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噗……”老者一口鲜血喷出,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衫,面色苍白,浑身上下瘦骨嶙峋,那有些浑浊的眼神中竟然有着一丝不敢置信 一行血泪流出,随后便是七窍流血! “师父……你……”年轻男子身修白衣,连忙扶住老者,也不嫌弃自己的白衣尽染鲜衣!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老者猛然抬头仰望天空,似乎是在质问,也有无奈! 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笑一声:“师父,大汉朝气运已尽,你又何必妄图寻找力挽狂澜的机会?” “气运已尽?为什么会气运已尽?”老者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曾经的大汉是何等的威武?为何如今会气运已尽? 他此生最骄傲的事情,不是他活了这么久,也不是他那高超精湛的剑术,而是他身为一个大汉人! 这是身为外来者的男子所不明白的事情,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就是外来者! 妄图逆天而行,不死已是极好! 如今的大汉已经是千疮百孔,治下百姓民不聊生,高高在上的皇帝在干什么? “不……”老者喃喃自语道,随后猛然抓住男子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死死地抓住那援助之手一般! “谁说气数已尽?还有变数,你便是那个变数!” “师父,你是知道我的,汉朝的事情与我何干?我无意出仕,志不在天下!”男子苦笑一声,力挽狂澜,又如何能力挽狂澜? 贪官无数,宦官横行,几年之后还有黄巾之乱,他,能如何? 能在这乱世保自己平安已经实属不易了! 老者的手渐渐松开,男子的脸色一变,手探去,却发现已然没有了呼吸!? “师兄,你知道的,师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的心还是在大汉的!”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穿着青衫走了进来!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师父本就不擅长占卜,虽然已无多少岁月可活,但若是真的想活,最少也能活十年! 十年何其漫长?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再活十年,千金不换! “我无意这些,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所以师父的请求我不能接受!”男子沉声说道。 “师兄,你说大汉真会有灭亡的一天吗?”青衫男子忍不住问道,大汉朝气数已尽,而师兄却是变数,这是师父以死换来的,可他还是不信! 男子虽然也曾说过,但是师父有些执拗,又或者说是根本不愿相信,不然也不会…… “没有一个国家是永恒不灭的,算了,现在也没必要谈这些了,为师父准备后事吧!”男子摇了摇头说道。 “师兄,你是打算为师父守灵三年吗?守灵三年有我就够了,你还是下山去找你的前程吧!” 青衫男子突然说道,眼神不像在开玩笑! 男子一愣,有些生气的骂道:“你是想让我做不忠不孝之人吗?我本是孤儿,要不是有师父抚养,说不定早就死了,更何况师父还教了我剑术!” “师兄,这也是师父的遗言,你难道连师父的遗言都不听了吗?”青衫男子也加重了语气,但随后似乎觉得有些不敬,略微放缓了点! “师兄,下山去吧!师父说你是变数,而我也知道你本不是应该在这里的人,为师父守灵有我就够了,难道你连我都不放心?” …… 山下,男子回头看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终究还是下山了! “师父,王玄……你们都错了!”男子幽幽的说道:“如今我已半步八重天,你们都认为这天下能与我抗衡的人不多! 实则不然,你们都知道项羽是一位绝代武将,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登上九重天之人! 可是你们谁又知道?不久的将来有两人再次问鼎九重天! 前有吕布,后有赵云!? 半步八重天,也就是半步顶尖武将,或许放在和平年代当上一位大将也未尝不可能! 可乱世将至,英雄辈出,半步顶尖武将还真算不上什么!” 熟悉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如关羽张飞,还有典韦许褚等人! 半步顶尖武将在他们面前还真算不上什么!? 但是,那又如何? 他淡然一笑,或许现在的我比不上未来的他们,但未来的我,谁又知道会达到何种高度呢? …… “有一人单枪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芒!”男子淡淡的说道。 迎面而来的中年人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你在等我?我看到了你手中的那把剑!” 男子点了点头,他手中拿着的剑确实是一把上好的宝剑! 这把剑的长度差不多在一百厘米左右,属于长剑,由此也可以看出男子确实擅长用长剑! 春秋战国时期,铜剑的铸造已经有较大的发展,这个时候对于剑已经有了划分! 长剑是指长度超过五十厘米的剑,比如说战国嵌松石长剑,长约九十三点五厘米! 西汉时期越国第二代王赵昧,他好像有一把长约一百四十六厘米的长剑,也可以算得上是汉代最长的一把剑吧? 这么长,于男子来说反倒不适合,越长未必越好! 有人擅用短剑,也有人善用长剑,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他的剑身修长,两侧出刃,而刃又作弧曲状,看起来通体银白,可若是染上鲜血,哪怕仅仅只有一滴,整把剑也会立马变得血红,这也是这把剑的奇特之处! 长剑的顶端收聚成尖锋,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还闪烁着寒光! “王越,我等你多时了!”男子笑着说道:“你周游各州,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原来是在蓄势! 你想要蓄一股无敌之势,成就自己不败的信念,以此来突破!” 王越笑着说道:“所以你是来挑战我的?” “你周游各地,不知道有碰到多少强者?恐怕都是一些二三流的吧?即便是一流也少之又少! 所以你的势不完整,也不够纯粹,打败一些二三流不很正常?你是如此以为的,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已经无敌! 你几乎没有碰到过同阶吧?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挑战你?”男子虽然如此说道,但还是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剑圣王越,他的剑术虽然高超,但是他的心不够正,他练剑,或许有一小部分为了这天下苍生,可他的功利心还是太重了! “你……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我此次周游所碰到过最强的剑客!”王越一开口便是赞叹道。 “你为什么而练剑?” 男子笑而不语,他为什么要练剑?不是为了苍天,亦不是为了黎民,反而是为了自己! 他想要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乱世将至,人反而不如猪狗,他不想如此,所以毅然决然的捡起了那把剑! 天下大事,与他何干?他不是圣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之所以来挑战剑圣王越,或许只是想看看他与剑圣的差距有多大吧! “一剑决出胜负吧!”他笑着说道。 剑刚刚拔出,突然感觉压力陡然增大,仿佛有一座山压着自己一般,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这就是剑圣王越的势! 虽然还没有完全凝聚成,但是他却依然感觉到了一种无敌的姿态,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便会被撕碎一般! 快,剑圣的剑何其之快,他练的本就是刺杀之道,搏杀之术,当年刺杀羌族首领的时候,对方及对方周边的护卫都来不及反应,一颗人头已然落地! 男子也是如此,根本来不及反应,寒光已经骤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脚步轻轻挪动,若不仔细看还真难以看出,片刻之后,一人持剑半跪,胸前尽染鲜血! “你……真的很不错,叫什么名字?”王越问道。 “云言!”男子轻轻的说道,毫无疑问,他败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不是怀着必死的信念来挑战,也没有想过自己能战胜王越,连想都没有想过,又怎么可能打得赢? 果然,他们之间还差许多! 此时的王越,身体可以说是处在最巅峰的时候,虽然他的剑术还未达到最巅峰! 也许,日后他的剑术达到了最巅峰之时可以战吕布,但是那时候的他肉身已老! 面对可以说处在仅次于最巅峰的王越,他只不过是一个半步八重天,如何挡得住?如何胜得了? 剑圣王越,即便在顶尖武将中也不是弱者,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败了,但是你最后那轻微的挪动救了你,不然说不定我的剑就已经穿透了你的胸膛!”王越淡淡的说道。 “也许日后的你能超越我,但是现在的你还差许多,可惜你还年轻,我却已然步入中年,不在年轻!” 他有些惆怅的说道,然后不再管云言,踏步直接离开,而离开的那一瞬间,云言甚至觉得他的势一下子凌厉了许多!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磨刀石? 不过他并不追求什么无敌的信念,所以对于输赢也不在乎,反而在乎自己的生命! 不然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以命换伤,但是他却选择了退去,因为他怕死,也不想早早就死! 人生若有第二次,便会格外珍惜,以前所错过的,第二次又岂能不牢牢抓住? …… 一处荒芜的山岗小道上,几十个人穿着破烂的棉衣,他们的面容肌瘦,但是手中却有一些破旧的武器! “想要走这条路可以,但是需要留下买命钱!”为首的大汉大声说道,手中还握着一把大刀!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竟敢拦路抢劫?”一个小矮子喝问道。 “呵呵,这里爷说了算,小的们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若是敢反抗全都杀了!”为首的那人不屑的说道。 在这片土地上,他就是王法,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十几个汉子直接冲了上来,小矮子身后几个随从吓得撒腿就跑,他本人倒是强作镇定! 倒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状,抡起大棒便冲了上去,他倒是有些武艺,七八个大汉竟然奈何不住他一个? 为首的大汉冷笑一声,甩着大刀便冲了过来,他虽然武艺不高,但是却是一个敢于拼命的人! 与周围七八个汉子合力,竟然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打! 还有不少人冲着小矮子,他面色一变,难道我命休矣? 手持宝剑不断挥舞,他虽然有些花架子,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不知道谁一棍子扫来,他手中的宝剑直接被打飞出去! 那棍子又朝他的脑上袭来,若是挨上一下,恐怕不死也得重伤吧? 小矮子连忙闭起了眼睛,却没有想棍子始终没有落到自己的脑袋上,忍不住抬头一看! “滚!”一声暴喝,青年一袭白衣,棍子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众人看到又来了一个人,也不管对方看起来武艺不俗的样子,直接围了上来,恐怕是存着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心态吧? 一点寒光闪过,他的长剑顷刻间变得猩红,三具无头尸体倒下,云言冷冷的问道:“有谁不怕死的?” 众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又有一个胆大的从后面绕了上来,他反手一剑扔出,那人直接被剑钉死在了地上。 “风紧扯呼!”为首大汉发现情况不对,连忙撒腿就跑! “这位……侠士如何称呼?”小矮子连忙问道,毕竟这位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担不上这样的称呼!”云言淡淡的说道,回头一看,却发现这小矮子左眉之上竟然有一颗朱砂痣? “你是……” “在下曹孟德,不知道……” “既然有缘相见,便是缘分,我叫云言,那么后会有期!” “云兄,等等啊,别急着走啊!”小矮子在后面追道。 …… “果然,贫道还是留你不得!”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有些无奈的说道:“今日贫道要开杀戒了,真是罪过! 希望祖师爷不要怪罪我,贫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用来包裹着婴儿的是上好的棉布,这上好的棉布一看就不像是这牛鼻子老道士有能力拥有的! 所以这婴儿肯定不是这牛鼻子老道的! 这个小东西的皮肤不像是新生的婴儿那般皱巴巴的,反而显得有些滑润,如玉一般洁白无瑕,倒像是一个艺术品! 也不哭也不闹,反而一直在笑,这老道士有些不忍心了,可片刻之后还是狠下心肠! “留你不得啊,也别怪贫道我心狠手辣了!”老道士缓缓的闭上眼睛,双手准备向上抛,似乎想让这婴儿摔死! “住手!”一声暴喝传来,云言有些愤怒的说道,他虽然只在乎自己,也没有心思去管这天下苍生! 但不代表他见到了不会主动去管! 比如说眼前这个老道士竟然想杀死一个婴儿?这如何能让云言不愤怒? 小小的婴儿何其无辜?却还有人心狠手辣,想要将他残忍杀害,若是看不到也就罢了,可若是看到了能不管吗?! 他自问自己做不到,因为他没有这么无情! “若是可以,老道我也不想开杀戒!”老道士叹了一口气说道,表情尽显无奈:“我也知道不是他的错,但是却留他不得!” 云言见他动作小心翼翼,显然是怕伤到这婴儿,可却又想要杀死他,简直是矛盾的心理! 于是忍不住问道:“是他们家族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派你来斩草除根吗?” 很合理的猜测,老道士还是摇了摇头,慢慢的道来。 原来这婴儿从一出生的时候,老道士便看在了眼里,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传说中的天生煞体? 他本觉得有些虚无缥缈,不太可信,可之后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信! 接生婆,是第一个接触到这个孩子的人,结果在三天后却意外死在了家里,死因不详! 而他的母亲,因为生下了这个孩子,结果生完之后突然得了一场大病也去了! 这家主人本是富贵之家,几夜之间却倾家荡产,他的父亲也被人逼死! 甚至,就连曾经府上的下人,也全都因为这种意外死亡,跳河自尽,吃饭中毒…… 在之后,这里又突然遭到了强盗,死了不少百姓,这让他不得不信,天生的煞体似乎会一直给周边的人带来不幸! 而一旦长大,或许会让整个天下为之遭殃! “必须杀他,如果不杀他,若是让他长大,轻则祸害一方,重则祸国害民!”老道士严肃的说道。 谁能知道这种人长大之后会成为怎么样的人?又会给这天下带来什么麻烦? 云言嗤笑一下,他本身就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对于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相信? 但又有点觉得是真的,连穿越都有可能,这种事情如何不可能是真的呢? 所以他内心也是有些矛盾的! 一场交通事故,直接把这位21世纪的大好青年送到了这里,知道历史走向的他,不觉得自己谋略惊人,可以在胸中运筹帷幄! 所以他选择了拿起那把剑,前世的时候,他爷爷一直跟他说,祖上曾经和李白的弟子有缘,有机会学到李白的真传! 然后,他爷爷便说书一般的把那七招说了出来,可当时的他又哪里相信这种东西? 也不觉得自己会用到这种东西,毕竟那时候的环境不像现在,那时候每天需要担心生死问题吗? 穿越过来,被师傅抚养长大,这十几年也学了不少的剑招,这也让他渐渐意识到了,当年那七招可能都是真的! 可惜他也就只记住了三招,只是因为这三招与其他不同,因为它们的招式名字用的是诗句! “我不相信这些,我认为他是无辜的,未来交给未来,我只在乎眼前!”云言如此说道。 “你不信?我也知道一般人可能不行,如今汉朝气运已尽,若是再碰上这……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老道士摇了摇头说道。 “气数已尽?”云言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许多,他之所以知道汉朝气数已尽,是因为他知道未来的走向! 可如今离黄巾之乱还有许多年,曹老板还是一个有志青年,眼前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样子你好像知道些什么?”老道士眯着眼睛说道:“可惜我已命不久矣,这孩子不能留,必须杀掉!” 看着这婴儿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云言竟然有些心软,生出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冲动,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有时候一见钟情,或许也是相同的道理吧? “他是无辜的,还是打一架吧!”云言拔出长剑说道,对方给他的感觉,似乎不弱于剑圣王越?! 可那又如何? 他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与王越一战的时候,他可没有拼命,比如说他没有使出那三招! 虽然三招他只会其中一招,但想必也能与顶尖武将一战,所以又有何好惧? “你真想保他?”牛鼻子老道的气势一下子攀登到了最顶峰,看着年轻的云言说道。 “这孩子父母双亡……” “若父母双亡,我来抚养他又有何妨?”云言直接说道,妈的,老子才不会承认因为打不过他才如此爽快! “好,老道我也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这块玉佩戴在这孩子的身上,可以克制他体内的煞气,所以也不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老道士掏出怀中的一块绿油油的玉佩,直接戴在了这个婴儿的身上! 云言一怔,刚刚还喊打喊杀,可是他的玉佩明明可以解决,为什么还要如此? 莫非是在做戏?他不想抚养这个孩子,所以就故意在我面前做了一场戏!? 只不过是为了逼我抚养这个孩子罢了!?云言越想越有可能,有些怪异的看着老道士! 温柔的接过这婴儿,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前世今生他都没有老婆,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如今却有了孩子!? 随后有些好笑的捏着小婴儿的鼻子,说道:“搞什么嘛,原来是个女婴啊!”