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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思弦回家时,闫以仁正跟两名民警一起看电影——闫思弦家有一个影院级的放映室。 见到市局闫副队,两名民警赶忙从舒适的沙发上起身,面露尴尬之色。 闫以仁也该尴尬一下的,但他心理素质十分过硬,只是问了一句:“聊聊?” “嗯。”闫思弦转向两名民警道:“没事,你们继续看,就当是自个儿家,别拘束。” 两人哪儿敢真的不拘束。 “闫副队,那个”一人鼓起勇气道:“恐怕我们得在跟前盯着,我们也是执行人物,你别介意啊。” 闫思弦点头,“不介意,我们就在三楼书房聊几句,你们可以在门口守着,不放心得话,一个守门口,一个在外头守窗户也行。” 两人还真就分工合作,分别守住了门窗。 闫思弦和父亲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厚重的红木房门足以隔音。他们并不急着开口,只是在红木沙发上对面而坐,沉默地对视着。 最终,还是闫以仁先开了口。 “一晃,你都这么大了。” 标准的长辈聊天开场白。可不知为什么,这简单的一句话让闫思弦鼻子有点发酸。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心中的感受实在复杂。生气吗?好像又气不起来。 闫思弦也开了口,“我妈呢?您怎么安顿她的?” “还没让她知道呢,我原本都不想让她回国,不过经济问题,恐怕政府不允许她在国外。与其等着政府下通知,不如” 闫思弦点点头。 “幸好啊,我去自首,政府就没为难你妈妈——本来她也没参与过公司的事儿。” 不得不说,在宠妻这件事上,闫思弦一直将父亲当做榜样,在他的印象中,父母从未红过脸,父亲总是想方设法地让母亲高兴,烦心事能自己扛着,便绝不会让母亲一同担心。 闫思弦一直觉得,自己之所没有误入歧途,成为无恶不作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与家庭的影响有着巨大的关系。 “万一您进去了呢?”闫思弦问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只盼着到时候你能照顾你妈,另外,帮我跟她说两句好话。” 闫思弦能听出来,父亲这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态度。 来的路上,闫思弦一直在给自己鼓劲儿,他甚至想要拿出铁面无私审讯犯人的架势。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失败了。 闫以仁又道:“你那个同事怎么样了?就是受伤的那个。” “不好,伤得很重,且得养着。” “那咱们” “能做的我都做了,他现在和您一样,听天由命。”闫思弦叹了口气。 其实吴端已经脱离了危险,但闫思弦就是想把情况说得更严重些,他幼稚地认为这也是一种对父亲的报复,又或者,在他心里,吴端的情况就是那么严重。 两人没什么话题了。沉默。 这回,换闫思弦先开口。 “您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闫思弦问道。 闫以仁低了低头,没说话。两人之前的气氛终于有了一点紧张。 “我老了。”闫以仁突然感慨了一句。 然后他又道:“别问了,你什么都别问,行吗? 我就是为了瞒住一些事,才陷入了给北极星投资的陷阱。有时候,就是没办法,明知道跳下去后患无穷,可在那当口,我只能往里跳。 所以,什么都别问,让我把那些事带进棺材吧。” 这是商量。 闫以仁从不跟人打商量,他决定的事,别人只有执行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