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挛鞮氏
长年与李牧的交手，让匈奴人一年比一年弱。 双方并没有说谁胜谁败，甚至连真正的交手都很少。 但匈奴人显然是损失更大的一方，连年动兵征战，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结果却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每过一个冬天，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口被冻死，被饿死。 匈奴的人口数量，竟然连续几年没有增长了。 匈奴人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但赵军就是不出城迎战，缩在那座乌龟壳里，匈奴人也很无奈啊。 但匈奴人每年的例行动兵却又不能少，动了，未必会有好结果，但是不动兵，饿死的人一定会更多。 前方一个部落数千骑兵偷袭了正在放牧的赵人，缴获牛羊近三十万，俘虏五千赵军。 这绝对算得上是近些年的大胜仗了，而了解到整件事情的过程之后。 匈奴单于更是兴奋的不能行，立即招来了自己的心腹大将。 “首领，根据传来的情报，李牧这两年的确是在备战，据说在边郡已经屯兵二三十万了。” “按照前面传来的情况来看，赵军连年怯战，士气早已不可用，在见到匈奴数千勇士来袭，五千步卒竟然不战而降，最重要的是，有大约七八千人丢下前面的这些赵军直接逃窜了，这或许会是有利于我们的一面。” “不仅如此，我听人说，赵王好像已经给李牧下了命令，要他尽快与我们进行一场决战，意图彻底解决我们，据说秦国给赵国的压力越来越大，而赵军在一二十年前曾经被秦军坑杀四十五万精壮。” 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匈奴首领瞬间大喜。 赵王催促李牧尽快出战，这等于是帮了匈奴的大忙，赵军士气不行，甚至出现后军逃跑，不顾前军生死的事情，再一个，则是赵国的兵力出现了巨大的空缺。 损失四十五万精壮会是什么后果？ 至少匈奴人是不敢想象的，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传我命令，让左右贤王立即率领部下勇士前来汇合，攻破赵地就在眼下！”匈奴首领立即做出了抉择。 不过在暗中，却有一人偷偷的笑了下。 问题，他当然看到了，虽然他也是匈奴人，但这个时候他却不会提出来。 这些个提出建议的人，甚至没有派人南下侦查过，又怎么会对南边的情况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些消息本来就是存在巨大问题的，不用说，这就是李牧派出的奸细散布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备战，这位看破问题的挛鞮氏也同样的在努力的备战。 不过他备战的方向却并非与赵军战斗，而是打算等到匈奴人败了以后，他要出来收拾残局。 三十多岁的挛鞮氏，心中早就有了这些想法。 挛鞮氏，何许人也？ 匈奴帝国的创始人，第一代匈奴单于，而在此之前，匈奴只是一个较大的部落，各个部落都有各自的首领，谁的实力强，谁就是老大。 …… 匈奴首领并没有让人久等，左右贤王各率三万骑兵抵达之后，便与本部的四万部队汇合，组成了十万匈奴联军，带着数百万头牛羊，浩浩荡荡的开始南下。 匈奴人的行军速度的确很快，但他们身后的牛羊等辎重部队却跑不快。 所以，当十万匈奴骑兵抵达边境地区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忍常人之不能忍，吃常人不能吃之苦。 尽管李卫早就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卧底生涯会很苦，但他还是小看了匈奴人对他们的待遇。 半个月了，每一名士兵都饿的瘦了几圈，不要说作战了，就是高强度的跑个上百步的距离，就会累的大喘气跑不动。 对待投降的战俘，他们的待遇显然是不用考虑的，匈奴人只将一些他们不吃的牛羊下水丢给这些奴隶，好肉是一块都不会给的。 即便如此，这些投降的战俘奴隶也只能保证一天吃一顿，别说是饱腹，能顶半天饿就要笑的开花了。 当中也有人无法忍受，暴起发难的，但现在的赵军哪还是匈奴人的对手？三两下便被匈奴人斩落人头，余下的倒是想跟着，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五千战俘该如何处置？这成了困扰匈奴人的一大问题。 像这种整建制的投降，以前匈奴人从未遇到过，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虽然这些人已经被饿的摇摇欲坠，但匈奴人也并不敢大意。 “首领，这些战俘不能虐待，他们会有大用！”一直沉默寡言的挛鞮氏开口了。 挛鞮氏手下只有两千骑兵，就他这点实力，别说是收拾残局了，能不被别人收拾就烧高香去吧。 他必须要为自己创造更好的条件，当然，如果李牧不是故弄玄虚的话，那也无妨，无非就是再等一年而已，那样自己的把握将会更大。 “有何用？” “这些人可以作为榜样，避免赵军困兽犹斗，当他们看到投降依旧可以活的好好的，那么在明知道无法战胜的情况下，又为何还要去拼命呢？不过为了防备这些人别有用心，所以还是不要将这些人带在身边的好。 可以将他们分散到后方，代替我们的牧民放牧，从而减少后勤压力，可以为勇士们提供更全面的保障。 那些战俘我看过了，基本上被饿了半个月，有些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这样不行，不说恢复，至少也要让他们有力气去追赶逃跑的牛羊才行。”挛鞮氏说道。 “追赶牛羊就不用了，自有勇士去做，挛鞮氏，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勿要留下后患，快去快回！”匈奴首领点了点头，同意了挛鞮氏的建议。 挛鞮氏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正好借助着这个机会好好运作一番。 而回到营地之后，挛鞮氏立即下令宰杀羊一百头，将肉烤熟备用。 接下来，挛鞮氏便又一次的见到了这些俘虏。 一块块肉被丢到俘虏的面前，挛鞮氏却是满脸的不屑。 “哼，我可不想你们死在路上！” 李卫暗暗一笑，暗道这匈奴首领可真有意思，不过也没多想，直接抱起那块不大的羊肉便是一顿狼吞虎咽，肚子里终于有些饱的感觉了，真好…… 接下来，挛鞮氏直接让人将马匹牵来，让这五千俘虏骑上战马，挛鞮氏则命人在外围防备，一路带着前往后方的后勤基地。 而李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绞尽脑汁想了半个月也没完全想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带着这支部队袭击匈奴人的后方，结果竟然被匈奴人给一步送到位了。 更让李卫不敢相信的是，两天的路程，这帮匈奴人在途中竟然平均分给了每一位俘虏大约一斤肉左右，这让饿了大半个月的赵军多多少少恢复了些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