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窥视
天麻麻黑下来的时候，陈旭的晚餐开始了。 不过，在面对满满一大桌子美味菜肴时，陈旭发现自己竟没有了食欲，也歌唱不起来了。哪怕是把所有的衣服束绑都扔飞在一边，他也没有任何想吃东西的情绪了。 这是为什么呢？ 很显然，这是心中有牵挂，吃不下去。 于是陈旭皱着眉头，重新套上了衣服，走到了窗户边，眺望。 能看到的，是周紫繁的屋子里，黑灯瞎火，人还没有回来。 但很奇怪的是，当陈旭这么凝视过去的时候，他的烦恼心绪，立即迅速地平静了下来，目中出现了柔和。 就如同一个等待妻子归家的丈夫，默默凝视。 他站在那里，顺势观察到了——如果就这么直扛扛盯过去的话，周紫繁回来后，时间稍长，她一定会觉得不对，然后对视过来。 这不好，很不好。 陈旭可不想自己这么早就暴露在周紫繁的视线中。 那么！ 陈旭目光闪动，很快有了主意，他的主意是——用三张被单，被套也行，将阳台的三面空间遮挡住，中间剪切出一块巴掌宽的小洞用来窥视，那就没问题。 难不难看无关紧要，最最关键的是，实用。 这个工程没有太大问题，主要是怎么才能在阳台上固定住床单。陈旭为此花费了大约一个钟头，好歹是把阳台装换一新了。 很好！ 现在已经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陈旭对于这个劳动成果相当的满意，心情愉快起来的同时，他终于感觉到饥饿了，于是把饭菜搬到了阳台上，开始一板一眼的细嚼慢咽起来。由于关心着周紫繁是否回来，这顿饭，他吃得是想当的烦躁不安。不时的皱起眉头，从那个巴掌大小的孔洞里长久凝视。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夜晚十点过许时，才有了改变。那是突然间，对面的灯光，亮了。 陈旭的眼睛也同时亮了。 他看到，今晚的月亮格外皎洁，灯光月光下的周紫繁，身段竟然格外的曼妙，带着温馨的气息，扑面而至。陈旭的眼睛迅速湿润了，老天爷，原来在夜晚里远远观看一个好姑娘，可以这么的热泪盈眶。 更加奇妙的是，这位姑娘压根就不知道对面有一个男人，在热情地注视着她。所以周紫繁回到屋子里后，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两三下就把她脚上的鞋子，踢飞到了空中。 她像是一个回到家的少女，光着脚，直接把外套、包包，都丢在了沙发上。 然后她走到在饮水机边，咕嘟咕嘟地喝水。 喝完水后，周紫繁去到了里屋，换了一身紧身衣出来。 她直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了，透过灯光剪影，能够确认她是在做体操，窗帘上透出的身影，如同一个精灵在跳舞。 夜晚十一点时，周紫繁停止了健美，她的身影消失了，应该是去冲了个澡，因为她重新拉开窗帘时，身上已经是一套宽松的休闲服了——这是女人最懒惰的时候。她懒洋洋地提着水桶水壶，在为窗台上的盆栽浇水，这个时候的她，单纯得像一个邻家少女。 周紫繁用她那青春欢快的动作，完成了浇水。 好了。周紫繁应该是要休息了。她伸着懒腰，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又看，然后关灯，去到了里屋，伏在桌面上，写写划划。 这是……老天爷开眼了么。 她是在，写日记？ 看来她就是。 不是也得是。 这一刻，陈旭站在阳台上，久久不曾动弹，他在喃喃：对，就是这样，劳累了一天，你是该记下点什么了，我的宝贝。 这一刻，对于陈旭来说，太重要了。 格外重要。 因为他竟然观察到了，他事先压根就没敢想像想的奇迹。 这周紫繁，居然还有记笔记的习惯？ 真是意外之喜啊！ 一个习惯于写日记的女孩，对于他的寻宝之旅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恩赐。没有比这更好的线索了。 因为在那些笔记里，如果能翻看到，几乎有九成九的把握，是可以找到那二处宝藏的相关线索的。 这可不得了，完全是天大之喜。 原本在陈旭的打算里，他根本就没有设想过周紫繁会有记笔记的习惯，毕竟在如今这个年代，谁还会记笔记啊，那几乎是已经绝迹了的事情。 然而眼下里，祖宗保佑！ 满天神佛保佑！ 她居然，有这么个好习惯。 很好，太好了！既然知道了她有这种习惯，既然知道了翻看笔记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线索，那么迅速调整计划，倒是不晚。 陈旭转身，重新把饭菜热了一遍，然后自斟自饮，他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瓶泡沫横溢的啤酒，对着虚空，与自己碰杯。他要庆贺今夜见到的一切。他觉得自己今天又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这实在是可喜可贺。 接下来，陈旭也是够沉得住气的。 连接二十多天里，他除了每天回到城里转移一笔现金之外，全都泡在这个镇子上了，表现出了非凡的耐心。 他不怕时间漫长。 毕竟没有人知道他租下这套房子来，仅仅只是用作观察的，且是观察对面楼的一个落魄女孩。 所以他在这里呆多久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得到那些笔记，陈旭不住乎花掉了多少时间。 多少时间都行，陈旭什么都不怕，唯独担心自己再度出现操之过急。 所以，他克制着自己的心头火热，每天只是默默地如同一个大田鼠似的，躲在暗处窥视。 在这段枯燥的时间里，陈旭对于周紫繁的观察和了解，已经越来越多了。这是不动声色的二十二天。除了有一次，陈旭在院子里遇到了周紫繁。幸好，周紫繁是个不爱与人对视的乖乖女。她的目光温和、懒散，直接从陈旭的脸上越了过去，压根就没有停留。 但是，还是好险啊。 万一周紫繁认出了陈旭，她一定会很震惊很震惊地嚷嚷：“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旭已经想好了答案。他要理直气壮地说：“我来要我的香烟。” 那毕竟是一包价值125元的好烟，他来要回，很正常嘛，完全是一个充足的理由。 但幸好，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陈旭躲过了直面交锋，他变得更加谨慎了，出门时，一顶鸭舌帽，一副酷酷的墨镜，他就不信了，都这个样子了，周紫繁还能认出他。 如果还能认出，那也就没办法了，他会先下手为强，雄纠纠气昂昂的扬起脖子，瞪眼。 “我的那包好烟，你没弄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