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章.给我一块二向箔，清理用
十二月十六日。 距离初音世界的举办，还有不到一周时间。 韩清文十分忙碌。 他所在的小组承担了初音世界大部分海报的绘制，和一些看板的设计工作。 这段时间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周五，他确认完一个设计稿下班，已经快八点了。 给李雪发消息，可是她却没有回复。 “嗯？”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就要猜测一下是不是李雪闹脾气，使小性子故意不回。 但韩清文清楚，李雪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收拾好东西，韩清文直接去了隔壁楼。 初音游戏这段时间更加忙碌，不但有冰原DLC的后续更新，还有《剑鬼之魂》的开发工作，李雪负责的是《剑鬼之魂》的一部分文案，换成平时，还得韩清文等她下班。 韩清文和前台打过招呼，来到了李雪的办公室。 他随即看到，李雪正趴在桌上上，抱着韩清文送给他的抱枕，身上披着一条毯子，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 手机放在一旁充电，电脑早就进入了待机状态。 大概是等韩清文的时候太困倦，所以就睡着了。 韩清文等待了一会儿，才叫醒李雪。 “唔......嗯？啊，我睡着了？” 李雪这才迷迷糊糊回过神来，她似乎有点低血糖，从睡梦中醒来总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清醒，韩清文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你醒了？《地球往事》已经播完了。” 韩清文打趣道。 在网上，很多人都在用《地球往事》的剧情或者段子来当梗。 比如别人游戏抽卡沉船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晒出自己单抽出货的图，然后学着章北海的口气说：“没关系，孩子，都一样。” 比如发了一张【哔——】图开始讨论XP，最后发现大家爱好惊人相似的时候，就会如同叶文洁和伊文斯一样说出：“现在，我们是同志了。” 又比如某人在群里发了一张已经被转发过无数次，早就过时的图片的时候，群友们就会开始纷纷复读：“你醒了？《地球往事》已经被播完了。” 李雪又迷糊了一阵，才稍微恢复点正常的意识。 两人携手走出公司，在附近的餐馆里吃过晚饭，才回到家中。 今晚是《地球往事》第五十一集播出的日子。 韩清文早就知道了剧情，也知道，这一集可能会是第三篇章的高潮，无论是剧情上的，还是作画上的。 老实说，韩清文当时在看分镜的时候，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一集该如何表现，又由于工作错过了之前的内部试映会，此刻心中也有些好奇。 两人收拾洗漱之后，到了床上。 虽然开了暖气，但还是被窝更暖和。 尤其是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身上温暖。 心里更温暖。 韩清文为此特别弄了一台电视放在卧室。 就是为了能和李雪躺在床上看。 十点，他切换到了初音视频网的APP，点开了《地球往事》的最新一集。 这一集刚开始。 就是一艘外星文明的宇宙飞船。 这艘飞船很小，镜头没有拍摄到其中的外星人形象，只有通过字幕出现的对话，和人类无法理解的声音。 这艘飞船是负责清理的飞船。 他的驾驶员一直念叨着。 “藏好自己，做好清理。” 他的声音就像唱歌一般，似乎就连对话，都是一首歌。 他注意到了被毁灭的三体星系，又注意到了三体和地球之间的通信。 正准备使用光粒，向太阳进行打击的时候。 清理者多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星系的构造不太一样，如果使用光粒清理，会留下死角。 于是，他向上头通报了一声。 “给我一块二向箔，清理用。” 上头很大方给了他一块二向箔。 李雪不太明白二向箔是什么东西，不过她又不太想被韩清文剧透。 只能继续看下去。 二向箔离开了飞船，向着太阳飞去。 人类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东西。 最开始，他们以为是光粒。 但后来，这几乎不可见的被引力场包裹的东西似乎完全无害。 这让人们想到了水滴。 宇宙中，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这和自然界也类似，那些面目狰狞，色彩鲜艳的生物，大多都是为了威吓其他捕食者，而食物链顶端的存在，都充满了一种野性的美。 二向箔无视了所有的阻拦，抵达了太阳系外围。 随后，包裹着它的引力场完全蒸发。 二向箔消失了。 但下一刻。 它又出现了。 只不过是以二维的形式。 李雪这个时候才惊觉，二向箔这个名字的由来。 就像是“魔戒”从四维世界跌落至三位世界。 二向箔，正是让三维世界向二维世界跌落的武器。 她下意识抓紧了韩清文的胳膊。 李雪很难用语言来描绘跌落二维是怎样的画面。 但动画的确表现出了这种感觉。 画面中的战舰接触到二维平面，骤然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是融化的玻璃被摊开在平面上一般，但人们无法看到这平面的厚度。 只能从平面上，看到战舰里的一切。 每一个细胞的细节都被摊开展现，在复杂绚丽的光影之中，这画面让李雪感到惊人的优美之外，更多的则是惊人的寒意。 与此同时，动画中，人们发现，战舰即使最大加速，也没办法从这二维的跌落中离开。 经过计算，科学考察员给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想要逃离二维的跌落，战舰所需要的速度，是光速。 另一边，苏醒过来的程心，在得知了二向箔的消息后，本来准备在地球上等待死亡。 可她却收到了来自维德最后的礼物。 那就是能够达到光速飞行的曲率飞船。 原来，即使程心反对，维德还是安排了一部分人私下里继续制造光速飞船，可惜的是，只能造出一艘，而这一艘能乘坐的人极少极少。 程心被送上曲率飞船，在达到光速的时候，她赫然发现，曲率推进导致的空间弯曲，正是制造低光速黑洞的手段。 此时此刻，在屏幕前的大部分观众，都惊呼上当。 因为在云天明的童话中，人们的确解读了出来，拯救地球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曲率飞船，一个是低光速黑洞的安全声明。 假如人类全力投入曲率飞船的研发，那么既能让一部分愿意离开的人用曲率飞船逃离打击，也能够将太阳系包裹在低光速黑洞中，逃过打击。 可这一切，都被程心以善意扼杀在摇篮之中。 此时此刻，所有观众的耳边，都回荡着罗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在令人炫目的光芒中。 太阳系跌落二维。 程心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