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与尸同眠
人们总是说，你的路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你的无数个选择铸就了现在的生活，但是人们似乎都忘了，很多时候生活给人的选择并不多。 要么死，要么杀人！ 在这种二选一的情况下，李征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恶心，恐惧，懊悔，后怕，各种各样的情绪涌来，李征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直到门外府兵巡逻的脚步声将李征从强烈的不安中拉回现实，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李征强压住翻滚的情绪，鼻翼怒张，干烟几口口水，狠喘几口气，鼓起勇气爬到小翠尸体身边。 经过一番搜索，李征在小翠袖管里果然发现了一把匕首，可能是刚才李征的攻击太迅速，又全力压在小翠身上，以至于小翠根本没机会拿出这把匕首。 这个发现让李征的情绪稍微下来一些——至少他没杀错人。 李征仔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他不知道这些巡逻的府兵有多少是徐之锦的人，不敢声张，直到府兵们走远，李征才将小翠的尸体拖到床上，褪去上衣，只留一件肚兜，然后用被子盖好。 然后李征自己也脱掉贴身上衣，光着膀子躺在小翠身边，一起盖上被子。 一人一尸同被而卧。 刚一趟下来，一转头，李征就看到小翠瞪大的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得他心惊胆战的。 “小翠，你要杀我在前，我杀你完全是自卫！你别瞪着个眼睛，放心，我不会玷污你的身子的，实际上我的口味也确实没有这么重。”李征恭恭敬敬祷告着，然后将小翠的眼睛合上，赶紧将小翠的脸扭向另一边。 长舒一口气，李征很清楚他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徐之锦的人发现小翠迟迟没有出来，肯定会生疑，他必须做些伪装！ “不紧张，不紧张，府兵里也有我的人。”李征坐在床边宽慰自己。 话虽这么说，但是刀剑无眼，到时候真的打起来，面对有长武器的府兵，作为被针对的主角，他李征能不能活下来，真的很难说。 一旦他死了，到时候徐之锦他们用什么手段，欺上瞒下也好，栽赃嫁祸也好，总之，失败者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吗的，没想到穿越过来，第一个对付的不是丧尸，而是人！” …………………… 此时，储挚心急如焚。 小翠和春花是李大人的贴身丫鬟，如果小翠刺杀李征，成功率可是相当高的。 何况徐之锦和王远一定是策划多日，他们不可能只有小翠一枚棋子，李大人身边肯定还有其他威胁。 更加紧迫的是，听王远的意思，他们今天就要动手了！ 但是，账本还没到手！ 此时的局面，已经出乎了众人的预料，可谓危机四伏，步步惊心了。 怎么办！ 储挚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不知道是因为孤枕难眠，还是有心事睡不着，王远突然又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是要把帐再看看那，这次收买那么多人，花费了不少啊。” 王远居然点燃了蜡烛，昏暗的房间被一道摇曳的烛光印亮。 储挚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现在，只要王远绕过衣柜就能看到他！ 万幸的是，王远恐怕也没想到此时他其实并不是独守空房，他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工摄像头…… 一阵悉哩索啰声，不知道王远在找什么东西，片刻后，王远优哉游哉的坐到了案头，开始翻阅着什么。 “县令府兵44人，家丁下人13人，哎，徐之锦这厮真是下了狠心，居然买通了一半的府兵，还有一半家丁，这花销可不小啊。” “这个林大人恐怕也想不到，自己为政清廉，一心为民，结果反倒会被身边的人杀死吧。” 正当王远专心致志的核对账目的时候，突然从衣柜侧面猛的跳出一个人影——储挚出手了！ 王远伸着脖子看书的样子，实在是很方便，储挚出手如电，用尽全身力气，一刀卸掉了王远的脑袋。 人的脑袋被砍掉，其实是不会立即死掉的，加上储挚也是卯足了劲，力求一击毙命，手起刀落，所以王远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好好的看着看着书，突然脸就贴在书上了……不仅如此，脑袋后面还有人拿水滋他！ 拿水滋他，这个就有点过分了！ 实际上，并没有人拿水滋他，是他的断颈正在如喷泉似的在飙血。 储挚一脚踢翻王远的身体，抓起王远的脑袋，抢过账本。 账本上沾满了血迹，不过好在字迹还能看得清，而且这么厚的账本，后面还有一大半是干的，就凭这些证据，已经足够治徐王两人的死罪了。 储挚手中，王远的脑袋一脸懵逼的看着储挚，嘴巴一张，没了声带他是说不出话的，结果倒是吐出了一大口血。 储挚看了一眼手中的头颅，心里百味陈杂。 他这属于先斩后奏，有违法令，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能再等了，即便自己要为此付出代价，也一定要保住李大人！ 随即，储挚提着王远的脑袋，隔着窗户学了几声猫叫，书房那边，刘大贵回应了几声猫叫。 两人一起学猫叫后，快速在庭院集合。 刘大贵看到储挚手里的东西，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却没问王远首级的事。 “储大哥，账本……” “到手了！” 刘大贵点点头，两人快速攀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安全出了王远府宅，两人才得空交流几句。 “储大哥，你把王远杀了？” “恩。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好在账本已经到手，你现在马上调遣手下的人去缉捕徐之锦。” “那你呢？” “我要去县衙，李大人有危险！” “李大人有危险？” 储挚点点头，不再多说，快速朝着县衙方向狂奔而去。 刘大贵浓眉紧锁，储挚走的很急，看样子事态严重。 深吸一口气，刘大贵收回目光，看向另一侧。 他们安排了数十名府兵，捕快，就是为了盯住徐之锦，并且随时准备开战抓捕。 为了不让徐之锦提前察觉，这些伏兵距离徐之锦府宅隔了两条街，刘大贵也不敢再做耽搁，马上赶往另一个方向。 储刘二人兵分两路，都是一路狂奔，两人都知道，稍有耽搁，形势都有可能有变。 储挚一路狂奔，路上还不忘脱下外套将王远的首级包起来。 不多时，储挚已经到了县衙，他没有走大门，绕到县衙后面，纵身一跃，跳上内院围墙。 左右分辨了下方向，储挚避开巡逻府兵，快速掠过庭院，到了李征寝室，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门，储挚也是呆住了。 眼前的这幅场面，跟他想象的出入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