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舍不得
“打来打去，关起门来都是兄弟，对于贵族来说，统一即等于失去了权势，地位，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统一即意味着和平，不再发生战争。”李卫淡然的回应道。 面对王旦的问话，李卫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积极热情。 也没有一口答应王旦，将来以后会做赵国的内应，更没有答应他，若有需要，自己会不顾一切的返回赵国领兵。 未来如何？ 李卫自己都说不清楚，就算在秦国能混的开，在赵国就一定行吗？ 为赵国奉献了一切的廉颇，现如今又如何？ 为赵国奉献了一切的李牧，历史上的结局又是如何？ 李卫本身就是个极具民族主义的人，下令屠杀匈奴人，他能做到，但下令屠杀汉人，他做不到。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去了秦国，李卫觉得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加速六国的统一，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话虽没错，但莫要忘了你是赵人！”王旦轻声的提醒道，不过对于李卫的回复，他还是很满意的。 “我是汉人，其次才是赵人！”李卫摇了摇头。 “接下来，什么也不要做，等我消息！”王旦叮嘱了声，便转身离去。 离开李卫处之后，王旦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跑去了李牧的中军大帐。 李卫的麻烦虽然是麻烦，但李牧这边的麻烦还没有彻底的解决。 李卫带回的六千俘虏，成为了李牧关注的重点。 林胡人来了，楼烦人和东胡人是不是也来了？ 然而，李牧的猜测是正确的。 楼烦人和东胡人的确也来了，但他们的速度有些慢，运气又比林胡人好，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匈奴人已经溃散了。 所以约定好的战争，自然不用他们去参加了。 然而…… 更狗血的事情发生了，东胡人仗着三万大军，强迫楼烦人与其一同对匈奴溃兵发起了攻击。 这次他们为什么会来？ 当然是匈奴人逼迫他们来的，只不过匈奴人的动作更快，也死的更快而已。 现在匈奴人败了，元气大伤，东胡作为除匈奴以外，中东部草原上最强盛的部落，又怎么会不借着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 结果就是，李牧没有完成的任务，让东胡人替他完成了剩下的那些。 逃出去的两万匈奴主力，猝不及防的又被东胡楼烦联军偷袭，丢下一万人之后仓皇逃窜。 然后…… 手中还剩下一千七百余兵力的挛鞮氏，竟然成为了匈奴当下最大的部落。 这一连串的狗血事情，自然不是李牧能够想象到的，李牧关心的是东胡与楼烦人的位置，看能不能顺便击败这两个部落，彻底的保证北部边疆的安全。 “将军，李卫同意了，不过他想带着他的几个老部下一起去！”王旦直接说道。 不过与李卫的回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版本。 “恩，也好！”李牧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去安排吧！” “诺！”王旦微微一笑，旋即起身去安排这件事情。 李牧的目光则是继续放在了那副粗糙的地图上，面前放着不少斥候带回来的消息。 北边已经深入侦查数百里范围，可依旧没有见到联军的影子。 在李牧这边毫无进展的同时，军中的风气却是突然间转变了。 原本不受待见的李卫，突然间成为了香饽饽，因为私自篡改了李卫对战功的分配方案，李松、宋利两位师帅更是被罚俸一年，甚至被喊去面壁思过。 军中更是隐隐的有种传言，称李牧对李卫的评价，便是赵国的战神。 战神，只有一位，被秦国逼死的，被赵国恨死的白起。 李牧用战神这一称号去形容李卫，自然是很欣赏李卫的能力，认为他有与白起相当的统帅能力。 除了大多数军官对此不太高兴，甚至严厉惩罚了一些跳的欢的士兵以外，大多数士兵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唯有跟随李卫出战的两个师士兵，却是暗暗的欢呼着。 欢呼的原因，自然是李卫将战功分配到了他们的手中，但回营之后，李卫的权力没有了，而他们的师帅对战功进行了重新的划分。 军官们比之前分配的时候，多拿了三倍有余，这多出来的，自然是从将士们手中扣下来的，将士们自然会心生不满。 在这种特有的气氛烘托之下，李卫成了军中典型的尴尬人物。 军官们一致讨厌他，士兵们却对他很喜欢，有些人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肯定是有想法的。 而王旦更是以李牧的名义，写了一封对李卫褒奖的信派人送往邯郸请功。 与此同时，发往邯郸的书信却不止这一封。 李卫的做法，让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李卫显然就是破坏了规矩的那一个，众人当然没有理由容下他。 军中热热闹闹的，休养生息，除了大量的斥候被派出去以外，每天牛羊不断，战争中的创伤也在渐渐的恢复着。 直到半个月后，依旧没有敌军扣关。 而李牧也得到了真正的消息。 斥候在凉城东北方，大约四百里左右的位置发现了大量的尸体。 有匈奴人的，有楼烦人的，有东胡人的。 李牧一直在等的楼烦人与东胡人，在那里与匈奴人发生了战斗。 “你怎么看？”李牧将目光看向了李卫。 为了配合王旦的计策，李牧也不得不将李卫留在了身边，并且经常询问李卫一些问题，这才有了外面的一些流言。 但是没想到，王旦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 “只需将军将帅旗立于此处，北方边境，十年内便可无大战。”李卫想了下。 原本想说二十年的，历史是这一战过后，一直到赵国灭亡，北边都没有发生过大战，下一次汉匈大战，那时候的汉人军队已经换成了秦军，将领也不是李牧，而是蒙恬，这也是蒙恬的成名之战。 但历史上李牧可是一并灭了林胡，楼烦，东胡三股势力的，而此战过后，匈奴也陷入了内乱，王位的争夺，为秦统一六国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而现在，至少可以确定，楼烦与东胡并没有被灭，林胡灭没灭不清楚，但至少元气大伤。 所以，十年是李卫最有信心的说法，其他的，就看东胡这次的损失有多少了。 当然，李卫话音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李牧自然是听了出来。 北边无大战，你李牧的帅旗在这里就行了，人可以回去准备接下来的大战了。 这些天李牧对于李卫是越来越欣赏：“本将有些舍不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