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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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张寒对于克里斯的结论，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认可。 就球队现在的情况来说，丹波光一郎学长的状态，炙手可热。 自从卸下了王牌的包袱以后，丹波整个人就好像觉醒了一样，实力有了突飞猛进的跨越。 最为珍贵的是，他的可靠。 自从不担任王牌，他身上的重担卸下来，丹波光一郎现在，在投手丘上给人的感觉，比以前要可靠的多。 之前的两场比赛，他就稳稳地压制了青道高中棒球队所有的对手。 这也是青道高中棒球队，能够相对轻松拿下那两场比赛的原因所在。 有这样一位可靠的学长，再再加上张寒这个王牌，留给其他新人的机会，恐怕不会很多。 更不用说，川上还在虎视眈眈的等着位置。 在这种情况下，泽村荣纯真的能够异军突起，让片冈监督看到他的价值，把他提拔起来吗？ 这恐怕，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既然克里斯学长提出来了，张寒不管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身为学长的责任，都没有退缩的道理。 他站上了打击区。 就像克里斯学长说的，以泽村的投球速度，即便投球真的失手了，张寒也不会躲不开。 “你到左边来！” 张寒刚刚站上打击区，又接到了克里斯的另外一个建议。 嗯？ 张寒疑惑的，看了克里斯一眼。 虽然他现在完全以左手投球为主，但长久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张寒还是习惯使用右打击。 左打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张寒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如果站在左打席上，顶多也就能够发挥出自己七八成的打击实力。 克里斯学长，故意限制自己的打击实力，目的是什么？ 一时之间，张寒还真有点搞不懂。 克里斯看明白了张寒眼睛里的疑问，主动开口解释。 “考虑到下一场比赛，最近他一直在练习怎么对付左打者。” 短短的一句话，张寒的脑海里却好像想起了炸雷一样。 这一点，张寒还真没有想到。 青道高中棒球队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明川学园。 这个球队很有意思，除了他们的王牌杨舜臣之外，最有意思的，大概就是他们的打击阵容了。 在明川学园的主力阵容里，有足足七个左打者，只有两个打者是右打者。 这放在一支球队里，是非常罕见的。张寒在看到对方资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并认真观察了他们每一个打者的打击习惯。 虽然没有收集详细的情报，但是在张寒的脑海中已经模拟了，如果让他上场投球的时候，该如何来对付这些打者？ 这是他当初在松方少棒时，就已经养成的习惯。 棒球跟其他的竞技运动差别还是很大的，里面斗智斗勇的地方不少，比赛之前有所准备的话，在比赛过程中，就会轻松很多。 不打没把握的仗，在棒球运动中，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张寒身为球队的王牌投手，即便片冈监督没有吩咐，他也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万一局面不利的话，他要有随时上场的准备。这也是张寒身为一个王牌投手的责任。 他这么做是没有问题的，但泽村一个替补投手，在明天那么关键的比赛里，如果中间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是不可能派他上场的？ 第一，这么重要的比赛，派他一个新人上场，青道不放心。 第二，如果想要练兵的话，也要等到战局确定以后，也就是说他上不上场意义不大。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讲，青道高中棒球队都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泽村荣纯身上的。 所以别看他已经被提拔到一军了，但是片冈监督和教练组之所以这么做，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培养青道高中棒球队的新一代。 前几年的时候，一直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王牌投手，青道高中棒球队才跟另外两个豪门比赛的时候连连吃亏。 有了这个惨痛的教训，青道高中棒球队会未雨绸缪，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知如此的情况下，泽村荣纯还是做了准备。 克里斯是他的老师，也负责私下里指导泽村。 但是克里斯现如今并不是编外人员，而是球队的主力替补。除此之外，克里斯还肩负着一部分教练的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克里斯是不可能全盘替泽村荣纯打理的面面俱到的。 比如像现在这样，提前替泽村荣纯想到下一场比赛的对手特点，然后想出针对的办法。 这种事，克里斯不是不想做，而是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那么会这么做的人，就只剩下泽村荣纯一个了。 在明知道自己绝对不会上场的情况下，还提前做好了随时上场的准备，这几乎是一个替补选手，最好的心理状态了。 张寒的内心，是震惊的。 尽管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五官仿佛雕刻一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瑕疵。 但是在张寒的内心深处，已经渐渐开始相信克里斯之前告，诉他的那些话。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叫做泽村荣纯的少年，真的会成为青道高中棒球队里，无比重要的一员。 说不定这一天，会很近也不一定。 别看现在青道高中棒球队的阵容，看起来很稳定。 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稳定。 丹波学长总共的投球局数也就是七八局，虽然在赛场上表现的很完美，但投球的局数毕竟很短，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一如既往的顺利？ 而且这种小比赛，对于青道高中棒球队本身的意义，也不大。 对于青道高中棒球队而言，他们当前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跟自己的另外两个豪门小伙伴死磕。 虽说不知道另外两个小伙伴，会不会顺利的晋级到跟青道高中棒球队比赛的时刻？ 但站在青道高中棒球队的立场上，他们晋不晋级的，区别其实并不是很大。 甚至有可能，顺利晋级的话，还好一点儿。 如果没有顺利晋级的话，那么青道高中棒球队即将碰到的对手，就是一个已经战胜了豪门的超级黑马。 这对于青道高中棒球队的挑战，绝对不比那两个老伙伴差。 只有等到了四强以后，才是青道真正的挑战。 丹波学长能不能够靠得住？ 也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够真正揭晓。 至于说身为王牌的张寒。 虽然片冈监督和教练组的教练们已经把他提拔起来，以防万一。 但是看他们的意思，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派张寒上场投球。 这一点，几乎已经成了监督和教练们的心结。 考虑到这两点，如果泽村能够展现出不俗的投球实力，那么对于青道高中棒球队的意义，无疑是非常重大的。 张寒越来越期待了。 他站在左打席上，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我可以全力以赴，把球轰出去吧！” 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球棒，张寒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作为全国最顶级的打者，哪怕他现在站的位置，并不是自己习惯和喜欢的位置。 张寒的身上，依然带着澎湃的压力。 这股压力就好像飓风一样，完全压在了张寒的对手身上。 站在投手丘上的泽村，很明显的有了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尤其是准备投球的手指，在这个时候都是僵硬的。 想要把手臂抬起来，想要舒舒服服的投球，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这种感觉！” 泽村进入青道高中棒球队以后，也见到过一些强大的打者。远的不说，就他们自己球队里，就有不少厉害的家伙。 比如说哪些三年级的学长，再比如说张寒。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泽村荣纯只是旁观他们的打击，从没有正面对决过。 从他加入了一军以后，除了刚刚加入的时候，曾经跟张寒交过手以外。 算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这样跟张寒学长一对一挑战了。 这两个月，他只旁观过，张寒和结城学长的打击。 这个时候站在对决的立场上，他才真正感觉到，张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力，究竟强大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有这么强吗？” 这跟两个月之前交手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泽村荣纯很自信，这两个月里自己一点都没有偷懒。 但是，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么的艰难？ 难不成这两个月里，张寒学长的进步，还要远远超过他？ 在实力已经提升到那种程度的情况下，他真的还能完成这样的飞跃吗？ 作为搭档，克里斯当然留意到了泽村荣纯的迟疑。 真正的对决，和指导学弟可不是一回事。 别看那个时候的张寒没有放水，但是作为学长，他也并没有真的全力以赴。 所以从一开始，那场对决，就是一场指导。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张寒内心究竟经历了什么？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他不再把泽村当成普通的小学弟，而是当成可以平等切磋的对手。 那么张寒的态度，势必要发生很大的变化。 “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能不能够撑过这一关？” 没有办法撑过去，那么泽村荣纯只能回去，按部就班的继续努力。 如果能够撑过去，那这个小子的眼前，恐怕就要出现一片崭新的天地了。 表面上看，现场只有四个人。 张寒，克里斯，泽村荣纯，以及在一旁打杂的金丸。 但是实际上，对这一次对决感兴趣的人不少。 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不少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 其中还有一副墨镜，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 “来吧！” 感受到了泽村的紧张，张寒主动开口。 这两个字，就好像给泽村荣纯注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小家伙一咧嘴，呲起了一嘴大白牙。 “好！” 从紧张中摆脱出来的泽村，整个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经历了涅槃一样。 他有了跟张寒对决的勇气。 身体不抖了，额头上的汗水消失了，投球的手指，也重新充满了力量。 紧张的情绪一旦跨越过去，肯定会有一个厚积薄发的阶段。 现在的泽村荣纯，就处于这个时期。 而看到这一幕的张寒，也是默默的点头。 之前他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话，说走在前面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早晚有一天会追上去。 张寒，一直就有这样的感觉。 自从他进入高中以后，能够站在他前方的选手本就不多，现如今基本上都已经被他超了过去。 就算是未曾接触过的职业选手，虽然有很多选手，现在的实力比张寒强的多。 但是张寒有自信，当自己进入职棒以后，肯定能够一个一个的超过他们，就好像在高中的时候一样。 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话。 说后面追上来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张寒一开始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感触。 他后面的选手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张寒很少有被人追上的感觉。 但是现在，面对自己球队里，这个叫泽村荣纯的一年级新人。 张寒，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 这种感觉，无疑是让人非常不舒服的。 但是张寒并不讨厌。 如果在棒球的世界里，只有那些注定会被自己超过去的前辈，那还有什么挑战的意义？ 就是应该这样。 像泽村荣纯这样的新人，出现了越多，张寒感觉越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身后人追来的脚步声。 但是张寒相信，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就在他们同一个球队里，都有泽村和降谷晓这样的新人，还有神宫寺和小凑春市这样的挑战者。 其他的球队，其他的地方，势必还有更多。 张寒感受到了进步的动力，他有了不停步的理由。 来吧，就让我来看看这身后追来的身影，究竟有多少实力？ “嗖！” 白色的小球，呼啸而至，直接插到了张寒的胸口。 “危险！” 看到这一幕的金丸，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直接惊呼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