外贸公司的车皮,一律停装。” 张小北绝对相信,这个消息出不了一分钟,就会到达马经理的手机上。 为什么,他们在柳沟煤矿都有驻扎的装车业务员啊,这柳沟煤矿的铁路装车值班员哪里能藏得住消息,不是吗? “走,下一家,煤承公司。”张小北伸了个懒腰,郭想颠儿颠儿的跟了上去。 “张处,解气!”郭想一边摇着头,一边笑着说:“真佩服您,张处,这全滨州市的煤矿,敢跟您一样这么和计划单位对着干的,您是第一个!一个个的,包括我,见了人家都是装孙子的料。” “你得让他知道疼……”张小北淡淡地说了一句,摇下了车玻璃,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