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将军不可……” 听到李牧竟然要给李卫全卒人升官，众人皆是一愣，不过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站出来反对的，是腹心王旦。 作为李牧的头号智囊，相当于李牧的参谋长，他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李牧有很多决定，都是经过与王旦的商议后才下令的。 但王旦却并没有因此而膨胀，反倒是矜矜业业的辅佐李牧，他们属于同一阵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旦随出身名门，但也并非那些沽名之辈，更没有因此而得意洋洋。 “李卫担任卒长不足一月，再升的话，恐难服众，且旅帅与卒长司职不同，李卫若是不能胜任，恐会害了一旅人马，望将军三思！”王旦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是啊将军，先前李卫就是越级调升，军中便有些流言，再升的话，怕是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呀！” 身旁的一些将军们也纷纷表示支持王旦的说法。 他们不反对立功的将士得到晋升，但不管怎么说，晋升总是需要一步步来的。 李卫现在连卒长的位置都还没坐热呢，就直接升任旅帅？ 别说他们这些将军，便是底层的那些士兵，也会怨言不断。 有战功又怎么了？能做好一个卒长的人，就一定可以做好旅帅吗？未必…… “有功不赏，这仗怎么打？”似是料到了众将士会反对，此刻的李牧并没有惊讶，反倒平淡的问道。 府库内有钱，但却不能全部拿来赏赐，不然的话，接下来他们就只能听天由命的去跟匈奴人决战了。 但将士们立了功，却不进行赏赐，这同样会让士气大跌。 其他将士们不服归不服，但李牧若是真的不进行赏赐，怕是会引起全体将士的抱怨。 作为一个统帅，李牧需要考虑的方面会更多。 “赏是肯定要赏的，但数额巨大，这已经超出了边军的能力范围，将军应当将此捷报上报邯郸，由王来进行赏赐！接受王的赏赐，这才是对这些将士最好的交代！”王旦微微一笑，他已经替李牧想好了对策。 且不说边境距离邯郸路途遥远，就是这么大数目的赏赐，一来一回的，少说也要三五个月。 以邯郸那边的效率，拖个半年都不足为奇。 而到那个时候，这仗恐怕早就打完了。 那个时候不论邯郸作出怎样的决定，以边军的情况，都可以对这些将士进行赏赐。 甚至他更希望王拒绝赏赐，将皮球踢回给李牧，这样一来，李牧将会收获更多地人心。 别看只是一个普通的赏赐，可到了这个级别，足以形成一场政治上的博弈。 …… 李卫紧紧的皱着眉头，与麾下将士们的兴奋有所不同，此刻李卫的心中可是重买了妈卖批的。 他有种愤怒的感觉，甚至有想带着将士们离开的冲动。 八千匹战马，便是带着这些战马去投敌，他们也能获个好前程，去了秦国，人人得爵还是很轻松的。 “想不到卒长竟然升任兵法，二三子也将得到王的赏赐，啧啧，此行不亏，不亏呀！” “何止是不亏，简直就是赚大了呀！” 荡夫满脸的兴奋，作为亲兵，先前他可是跟在李卫身旁，亲耳听到李牧承诺给李卫的话。 李卫算是一步登天，直接进入了李牧的幕僚集团，而且还让李牧打破了编制，将兵法增加为十人。 兵法，简单点说，就是制定练兵方式，整合部队战斗力的。 只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能够取胜，所付出的代价越小，战后论功的时候兵法获得的赏赐就越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兵法属于李牧的司令部，战场位置自然是待在中军，全军最安全的地方，更是不需要亲自上战场。 也就是说，此战李卫是铁定可以带着荣耀，活着回去的。 但是李卫的看法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 李牧接受了李卫的建议，任命陈力为新的卒长，荡夫为接替陈力的两司马，再往下，李卫则是任命林接替了荡夫，成为新的伍长。 不过这个任命并没有通过李牧，李卫自己就可以任命。 人事调动微不足道，李牧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人寒心，且经过这么一场风光的战斗，李牧也不认为其他人还有能力接替这个卒，倒是不如让他们自己上来个人比较合适。 至于整个卒，则是重新归编，依旧属于戊旅下面的一个卒。 战功什么的李牧也接受了李卫的分配方案，并且会将这个方案送往邯郸，由赵王来进行赏赐。 在此之前，一切依旧。 “卒长！”林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加上李卫的脸色，让他有些担忧。 李卫摇了摇头，制止了林的询问，他不想打破将士们的幻想。 “二三子回营庆祝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要去一趟将军那里，今日可能不回来了，二三子勿要等我！” 不忍心打断他们的好心情，李卫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去回忆一下。 众人虽有遗憾，但还是听从了李卫的安排，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回营打算庆祝。 李牧特意赏给他们羊二十只，各种食材都有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五坛美酒，并且全卒歇息两日，这两日他们可以在营地里做一切不违反军规的事情，可以在营地内疯狂的庆祝。 “卒长！”林露着一双大白牙，重新回到了李卫身旁，这一战，林的成长也很喜人，这货越来越有成为谋士的趋势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李卫拍了拍旁边的空地。 “卒长有心事，林当然要回来了！”林直接坐在了李卫的身旁，试探着说道：“卒长可是觉得这番赏赐有所不公？” “赏赐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是照章办事！”李卫摇了摇头，升不升官无所谓，毕竟才升官不久，就算是立功，也要考虑个资历问题。 但李牧的这一番作为，让他在李卫心中的形象扣了不少分。 当然，李牧可能有李牧自己的难处，但作为一名下属，作为一名立功的将士，这些似乎并不是李卫应该考虑的问题。 考虑是情分，不考虑是本分，但是你李牧身为统兵大将，悄悄的跟手下玩这么一手可就不厚道了。 哪怕你悄悄的告知了这些难处，在这样做，李卫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用后世的话怎么说来着？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李牧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这么个典型。 “据说李将军先前与赵王约定，边境数郡财政一律截留用作战事……” 林也听的懵懵懂懂，似是明白了，又似是没听懂。 不过李卫已经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上层的博弈，又怎么是自己这个大头兵能够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